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風說:“你確定非打開這扇門不可?”
G沒有吭聲,安靜,和大堂內(nèi)的噪雜形成對比。他不是沒有注意到門內(nèi)隨時可能會發(fā)生的危險;沒有人可以聽到此刻心臟劇烈的跳動幾近淹沒掉噪雜的脈搏聲。
當他正準備推門的時候忽然愣了,他突然感受到了門內(nèi)傳來的厚重施力和沉悶的撞擊聲。顯然,門是被堵上了。接著聽到了一個大漢和一個少年的聲音:
“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小子……好像我很小似的。小子不好聽、不好聽,叫老子。”
“你這個小王八蛋找死!”又是一記沉悶的撞擊聲,“說,你叫什么名字!”
“老子!”
“說,到底叫什么名字!”
“大爺!”
“你個小王八蛋挺能挨是吧!”又是一記,“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算了,快給我家少爺磕頭賠罪!”
少年虛脫得聲音變了色:“老子、大爺、你爺爺我……不會,什么磕頭……賠罪……”
徹底惹毛了大漢:“你這個有爹生沒娘教的熊貨,我要當著你親生父母的面兒親手宰了你!”
“哼……臭奴才,你不配我用‘狗’……罵你。”然后少年居然卯足一口氣撲了過去,一定是要在手上的,一定是最兇狠的眼神,“我也不會放過你!”“小雜種!啊……”
“喂,你要再不進去就該出人命了。”神獸說。G忽然松開門栓上的手指朝來時路走回去:“我不喜歡血腥的場面。”神獸嘆出氣:“你總愛逃避人類過往的氣息,不喜歡被人了解注意;一個人倒在寂寞中的滋味就那么好受?”
G沒怎么細想,說:“我不想走進任何一個人的心里,即使對誰來說都像是搖曳得隨時都能熄滅的燭火也愿意——不想被人了解到我的內(nèi)心,然后對我指指點點,如果可以,記住我的面孔就行了。”神獸明白他,堅俊外表下實則有一張割不破的皮,他是世上僅有的混血兒,在成長的道路上沒有人去嘗試讀懂他、愿意去把他的故事聆聽。一個人寂寞久了就習慣了,最后就麻木徹底了。對于有人味的地方下意識的會去尋求躲避。他就好像假面舞會上的貴族,只能看著騎士和那些雌性荷爾蒙的誘惑廝混,自己只能干干的看著、喝著香檳。
“去馬廄挑一匹好馬,離開這里。”G說。
“我好像嗅到了駮的氣味。”神獸很是興奮,“就是那頭生長在中曲山上形似馬卻是白身子黑尾巴長著獨角的野獸,能吃老虎和豹子。”
“你好像很喜歡吃駮。”
“等你到了雨都,駮可就要歸我。這可是罕有的美味。”
突然間一聲破門聲,碎片連帶滿身濺血的少年被踢到G的跟前。他看了眼這個孩子,覺得可憐;又望眼門內(nèi),不大的空間竟被些看熱鬧的人擠滿。大漢蠻橫地走近來,輕蔑的瞅G一眼:“滾開!”
G用疑惑的眼神盯著他:這就是人性?憑靠囂張的氣焰虛張聲勢,然后不依不饒的欺負弱小。
大漢又沖他大吼:“滾開!”
神獸感受到G毛細血管中暗涌的血流。好玩似的暗叫:G起了殺念?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大漢見他還是一動不動開始有點心虛起來,冒出冷汗:“說、說、說你呢……快滾!”看著G那雙冷冰冰的眼神,仿佛滲透著抽干水份枯竭掉靈魂的魔力,只差一份用力就可以凍徹成粉碎性的冰晶。
G冰冷的問:“想不想活命。”
癱軟在地的大漢拼命的磕頭饒命。在他身后看熱鬧的人也全一股腦的溜之大吉;G看見少年的傷勢十分嚴重,眼皮下燃燒出對大漢的憎恨:“通過欺負弱小來獲得自我滿足感和公眾威信力,你說你該不該死?”
“求大爺饒了小人一命。這不全是小人的意思,出門前老爺特地交待小的,要帶著少爺多生事端好為賀轍家在外面制造威信。”
“可是在雨都王城里幫助先王打下江山的四大家族之一的賀轍家族?”
