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時,老人似乎又想起什么,回頭放了張身份證在桌上。
“這是你的身份證,醫(yī)生從你包中拿出來的。醫(yī)生說需要很長時間的恢復期。今天你剛剛醒,好好休息?!?/p>
“嗯。奶奶,您路上慢點。明天一定要告訴我關于我的一切。”
“爸媽出車禍?我怎么一點也想不起來。看著這個所謂的奶奶步履蹣跚,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必她已經在門外等了我許久,要不然不會我剛醒就進來看我。想來也挺可悲的,上天奪走了兒子兒媳,獨留一個人在此人間,形單影只。但是她卻對我展示出那么慈祥的微笑,盡管臉上掛著淚?;蛟S從此刻起,我便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哪怕我對她毫無印象,但就沖她等我醒來的毅力,我都覺得我應該給她一個很好的晚年。”我這樣想著,順帶回憶關于我奶奶的一切,可是卻什么也回憶不起,腦海里一片空白,大腦突然一陣刺痛,將我痛暈過去。冥冥中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我,不能睡不能睡,睡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猛然地睜開雙眼,感覺像尸變。本想坐起,但是身體每動一下,都像有成噸的傷害瞬間砸向我全身。我終于還是放棄了坐起來的念頭,好在手能自由活動,勉強拿過那張身份證,感覺好陌生。
姓名:姜若風。性別:男。民族:漢。出生:1980年2月9日。住址:四川省新津縣光榮鎮(zhèn)幸福村1組。
我無法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畢竟每個人最不了解的人就是自己。但是我能確定一件事。我撩起被子,確認了自己的性別,準確無誤。
似乎目前能搞清楚的就只有這么多了。大腦在無事可做的時候就會選擇沉沉睡去,即使那蒼老的聲音一直告誡著我不能睡,我還是選擇了閉上雙眼。我不知睡了多久的,隱約聽到一聲巨響,就像我腦袋突然炸開一樣。我以為那是我的幻覺,但是卻聽見窗外接連傳來各種警笛聲。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浮現在我腦海,我難以形容那是怎樣一種感覺,像霧霾纏繞著我的思緒,剪不斷,理還亂。我越是試圖忽略它就越是強烈,我漸漸不能無視這感覺的存在。但是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呢?我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我無意間看到床邊有一個紅色的按鈕,似乎我按下它能夠讓護士進來。我毫不猶豫的按下床邊按鈕呼叫護士,但是卻遲遲不見護士的身影。想必已經不在崗位上了。這樣想來,那聲巨響應該是造成了很大的破壞。吸引了一大批好奇心極其強烈的中國觀眾。他們甚至可以拋下自己的責任去欣賞一場事故。
外面嘈雜聲四起,吵得我頭痛欲裂,恨不得兩刀把他們都砍了。我冷冷地看著天花板,感覺好無力。
就算要看熱鬧,也要帶上我啊。該死的護士。
不一會兒護士推門而入,累得滿頭大汗。
“先生,請問有什么需要?”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p>
“就在剛才,醫(yī)院門口一輛汽車發(fā)生爆炸。炸傷了不少路人呢。哦,對了,從你房間出去的那位老太太也受傷了。好像還傷得不輕呢,剛剛送進搶救室。”
“什么?!我奶奶受傷?怎么可能?她不是早就走了嗎?怎么可能在醫(yī)院門口……”我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奶奶是我到現在為止唯一見過的人,還有很多謎團需要她來給我解答。她怎么能出事,怎么可以出事。
我一激動,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伴隨著劇烈的咳嗽我再度昏迷過去。只聽見護士一直叫著“先生先生……”
當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也已經冷靜了許多,護士早已不見。正對著我的墻上的鐘表上顯示著三點四十八,我遲疑的按下了那個按鈕。“要是護士還沒睡,應該可以聽到。我一定要搞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幾分鐘后護士出現在我面前,看我臉色不太好,都沒敢怎么說話,可能是怕我再激動。我說我已經冷靜下來了,她才問我有什么需要。
“那個……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說具體點。還有我奶奶情況怎么樣?”
護士給了我一臉的忐忑,似乎有些猶豫?!耙胰空f嗎?”
“快說,哪來那么多廢話。”
“哦……哦”護士慌張的說道?!敖裉灬t(yī)院門口一輛汽車發(fā)生爆炸,一共有九人受傷。一人死亡。死亡的人是你奶奶?!?/p>
“什么?我奶奶她……怎么可能。為什么那么多人都沒事,就她一人。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騙我?”
