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頭,他是我從小學五年級就認識的一個大叔,嗯,大叔,對我來說。他整日沒個正經,喜歡說肉麻無良的語句,喜歡整我,喜歡喊我老婆、當然,他只是喜歡看我生氣的樣子。
這個人,怎么說呢,他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奔波于生活的人,也是第一個似乎全身都充滿了疲憊與孤寂的人,他不曾說,可是我明白。那些故意的語句,記得有一次他說他在生活里總是很嚴肅,他說有這么個人讓他覺得很輕松。雖然有時候這人的話實在讓人有些受不了,不過能幫到什么我還是覺得挺高興。
他剛告訴我,有個女生喜歡他,他也有些喜歡那個女生,而還有另一個男人喜歡女生,可是他剛開始不想承認,面子放不下,就對女生說只要她愛你,你接受他的話我就祝福你。女生以為他不喜歡她,就真的和另一個男生在一起了。如今他后悔莫及,想把她追回來。
我不知道要說什么,所謂的得不到和已失去,就是如此吧。
阿信的聲音總是帶著悲憫的,我總是這么覺著。
陽光平鋪在江面上,反射的有些刺眼。我在船上,回家的船上。
我的家,好像早早的便已變了模樣,是多早呢,恍然竟已然不記得了??赡苁前肽昵??可能是好多年前?又或者就在我離開的那一天。
它變了樣子,變了形狀,它還是我家。
那條河,上面多架了一座橋,那條河,還是那條河。
比起我如今的許多同學們,我想我是幸運的。我看過被收割完的麥田那貧瘠而富饒的顏色,我伴過那熒熒的點點閃爍著的光亮入眠,我聽過那蛙聲連成一片,我曾摔倒在淤泥中爬起來用臟臟的手往臟臟的衣服上擦。
那片蘆葦蕩不見了,不能說不見了,只是殘缺不全。一塊一塊的被被翻出的泥土隔開,被水泥路隔開,被造船廠隔開,原本一大片的整體被隔成孤單的守望,破碎。
那些娃娃魚不見了,那條喜歡對著我搖著尾巴叫的小鬣狗不見了,那個每日瘋瘋癲癲走來跑去笑聲簡單的女孩子……不見了……
我坐在冬日正午的陽光里,想念一個在這一切不見之前便消失在我的生命里的人。我們流著一部分相同的血液,只是為何,血緣聯系也這般輕易便可斬斷。我們明明相愛吶,我們為何不得不承認,情深緣淺。
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她在哪里。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她想不想我。如果你們見到她,請告訴她,我很想她。
十四年了吧,問我她長什么樣子么?我想她應該還是很瘦,應該長高了,細細長長的像根晾衣桿。她不喜歡笑,可是笑起來很可愛,有兩顆小虎牙。她有個兇起來很可怕的媽媽,如果她會因為恐懼而遠離你,不要傷心,因為她會偷偷將藏起來的可可塞在你懷里,小心翼翼的像個小倉鼠。如果她會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童話,如果她會給你拿出自己的玩具甚至茶杯來給你講它們之間的故事,那么請你走向她,保護她。請讓她相信,這世界上有童話。
對,那一定就是她,那是我的姐姐,是我每日風雨無阻抱著食物在夕陽里等待的人。所以請你保護好她。
她的眼淚蒼白地墜落過,她握著母親的手離開了我們。她沒有說再見,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她。我會親口告訴她,姐姐,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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