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愈來愈迷惑自己究竟是誰,但是我也不想再去多想,因為越想腦袋越痛像爆炸一般。凌晨五點,我像虛脫一樣擺著難看的姿勢睡著了。大約是七點,我被門外嘈雜的聲音吵醒,然后我的門被撞開沖進來一個五十幾歲的老頭。
我被那老頭從床上拖起來,他急匆匆的對我說:“快走,你快走……”
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已經被那老頭推出了門外。我望向右邊的過道,那邊已經混亂不已,醫療器材亂放,病人們都在過道上擠著,有幾個穿著黑衣服的人推拉著病人似乎在找著什么。
我突然感覺我的手似乎被誰拉住了并且那個人好像在示意著我向左邊走。當時我完全沒有搞清楚是什么情況,于是迷迷糊糊的就跟著那個人走了過去。
似乎那個人是一個女人,燈光太暗沒有看清楚她的臉龐,但是她的臉部的輪廓讓我想起了什么。我的手就這樣任憑她拉著,然后躲躲藏藏避開那些黑衣人。我們終于到了醫院門口。門口橫豎放著幾輛奔馳跑車,還有帶著槍的黑衣人。
她拉著我的手正要往遠方跑的時候,醫院里響起了槍響,伴著凄慘的叫聲,我回頭看了一眼醫院門口。我的目光游離了一下。因為我回頭看到了醫院的招牌。招牌上寫著,成都市醫院。后面還有一串小字。姜若風產業。
姜若風,不正是奶奶所謂那身份證上的我們?我站在那里又想起了那所謂的奶奶,以及那張身份證……我想起那老頭將我推出門外的時候,我順手將桌上的身份證揣在包里了,于是我將身份證拿出,看著上面的姜若風,看著上面的不是我的那張臉,愣住了。
就因為我的那一愣,門口的黑衣人看見我了。他們舉起槍向我走來。
其中的一個人問:“手上拿的什么?”
“身份證。”她搶先回答了?!敖麸L的?!?/p>
眼前的黑衣人們表情變嚴肅了,剛才問話的那一個拿著對講機似乎說了些什么。然后更多的黑衣人從醫院陸陸續續的出來了。
“你們怎么會有姜若風的身份證?!?/p>
“我們撿的?!?/p>
“撿的??”黑衣人似乎有些不相信?!澳闶钦l?和你旁邊的這個男人什么關系?他叫什么名字?怎么會出現在這個醫院?”
“我是若離,這個醫院的醫生。他是我的未婚夫加我的病人,他因為一場車禍失去了全部的記憶,但是我相信他還愛著我,并且也將會記住我。”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轉過頭盯住我,眼角似乎含著淚水。我也第一次看到了這個女人。頭發不算太長,剛好及肩。兩個眸子很大,像珍珠似的。鼻梁很高,櫻桃小嘴。然后目光繼續往她的臉龐下部移去。嗯,胸部很大,腰比較細,臀部很翹……
她似乎明白我在看什么,然后臉一紅,嬌嗔的說道:“死鬼?!比缓篚谄鹉_尖和我對吻了上去。她的唇很濕,很軟讓我的心跳的很快。
“咳咳,好了。你們,把那張身份證交出啦,你們就可以走了?!焙谝氯舜驍嗔宋覀兊挠H熱,不耐煩的說。
“不……”我立刻說道。
“嗯,好的,拿去吧。”若離從我手中將身份證抽離,然后甩給了黑衣人。
黑衣人端詳了一會兒對我們兩個說:“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若離拉著我的手離開了他們的視線。走了沒有多遠,我甩開她的手對她說:“你為什么把我的身份證給他們,就算你是一個大美女,也不能這樣啊?!?/p>
她朝我撲過來將我抱住,然后趴在我的胸口哭泣著。我的心軟了,安慰著她:“誒,別哭了好嗎?”
可是她卻越哭越大聲,像挺不住似的。
“喂,你叫若離對吧。唔,那個,對不起嘛,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的。但是那張身份證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它能夠幫我揭開我的身世之謎……”
“哎呀,不哭了嘛。那我們說點高興地事情好不好?!?/p>
她抬頭盯了我一眼,淚汪汪的眼睛讓人憐憫不已,然后含糊的說:“嗯?!?/p>
我把給護士講過的笑話講給她聽,可是她卻一直沒笑,我沒辦法了對她說:“唔。那個,你好漂亮?!?/p>
“噗。”她笑了出來。然后對我說:“以前,你說我漂亮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
我看到她終于笑了然后我也松了一口氣,像突然意識到什么似的對她說:“以前,你知道我的以前?”