“對對對。就是這個賀轍家族。”大漢滿心歡喜,他認為和G攀關系會被饒命。
G自顧自地說:“賀轍家的先祖幫助先王創(chuàng)下豐功偉績后放棄爵位封賞做了平民百姓,后來專門從事賞金獵人的行業(yè),其獨到的劍術和令人稱贊的人品共鑄一爐,乃創(chuàng)出劍道一說,為世人所稱道。其成就不僅成為了一個家族的神話,更成了一座王城的象征;老人百年后,賞金獵人的行當也開始了前所未有的鼎盛。王上針對這種現(xiàn)象和四大家族的首領以及大臣們商榷,最終確定紋耀一說,以此作為區(qū)別賞金獵人能力高低的鑒證。”
“既然您對賀轍家族有如此深刻的認識,那就請您看在我家主人的面子上高抬貴手饒過我吧?”大漢恬不知恥的跪在G的腳邊。
“告訴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他的身影是冷色調(diào)的,很深沉的那種。
“這個……這個……這個……哦對了,臨行前主人把他的坐騎駮送給少爺作為生日禮物,您要是喜歡就牽走好了。”大漢滿臉堆積賠笑;這讓G反倒厭惡,幾分鐘前還是一副將你抽筋拔骨現(xiàn)在為了活命居然拿主人的寶物當作求生的工具,這種卑賤無骨的人格他真想一刀處理干凈。可是現(xiàn)在還不能殺他,所以問:“如何馴服成為它新主人?”
大漢誠誠懇懇地低頭講:“只有用手去撫摸它的獨角就好。”伏向地面的陰暗面被光線遮掩的是一張陰險的嘴臉;G肯定是看不見,所以他信以為真的走了過去。駮感覺到有陌生人接近自己發(fā)瘋似的發(fā)出亂石撞擊鼓面般的狂吼,十分不安。G并沒有理睬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他相信人之將死其言必善這句話,認為大漢沒理由會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然后他把手伸了出去。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遭受到欺騙,可是一切又好像都晚了:駮頂起鋒銳的獨角猛刺上來。
鮮血,濺紅了慘白的視野……
撲通一聲倒地的是剛才那個少年。G驚異的跪下身立刻對少年被洞穿的手臂止血。他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緊張過,從未。就在剛才,少年撞開了G,跳起的上半身才被駮攻擊到的,倒在了G的面前。
大漢意識到情況不妙,跌跌撞撞跑回門內(nèi);G垂下眼皮,失望透了。一只青銅白鐵鑄成的小刀敷在他的四根手指間,手腕翻轉(zhuǎn)——森白的刀鋒沾染上鮮血沒入堂內(nèi)墻壁中,剩余的鋒刃徒留青銅鑄就的刀柄和無頭的尸體。
他的修長的手指停留在空間里,可是少年已經(jīng)疲倦地閉上雙眼;少年張著嘴巴、翻著眼白、伸著手指,不知道要表達什么,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匆忙跑來的是少年一臉慌張的父母,他們吩咐手下趕緊把少東家背會房間治療;他的父親、旅館老板做事很有條理性,他在指揮下人如何清掃現(xiàn)場、將大漢的尸首掩埋之余又不忘向G道謝,并請G能進屋一敘;G看在眼里,忽然明白:能干私人買賣的人往往都不簡單。
他冷笑說:“老板就不怕在下給寶地填了麻煩?”
老板說:“的確。閣下把鄙人的場子搞得是異常的混亂,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該得罪的人也已經(jīng)得罪了。如果這個時候鄙人再拿閣下、小兒的恩人興師問罪,是否太過愚鈍了些?”他的聲音很穩(wěn),穩(wěn)得讓你覺察不出這是一個泛泛之輩能夠講出的話;他的音色也很準,沒有溫度的冷色卻能勾勒出一筆暖色。
G皺了皺眉,有誰會在自己兒子性命垂危的時刻還能保持淡定,如若不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從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絕不會如此坦然。他斷定老板夫婦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
老板講:“閣下是否還要取賀轍家的公子性命?”
G不想理他的無趣,只是說:“沒有這個必要。我只是救我該救的人。我欠令公子的我自己會還。”
老板笑了:“閣下果然爽快。那好,請跟我來。”
然后他帶著G走向了少年療傷的房間。
最近更新斷斷續(xù)續(xù),因為在研究寫法和學習。sorr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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