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勿忘那年情

　　第二天清晨。太陽也變得懶了一些，按照以前這個時候外面的陽光已經很強烈了，而現在卻只是感覺到暖洋洋的，感覺不到溫度。

　　“這么早？”

　　看到莫小柔我嚇了一跳，今天她是怎么了，竟然破天荒的起的這么早，平時都可是怎么叫都不肯起來的。

　　“睡不著就起來了，就許你起的早我就不能起的早啊？”

　　“行，行。你先等一下，我洗刷完了去做飯。”今天心情不錯，早上我也不想和莫小柔爭吵幾分鐘，浪費這么美好的時光。

　　晚上在我的期盼中很快就到了。又等了許久，蔡小菜終于打來了電話。

　　其中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男的，和蔡小菜關系還很特殊。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同居了，為什么蔡小菜一直沒有跟我提及呢？難道是她男朋友？

　　蔡小菜并沒有對我提及她有男朋友啊！又想想不是不可能。

　　“你干什么去？”我出門的時候看著莫小柔也跟著出來。

　　“和你一起去呀，你走了沒人給我做飯，要我餓著不成？有你這樣的朋友沒有！”

　　“那你就不會下去吃嗎？”

　　“樓下飯店的菜我吃了之后拉肚子，你知道的？”

　　“那你就不會多走兩步，去另一家去吃。”

　　“太遠了，我不想走那么遠。你不想讓我去嗎？”

　　我是不想，但嘴上總不能那么說。

　　“不是……”半天我也沒有找出不讓她去的理由，最后只好說，“那好吧，不過去了之后不要說那么多話，知道嗎？”

　　莫小柔快速的點了點頭，沖了出去。

　　我的計劃之中是沒有莫小柔的，莫小柔的出現讓我不得不再重新計劃一下。

　　“這里嗎？”車停在了一個小區門口。

　　我抬頭看了看：陽光小區。

　　“嗯，蔡小菜給我地址是這里……”

　　“小豪，這里。”我準備給蔡小菜打電話的時候響起了蔡小菜的喊聲，我和莫小柔一起走過去。

　　我走到她面前對她笑了笑不知該說什么，她也對我笑了笑，似乎也不知道說什么。

　　“小菜姐，小豪怕我一個在家寂寞也帶著我來了，你不介意吧？”我倒真不知道我有那么好。

　　“不，我正要打電話給小豪說讓你一起來呢！”

　　“那樣就好。嘿嘿！”

　　小區不大卻很美，有花有草，空氣也很清新，是個讓人安心居住的地方。

　　“到底要帶我見什么人呀？現在還不肯說嗎？”那個問題已經折磨我很久，我很想盡快知道答案。

　　“見了你就知道了。到了。”

　　蔡小菜按響了門鈴。三個人懷著不一樣的心情等待著。

　　門咯咯著打來了，我迫不及待的望去，看看和蔡小菜同居一年的男人到底是誰。

　　“林風。”

　　“小豪。”

　　看到對方后，兩個名字從我嘴里和那個男人嘴里同時響起。

　　“你說的那個人不是就是小豪吧？”

　　蔡小菜笑著點了點頭。

　　“快進來，快進來。小豪真是長大了，看起來成熟了不少，也穩重了不少。”

　　他不知道他也變了很多。以前張揚傲氣的他此時看起來已經像一個真正的男人，圍起了圍裙，看起來是學會了做飯。臉上有歲月經過的痕跡，想必經歷了許多我未曾經歷的事。

　　歲月把他當初的棱角磨的一覽無余，透露出成熟男人應有的魅力。我在他面前感覺仍舊像是一個小孩子。

　　林風的相貌并沒有多大變化，但氣質上的變化可以說天差地別。如果在街上突然遇到，我只會認為他長的像林風，卻不敢確定他就是林風。

　　“你們先去坐，還剩下最后一個菜。小菜你招呼一下小豪他們。”

　　“知道，你先去忙吧！”蔡小菜對林風的態度異常溫和，和之前的她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他們是不是已經不再爭吵了？

