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我的記憶：壬辰

　　我的工作從公元兩千零十三年開始，在雪莉之前，我有過一個助手，名字叫壬辰，是個比我大一歲的女孩，她習慣自稱姐姐，叫我弟弟，好像她有多么成熟。

　　壬辰是端木澤指派給我的，她話不多，總是一副裝酷的樣子。留著一頭秀氣的短發，喜歡穿夾克裝和牛仔褲，習慣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子。

　　沒人會被她的打扮騙過去，因為她的面容實在長得太過好看，任誰都知道這是個女孩兒。我想不出詞匯，用來形容壬辰的相貌，如果非要說，那就一個字：美。

　　我記得，那天烈日當空，空氣里仿佛有看不到的火苗在燃燒，路面仿佛都要融化了，市郊的林蔭小道上比較清涼，偶爾會有幾縷陽光，透過綠葉之間的縫隙撒到地面上。

　　我們并排走著，她絲毫不感到吃力，我漸漸地落在后面。

　　“Junktong，你的體力真差勁兒，能不能快一些，照這個速度下去，許褚的宿主就要跑到大洋彼岸了。”壬辰站在不遠處，回頭催促我。

　　“好……”我甩了一把汗，沖了過去，她的體力真的好，我不明白為什么端木澤喜歡派身手出眾的女孩兒給我，是來嘲諷我的體格嗎？

　　我記得她是如何發現許褚的宿主，并與他對戰，最后等來了端木澤的援軍，在那過程中我沒有幫上任何忙，甚至被她說成是幫倒忙。

　　許褚的魂魄附在了一個戴眼鏡，看似瘦小的男人身上，那男人能把一棵碗口大的樹從地下連根拔起。

　　“喂，壬辰，你小心點！”我在她身后擔憂地喊。

　　她被那棵樹壓在身下，雙手撐住樹干，向上拼命抬，嘴中竟然還說：“你忘了叫我姐姐，這可不禮貌。”

　　沒等我反駁，她已經從樹下跳到了樹上，沿著樹干快速跑到盡頭，一腳踢在宿主的下巴上，然后翻身落地，宿主帶著樹干跌倒了。

　　她的動作是那么帥氣，走在樹干上的樣子讓我想起體育頻道的直播，體操隊員輕松地走在平衡木上，落地更像剛從鞍馬上下來。

　　“怎么樣，很佩服我吧？”壬辰回過頭來，眨著一只眼睛，向我飛吻。

　　我心中不爽，冷冷地回道：“你先贏了他再說，他可又站起來了。”

　　于是，壬辰回頭又與許褚的宿主戰在一起，我在旁邊看著，知道如果沒有魂魄，那個男人早就被壬辰打死不止一回了。宿主的力氣很大，壬辰撐不過一會兒，可她偏偏在我面前逞強，額頭上流著汗，嘴上卻帶著笑容。我心里冷笑著，也就任由她怎么做了，反正端木澤一會兒就到。

　　在我心里，壬辰的確是個愛逞強的女孩兒，她的自尊心十分強大，像個好戰的男人，有時候又嫵媚非凡，一顰一笑，讓人有犯罪的欲望。

　　她剛來我家時就提出來，要和我住一個房間，她睡床，我睡地板。我說那我再收拾出一個房間吧，你在我的房間里住，她偏偏不肯，就要我和她睡在一個屋子里，她說這樣有安全感，可以保護我，盡到助手的職責。

　　我無奈，與她理論又理論不過，動手較量也不是對手，只能照做，再偷偷給端木澤打電話，要求換一個助手，端木澤讓我們互相體諒。

　　壬辰白天喜歡扮作女漢子，到了夜里喜歡化妝，把自己打扮漂亮。她會用血紅色的口紅抹嘴唇，把臉弄得白嫩，頭發搞得柔順，身上穿的也十分少，經常只穿內衣在房間里走動，令我血脈賁張。

　　我想等她睡著了再進去，這樣可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可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她快睡著時，會用嗲嗲的聲音叫我，讓我趕快進去，不然她不敢睡。沒辦法，我只好帶著雞皮疙瘩進去了。一股清新的香氣撲面而來，讓我的眼睛不敢直視，我鉆進被子里就睡。床上傳來她“咯咯咯”的笑聲。

　　我從被子里探出個頭，偷偷看了她一眼，她用被子遮住眼睛以下的部分，只留一雙眼睛看著我，就在我出神的時候，她眨了一下左眼，然后把頭縮進被窩里，裝出一副害羞的樣子。

　　“跟誰裝嫩……”我小聲地說完，翻了個身，不再看去她。

　　壬辰伸出頭來，一臉壞笑的看著我，慢慢入眠。

　　一天晚上，她親口和我說的，她每天夜里都是看著我入睡，而那晚，我被壬辰從男孩調教成了一個男人。

　　我氣喘吁吁地躺在枕頭上，心想她身材真的不錯，腿很修長，皮膚也很滑嫩，特別是胸前的雙峰，實在不像一個只比我大一歲的女孩。

　　“唉，你可真是，體力真差勁兒啊。”壬辰光著身子從床上站起來，一個人去洗手間了。

　　我頭腦發暈，第一次竟然就這么沒了，而且還是被動的……

　　端木澤那個家伙，他為什么派一個如此彪悍的女人過來……

　　我不再希望端木澤給我換助手了，我發現我漸漸喜歡上了壬辰，喜歡她集帥氣嫵媚于一身的樣子，我離不開她了，我重新睡回我的床上，旁邊多了一個女孩，那就是壬辰。

　　“Junktong，我要走了，我不再是你的助手了。”在一個清晨，我在我的床頭柜上看到了這句話。壬辰把它寫在一張紙上，然后離開了。

　　我給她打電話，卻打不通，只好打電話給端木澤。

　　“你不是剛好想要換個助手嗎？”端木澤十分奇怪地問。

　　“那是之前，”我的情緒有些激動，焦急地說：“我們合作的非常愉快，為什么在這時候調走她呢，工作怎么辦？”

　　“Junktong，我很遺憾，并不是我調她走的，而是她自己辭掉了工作，她現在已經是一個正常人了，在簽署完保密協議后就離開的，說不定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至于工作的事，我會再給你派一個助手的，也許是幾個月后，這段時間希望你一個人努力……”

　　我沒有絲毫知覺地掛了電話，雙眼發直，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

　　對我如此重要的一個人，她從我身邊離開了，帶走了我的思念，還有我濃濃的愛意。

　　我的鼻頭在發癢，等睜開眼睛時，發現是雪莉再用一根羽毛試探我的鼻息……

　　“偽偵探，不要賴床啦，快點起來，太陽都曬屁股咯。”雪莉調皮地說，她在我的床頭柜上放了一杯豆漿。

　　“呃，刺眼的陽光……”我坐了起來，用手擋住眼睛，腦袋暈暈的，房間的窗簾已經被雪莉拉開，溫暖的太陽光照射進來，看來已經快中午了。

　　“昨晚……”雪莉見我醒了，站在床邊，不好意思地小聲道。

　　“唔？”我喝完了那杯豆漿，咂咂嘴，連忙說道：“你放心，給你脫衣服的時候，我是閉著眼睛的，而且很小心，沒有碰到你。”

　　“不，不是這件事，”雪莉搖了搖頭，然后說：“我昨晚和你提到的事，還請你不要……”

　　“放心吧。”我摸了摸頭，還是很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