“你的所有我都知道……”
我抓住她的肩,然后使勁搖晃:“你能不能告訴我關于我的以前?”
似乎我把她弄疼了,她皺了皺眉頭。我松開她:“那個,對不起,太激動了,不過,我真的好想知道我的以前。”
“你是屬于重度失憶,只能慢慢的回憶,就這樣強塞給你,你也不會相信的。比如……唔,比如說,我的第一次是被你奪走了的,你會相信嗎?”
“這個,不會吧……”我看著眼前的這個大美女,一臉的不相信。
“看嘛我就知道你不信。男人都是這個德行……”她嘀咕道。然后踮起腳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走吧,我們回家?!?/p>
“家?我有家嗎?”
“這么大一個男人,怎么會沒有家,憨豬?!?/p>
不知道為什么,聽著這一聲憨豬覺得特別親切。
“我,能牽著你么?”我支吾著對她說。
她主動地把手給我拉住,小聲說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很多年前就是。”
“???你說什么?”
“哦,我說,你的家在新津縣,是一個小城市,和這個大城市可比不了?!?/p>
“我就喜歡小城市?!逼鋵崳沂窍矚g上了她。不知道算不算一見鐘情,總覺得,我和她很久以前就在一起過了。她也并沒有否認。
“誒,你說那些黑衣人開槍殺了人,警察為什么不捕他們???”我天真的問。
“現在,金錢能夠做到一切。”
我們上了成都到新津的車,沿途的路很不平,磕磕絆絆的。因為在醫院那傷勢并未好完,所以開始痛了起來。她見著我捂著肚子很不舒服,于是對我說:“憨豬,睡一會吧。”
于是我就伴著這上上下下的波動睡著了。
眼前是一片黑暗,我置身于這黑暗中,渾渾噩噩找不到方向。身旁莫名其妙的出現了無數只大眼睛,出現了無數張嘴巴。似乎要將我看穿。要將我吞噬。
嘴巴說話了:“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是否看到了你的未來……”
那無數個瞳孔上顯示著同樣的畫面:一個很大很大的地皮,中間有一個微小的墳墓。墓碑上寫著,2015年8月18日,姜若風死于新津縣幸福村。姜若風,又名仇青峰,曾……
后面的字看得不太清楚,似乎是我這一生的生命歷程。
今天是2013年8月18日。意思是說兩年后的今天,我就死了。
嘴巴又開始蠢蠢欲動:“這,就是姜家的命運。哈哈哈哈……”凄慘的笑聲將我從夢中拉回現實。眼前依然是若離靜謐的眼睛:“怎么了?做噩夢了么?”
“嗯?!比缓笪野盐易龅膲粼颈镜闹v給她聽。
“憨豬,不會的?!彼难劬μ与x出我的視線,盯著窗外。
“若離,怎么了?”
“啊……那個,沒事,到站了,我們下車吧?!彼种匦露⒅业难劬?。
但是,我好像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意味深長。
這,就是我的家么?
放眼望去那寬敞的土地上,只矗立著一棟大樓,大樓的周圍都是一些低矮的民居,似乎是為了給大樓起裝飾作用的。若離告訴我,我的家就在那離大樓最近的地方。那大樓沒有任何人居住,被一個人買了下來。而現在那個人消失了,于是這大樓就那樣被閑置下來。被當地人稱作鬼屋。
“若離。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啊,那么有錢。好羨慕啊。”
“那個人啊,以后你就知道了唄?!?/p>
“切,還賣關子?!?/p>
“那是一份禮物?!比綦x喃喃道,可是我卻沒有聽到。
我們有說有笑的來到了我所謂的家,我看了一下地址:四川省新津縣光榮鎮幸福村1組。我記著那身份證上寫的也是這個地址。于是我嚴肅的問若離:“我究竟是誰?”
若離也嚴肅起來:“你是仇青峰?!?/p>
“那姜若風又是誰?”
“你已經不再是你了。”
“那誰是我呢?”
她抱住了我,吻了吻我的嘴:“記住,我就是你的曾經。”
我聽著這個白馬非馬的回答,默默地坐在布滿灰塵的椅子上,點了點頭。
若離離開了我的家,對我說,她家就在附近,是幸福村2組,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她。天色已經晚了,她該回家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心中默默的祝愿,一定要安好。并且,腦海中又回憶起了奶奶的那蒼老的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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