　　一杯茶沒有喝完林風端上來了最后一道菜。

　　“菜都是林風做的，很不錯。”蔡小菜的語氣一直以來都是那種溫和的直線，沒有多大的起伏，這讓我有所不適應。

　　我更沒有想到一直認為男人做飯是可恥的，丟人的大男子主義林風，竟然也學會了做飯，真的是歲月可以改變一切。

　　林風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笑著說：“男人做飯并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而是一種責任，一種分擔。我們可有五年沒有見了，今天一定要喝點。”林風拿出了一瓶酒。

　　他真的變了。他服從了心，也服從了這個世界。或許他也服從了當初他深愛的女人是誰，或許現在還是。

　　我只是笑了笑。歲月也讓我懂得了不少，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改變了的，就不要再提及。

　　“小豪，你女朋友？”林風看著莫小柔問。

　　“不是。只是一個朋友。她叫莫小柔，不久前認識的。”我趕緊說。

　　“噢，我還以為是你女朋友呢，你們看起來很般配。莫小柔是吧？不要客氣，我與蔡小菜和小豪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你就把這里當自己家就行。”

　　“我會的，不用擔心。”

　　莫小柔或許是聽了臨行前我對她的囑咐，吃飯的時候她一直安靜的吃飯，沒有說一句話。

　　我和林風還有蔡小菜聊著這六年來種種的經歷。

　　“你怎么會在杭州呀？”這個問題只是我突然想到的，沒有多想就說了出來。

　　林風看著蔡小菜，溫柔的笑了笑：“為了小菜。”

　　我看著林風神情的眼眸愣在了那里，他陷入了回憶之中。

　　“當初蔡小菜離開之后不到一個星期我也退學了，當時只覺得蔡小菜突然從我世界里不見了，有些不適應，想出去適應一下。其實我也知道，是我放不下蔡小菜。”

　　他終究還是屈服了自己心，那是多么一段艱辛漫長的路程。蔡小菜只是淡淡的笑著，沒有反駁，沒有說話，只是溫柔的笑著。她看起來早就知道了。

　　“然后我就來了杭州找她，不過比你用的時間還早長？”

　　“多長時間？”

　　“一年多。”我想我能理解林風。“那一年的時間我雖然在杭州，也期待著遇見蔡小菜，但更怕碰見她，我不知道給她說些什么。直到歲月用一年的時間，磨平了我身上所有的棱角。讓我明白我自己是多么懦弱的一個男人。然后我努力的找到了小菜，并說出了我幾年來都不敢承認的真相。”

　　我很佩服林風，能遇見林風這樣愛她的男人，也為她感到慶幸。其實，她應該珍惜的，難道他們現在沒有在一起嗎？或許已經在一起了，他們都已經同居一年了，而且林風還這么堅持的愛她。

　　前人曾經這樣說過：不管一個女人的心有多么堅定，不管一個男人長的多么丑陋，只要他堅持一下，女人一定會感動。

　　我想那句話說的是對的。

　　“你現在在這里做的什么工作？”林風給我倒滿了酒，說，“這么長時間不見了多喝一些。”

　　蔡小菜嗔了他一句：“別讓小豪喝那么多，喝多了以后還要我們女人照顧你們。”

　　莫小柔也附和說：“就是。小豪，你要喝多了我可不管你。”

　　林風沒有和蔡小菜爭辯，只說是最后一杯。

　　我笑了笑說：“大學生找工作不容易，我現在在一家雜志社工作，一個朋友介紹的。或許以后還會做些其他的什么吧！”

　　“安心好好干，別換那么工作。大學生就是太持才傲物了，做什么都覺得屈才……”他像一個長輩教導我。

　　蔡小菜接過話，“林風說得對。你看他現在不也從一個打工仔努力到了經理的位置，在這里有什么困難和我們說，畢竟我們在這里的時間比你們長，懂得也比你們多。”

