幻音想象過無數個可能,可是唯獨沒有想到現在這種。
幻音醒來時的那個房子被一根玄鐵鑄成的鐵鏈懸空掛在懸崖邊,懸崖下面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倘若幻音當時從窗臺上逃跑,必定掉入這萬丈深淵,粉身碎骨,想到這里,幻音不禁顫了顫,額頭隱隱有一絲冷汗冒出來。
“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幻音的細微變化斯啟都看在眼里,微微上揚的嘴角一閃即逝,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手的,那懸閣是他特地為她準備的,有武功護體或許還有一絲逃走的可能,可是對于歲了琵琶骨的她來說卻比登天還難,不能怪他太狠心,實在是他太想得到她。
“幻音”很快調整好心態,雖不知道這個魔界的王到底意欲何為,但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她暫無性命之憂,可是要想能夠安然無恙的逃出去,低頭看了看自己碎掉琵琶骨的右手,在心底嘆了口氣:還真的有點難吶……
“幻…音…好名!”說完看了幻音一眼徑直向不遠處的涼亭走去,幻音沒有說什么,跟著斯啟來了涼亭,一路上不忘察看周邊的地形,如果她沒記錯,剛開始上來的時候這里是沒有涼亭的,有一絲疑惑從心底升起。
“幻音,我就這般稱呼你吧,那天見你在七夕節上表演琴藝,宛如天籟,不知能否再欣賞一次?”兩人對坐在一方圓桌上,斯啟朝南,幻音朝北,風從北方來,扶起幻音滿頭的白發,歡快起舞,一時間,白發,白衣,圣潔的女子,組合成一幅唯美的畫卷,斯啟看的癡了。
“啟王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幻音嘲弄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幻音剛斷了琵琶骨,怕是無法為王獻曲了”。
“這…倒是我的不是了,那我為姑娘奏一曲如何?”斯啟直直地注視著幻音,仿佛這天地間再無他人,這是幻音才突然意識到,那人說是讓自己撫琴實則是為自己表演找借口罷了,不覺泛起一絲冷笑,冷眼看著對面的墨衣男子一臉認真地撫琴。
清澈的琴音悠然蕩漾,仿佛置身于山間小溪,流水潺潺,正陶然其間卻不料琴音陡轉,勢如千軍萬馬奔騰,施施然,不覺深陷戰場豪情萬丈,有一種嗜血的魔障引領著幻音前行,意識到這是一個陰謀的那刻幻音猛然驚醒,瞪了一眼斯啟,緩緩安定那顆憤然跳動的心。
此人琴藝出神入化,有一種懾人的魔力,剛剛差點著了他的道,若不是之前向蒼梧學藝的時候被他告誡一二,后果不敢想象,想到這里幻音的心不禁又涼了幾分,對面前這人的厭惡有多了幾分。
一曲過后斯啟才悠悠然抬起頭與幻音相視,看著眼前這角色女子眼中的防范,不禁對她又多了幾絲贊賞,能在那樣的迷惑中守住本心,沒有失了心智,不得不讓他重新審視這個女子,原以為她只是徒有其表,現在看來是小看了她。
兩人只是沉默,皆是不提剛才的琴曲,想必彼此之間都已知曉,沒有拆穿的必要了。
良久,看了看亭外,霎時還是晴天白日,此刻卻是烏云乍起,看著這變幻多起的天兒,還是由斯啟打破的沉默。
“看是要變天了,回吧”
“嗯”沒有反對,現在又更重要的事等著幻音去考證,正好趁著回去的路上來解答自己心中的疑問。
沒有多遠的距離,幻音他們就走到懸崖邊上了,沒錯幻音要看看怎么回到那個懸掛在懸崖邊的房子里,方才出來的時候,是眼前一黑就出來了,現在得好好留意怎么回去了,可是還沒等幻音回過神來,眼前又是一黑,下一秒,幻音就站在屋子里了,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看來找到出去的法子這個是行不通了。