護士也一臉焦急?!跋壬悴皇且胰空f嗎?這些都是事實。你都應該有些心理準備啊。”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必須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一直提醒自己不能激動,不能激動,不能激動。我想打發(fā)走護士,她卻一直不愿離去,生怕我一激動又做出什么傷害自己的事。我說:“我已經沒事了,不信的話我給你講一個笑話吧?!?/p>
我給她講了一個笑話后她也不肯離開,然后我又給她講了一個笑話。她笑了。我對她說:“你看吧。我躺著都能把你逗笑,說明我沒事啊。只是我奶奶對我很重要,現在她不在了。接下來的很多事,都需要我自己去尋找答案。所以我現在需要冷靜,給未來理一個全新的思路。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讓自己好好思考?!?/p>
她看起來還是不太放心,但是還是尊重我的意見。拉上了病房的門,悄悄走掉了。
終于只剩我一個人,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么的冷靜,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后還能如此淡定的說出那些話。可是上天留我獨自面對這無盡的黑暗,就像面對無果的將來,突然感覺迷茫了,不是因為什么都不記得,而是上天剛剛給了我一個希望,就立馬將這個希望那個毀滅殆盡。就像正要那個的時候她告訴你她來例假了,你會被回巢的精蟲給嗆死。奶奶的離世已經把我嗆了個半死,留給我的唯一線索就是一張身份證,但是這張身份證到目前為止我就只證明了性別的正確性。剩下的一切答案看來都要按照身份證上的信息一路查找下去。唯一有用的恐怕就只有那個地址了。
但是這些應該都是我出院以后才能去做的事?;氐浆F在來看,奶奶的出事雖然看起來是場意外,但是,那真的是意外嗎?如果不是意外,那誰又忍心對一位老人下手呢?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誰下此毒手呢?還有,奶奶那么早就離開病房,到她出事那么長的時間她又去了哪里?而我在這醫(yī)院想必也不是一兩天,高額的醫(yī)療費應該不是奶奶這樣的老年人可以支付的。
我再次叫來了護士,向她詢問醫(yī)藥費的事。
她給我詳細講了一下她了解到的內容。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他們醫(yī)院最好的特護病房,但是聽醫(yī)院領導說我的醫(yī)療費都是由某一賬戶定期匯款打過來的??赡芫褪强紤]到我會長期住下去。
“那在這期間有沒有其他人來看望過我?”
“就那位老太太每天上午來,等到下午就走了。哦,對了,還來過一個女人。她沒進來看過你,就問了一下你的病情。聽說你并沒有生命危險就離開了?!?/p>
女人?肯定不是我老婆啊。也肯定不會是我戀人。要不然我醒來看到的就不會是我奶奶了。那她會是誰?要來看望我至少得進來問候一聲啊。你說不說話是你的事,我能不能聽到是我的事。這兩件事的性質是完全不同的。
“那她還來過第二次嗎?”
“沒有。就一次,而且還帶著口罩,戴著帽子,還拿著感冒藥一類的東西。應該也是生病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樣子?!?/p>
想來在醫(yī)藥費這方面是沒有辦法知道什么了。又冒出一個女人,這女人到底是誰?這一切的一切,似亂非亂的問題,圍繞在我腦海。我想都要等到我出院以后才能慢慢去尋找答案了。
“護士小姐,我還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你說吧。”
“我是誰?”
她似乎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住了,然后支支吾吾的道出來我和別的病人不一樣,當我被送往醫(yī)院時,在我的資料上只登記了我叫仇青峰,別的什么也沒有登記。并且送我來醫(yī)院的那些人在那一次后就沒有再出現過。
護士還告訴我一個消息就是,從我被送到醫(yī)院到現在,我已經昏迷了10天了,在這十天內,我動過幾個手術。但是這些手術從來沒有被公開過。
我被護士這些話嚇住了愣在那里一動不動?!跋壬?,我可以出去了么?”她一句話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在。
“不,不你等一下?!蔽野炎郎系纳矸葑C給她看?!澳悄愕囊馑际钦f,我奶奶給我的身份證是假的?”
她拿過身份證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的從她的口袋中拿出一面鏡子合著身份證遞給我之后她就轉身走了。我疑惑的用鏡子照上了我的臉,然后突然發(fā)現,我的臉龐和身份證上的我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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