　　原來林風如今已經事業有成，而我還是個初出牛犢的少年。

　　那天我們每個人都說了很多話，只不過到后來我沒有記在腦子里。

　　林風會趁蔡小菜不注意給我倒上酒，一直到說了不知道多少個最后一杯才算是停止。我們兩人都暈沉沉的。

　　那天我們都很高興，好像都醉了一樣，這樣才可以把什么話都說出來。

　　很突然，我想起了蔡小菜來這里的原因。許世，那個曾經把蔡小菜傷的一塌糊涂的人，不知道在她心中現在是個什么位置。

　　我沒有敢問，甚至沒有敢表現出不適。

　　吃了晚飯后已經十點多鐘了，蔡小菜說要送我們，我拒絕了。

　　“外面涼，快回去吧，真的不用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喝醉了，感覺蔡小菜的臉也要喝了酒一樣，紅撲撲的。林風站在他身邊，像是她的避風港。

　　“都怪你，讓小豪喝那么多。”蔡小菜指責林風。

　　林風歉意的笑了笑，問我：“真的不用嗎？”

　　“真的，我們坐車回去，而且還有莫小柔在，沒事的，你們趕緊回去吧！”

　　他們不肯回去，我和莫小柔朝前走去，直到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內我都沒有回頭。

　　外面的涼風讓我暈沉沉的頭腦清醒的許多，我并不討厭喝酒，卻一直不喜歡暈沉沉的感覺。因為有些事會在不經意中忘記，再也想不起來。

　　“你打算怎么辦？”

　　“什么？”她的旁邊就只有，我知道她是在問我，卻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蔡小菜怎么辦？你不擔心嗎？她和另一個男人同居。”

　　“那有什么，我不是也在和你同居嗎？將心比心。”我很不在意的說，“林風是個好男人，蔡小菜如果和他在一起一定可以得到幸福。他和我一樣愛蔡小菜。”

　　莫小柔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我。“懦夫。”

　　“把心愛人的幸福交給別人心上你就那么放心嗎？為什么不爭取？”莫小柔的語氣很生氣，最后接近的怒吼。我不知道她怎么回那么生氣，愣在了那里，不敢說話。她或許也注意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我們朝前走去，只是誰也不再說話。林風沒有在我的計劃之內，或許我根本就不該有什么計劃。天意不可違不是嗎？

　　第二天天氣不錯，經過一夜的休息酒精已經在我的身體散掉，所有的一切并沒有改變什么。我以為見到蔡小菜之后她會對我的生活改變什么，原來我也在不知不覺中長大、改變。

　　和蔡小菜那一次見面很快過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蔡小菜多次邀請我和莫小柔去過去做客，我都以工作太忙為理由拒絕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為了什么，我明明不是每天都在想著和她見面嗎？我不是為了今天而找了她一個月嗎？這一天我不是等了六年嗎？

　　我突然感到，一個人太這個世界上太渺小，好多事都做不了，也沒有那個力量。

　　“今天小蔡姐給我打電話，晚上做了我們的飯，讓我們必須過去。”莫小柔的語氣有些猶豫。

　　“你怎么說的？”

　　“我說問問你有沒有時間，如果有時間的話會過去的。”

　　“不過去了，想吃什么？我下去買。”莫小柔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我就接了上去，說的沒有一點猶豫。

　　“你不是找了她一個月嗎？你不是每天都思念她嗎？現在到底怎么了？逃避，逃避，你想逃避到什么？”

　　莫小柔的情緒很激動，要和我吵架的樣子。

　　“我沒有逃避。”

　　“那你現在在做什么？為什么不對她說你喜歡她，一直都喜歡她。”

　　“她知道。”我點了支煙，不知道多久沒吸過了，竟然被嗆到了。“我們誰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份感情，正是這份感情太過于珍貴才怕說出來之后會丟了。”

　　“既然彼此相愛就要在一起，有什么不對嗎？”

　　“或許吧！”

　　莫小柔沒有和我爭吵，煙霧從紅紅的煙頭上升起，很快淹沒了我。

　　莫小柔說的沒錯，相愛的人不是就要在一起嗎？蔡小菜既然愛自己為什么不會接受自己？我決定和蔡小菜把一切都說明白。這樣對誰都是一種解脫。她沒有那個時間繼續耗下去，同樣我也沒有。

　　再次見到蔡小菜我都沒有想到竟會是在一個星期后。或許是我對她的思念還不夠。

　　“怎么就你自己?莫小柔呢？”

　　“我們吵架了，她賭氣沒有來。”