自那天回去以后,幻音便再也沒有見過斯啟,除了每天定時有丫頭進來伺候自己的食宿以外,幻音沒有再見到其他任何魔界的人,問丫頭也是一無所知,隱隱的感覺有什么會發生,可是又想不起個所以然來,于是就趁著這無人打擾的好時機,偷偷自個兒接起碎掉的琵琶骨,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都要試試方才死心。
由于幻音元身本是荷花,平日里斷筋缺葉兒時候也沒少,都是自個接著重新長好的,如若不出意外,這次碎掉的琵琶骨許是能夠和以前一樣接著重新長好的。十天半個月過去了,幻音站在窗前,動了動右手,暗自調氣運功,很好!再修養幾天就沒事了。想到這里,幻音不禁彎了彎嘴角,哼,以為斷了她的琵琶骨就能斷了她的絕路,也太小看她幻音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待在充斥著黑色的屋子里,許是在泥土中待了長久的幻音也有點厭倦了,這些日子的調養功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斯啟卻是再也沒有出現過,轉身看了看窗外,或許該出去見見陽光了。
沒有選擇躍出窗戶跳向崖頂,而是選擇賭一把,徑直跳下萬丈深淵的崖底,置之死地而后生,這句話對于現在幻音的處境來說再好不過。
身體急速下降,耳邊的風呼呼的吹過,快到底部的時候幻音才看清崖底是河流,一頭扎進河里,寒冷刺骨,沒有想到這河水溫度竟是如此之低,凍得快要失去只知覺的時候,眼前突現一絲光源,尋著那光源游去,是一個讓幻音也不得不稱奇的海底世界,五彩繽紛,這是幻音暈厥之前僅存的意識。
有一股熱源緩緩涌入體內,冰與火的沖突,床上的人兒不禁皺起了眉頭,痛苦地表情映入床邊安坐著的人的眼中,緩緩收了傳送靈氣的手,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醒過來了,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覺,幾個月不見,失去了她的消息,不知生死,竟是那般的想念,恨自己派她下去,見到她的那刻,看著她瑟瑟發抖的身影,竟是那般的悔恨和疼惜,她什么時候在自己心里占有如此重的地位?
心中仿佛被火燒、被冰刺一般難受,眼皮沉重,轉動好一會才緩緩睜開那雙平淡攝然的雙眸,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面孔,熟悉到看見的那刻心停止跳動,有多久沒有見到他了?幻音睜著眼睛毫不掩飾的目光落在蒼梧身上,沒來由的辛酸,不得不承認,自己好想他!
“醒了?”蒼梧輕柔的聲音聽在幻音的耳中,卻刻在了腦海里,久久不能平息,良久,幻音才回過神來,轉動雙眸,暗含的苦痛映入蒼梧的眼。
“主上,這里是?”沒有忘記自己當時是在海底,仿佛倒在一個五彩繽紛的宮殿前,具體后來發生什么一點印象都沒有,而蒼梧是何時出現的就更不知了。
“這是幻界與魔界的交匯處,我本是來此察看結界卻沒想到恰巧碰見你倒在我宮殿的門前”照理說作為主上蒼梧本不必向幻音交代這些的,可是卻不受控制地就說了出來。
“原來又是主上救我一命,幻音在此謝過主上了”幻音撐著身體想要起身給蒼梧行禮,卻無奈身體沒有一絲力氣,堪堪又倒了下去。
“不必多禮了,你身體還沒恢復,多休息幾日吧”說完轉身就向外走,有些事情他必須理清楚,不然這種莫名的感覺委實讓他覺著不舒服。
看著蒼梧走出的背影,幻音知道,自己怕是真的喜歡上那個救了自己多次的恩人了,見不著會想念,看著了就會想多看一眼,喜歡上這樣的人,不,更準確來說是神,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在那一刻,幻音頭一次為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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