　　“都多大了還吵架，人家是女孩平時謙讓她一些。”

　　“嗯，知道了。”

　　蔡小菜的語氣平和而溫柔，像長輩，像母親，我在她面前永遠都有一種小孩子般的感覺。

　　林風因為工作的原因至今還沒有回來，蔡小菜做了一桌子的飯菜，我們一起等著他。

　　她沉默了很多，面對我也沒有滔滔不絕的話，最后的是溫柔一笑。她真的長大了，以前的張狂現在一點也看不到。

　　“我們先吃吧，林風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不用，我不是太餓，等著林風回來之后一起吃吧。”實則我一直在想該以什么為開頭說出那些我藏在心里許久的話。

　　“你現在和林風怎么樣了？”盡管我覺得我成熟了許多，也學會了壓抑自己的心情，但是心情激動的還是有些顫抖。

　　“我們訂婚了。”

　　蔡小菜的一句話差點打蒙，我看著她，仿佛她又變了一個人。

　　“對不起。”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跟我道歉。

　　“祝你幸福啊，什么時候的事？”

　　我的腦袋蒙蒙的，卻又比往常更加清醒。蔡小菜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我都能深深的記在腦子里。

　　“半年前。”

　　“哦。怎么一直沒有跟我說？”

　　我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我想要的答案，而我也沒有繼續追問，氣氛壓抑的使人窒息。電視里面的廣告饒有興趣的看著我的笑話。

　　“我愛你，一直都是。”我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可有些人總是喜歡到無法挽救的時候才覺醒，我就是那一種人。

　　“我也愛你。”蔡小菜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我感覺我像是陪在她身邊的寵物。

　　我掙脫她的手，看著她發亮的眼睛，又扭過頭不敢看，“我對你的愛不是姐弟之間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都在一起……”我覺得我把意思說的已經顯而易見了，我想就算我不加以解釋蔡小菜也會明白，她一直都是很了解我的。

　　“愛不分什么之間的，我也一直都愛著你。”她的答案還是依舊讓人那么舒適，卻有讓人有絕望的無力。

　　“小豪。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我們不合適的，你在我眼里，永遠都是我最疼愛的弟弟……”

　　她說的楚楚動人，讓我沒有一絲反駁的力氣，就這樣敗在了她的手上。

　　這個時候林風回來了，蔡小菜起來去開門。

　　“你可算回來了，我和小豪等了你好久呢！”

　　“對不起，對不起，臨時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就你忙！好啦，已經做好飯了，快去洗洗手來吃飯。”

　　現在想起來我到底是為什么而在奮斗？

　　為了得到自己喜歡的人？已經失去了。為了過上幸福的的生活，什么才是幸福？有花不完的錢嗎？

　　蔡小菜和林風看起來很要好的樣子，讓人有些羨慕。我想過他們在一起后是什么樣子，只是沒有想到會這么美好。

　　我不是希望蔡小菜和林風能在一起嗎？為什么心里會不舒服？前人說：不管你多么偉大，當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離自己而去，還是會激發你內心中的丑陋。

　　更何況我也不是一個偉大的人。

　　來杭州之時我是來帶著絕對的自信和勇氣而出發的，我對自己發誓，一定要帶走蔡小菜。完成我這六年來的夢想。

　　我沒有想到我這么脆弱，就這么隨隨便便的被蔡小菜幾句話打敗了。誰也沒有爭吵，誰也沒有生氣，誰也沒有哭泣。充滿了和平。

　　一個小時候后，等我回過身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身在家門口。這應該是我第一次走了這么久的路吧，奇怪的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累。我不知道我的體質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好了。

　　“回來了。”莫小柔正在看她最喜歡看的電視劇，聽到開門的聲音，頭也沒有扭的門。

　　“嗯。”

　　“那個……”莫小柔吞吞吐吐的說，“你跟她說了嗎？”

　　“嗯。”

　　“她怎么回答的？一定很感動吧……？”

　　“她和林風已經訂婚了。”我沒有讓莫小柔再去繼續幻想，那對我是一種折磨。

　　莫小柔扭過頭看著我，我看著她，對視了有一分鐘之久。最后兩個人什么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