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飛機

　　最近我失眠了。每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睡著后總是做一些有關(guān)高考的夢，不好的夢。雖然如此，我也沒有想著去服用一些有助于睡眠的藥物，只是每天服用大量的維生素片，這令我的皮膚這兩天顯得紅潤光滑。

　　失眠這個詞從未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可是這些天他總是肆意占領(lǐng)我的夜晚，使我非常苦惱。這種苦惱，就好像近來我總是頻繁地思考人生，卻依舊思考不出一個結(jié)果一樣。

　　說起思考人生，我在想是否應(yīng)該談?wù)勅松務(wù)勎覍θ松睦斫狻Ｆ鋵嵨矣X得，人生就是在你活著的時候做很多你愿意做和不愿意做的事。說完這句話我突然很想打自己耳光，好像這句話不該我說，讓我深深的覺得我好像搶了哲學(xué)家的飯碗。這個比喻似乎把我瞬間高大化了，不過我喜歡這個比喻。

　　我和泱在一起時總是暢談理想和人生，如果沒有那一陣陣的上下課鈴聲，我們可以從古代是說到近代史，從甲骨文說到白話文，從人類的起源說到人類的發(fā)展，從詩歌說到散文再說到小說，甚至還可以說到山無棱天地和。我倆在一起完全可以用倆話癆來形容。

　　忘記是在什么時候，我和泱在一起閑侃時說起了人的種類。在我們的心里都把人分為了兩種。我把人分為一種是會寫東西的人，另一種是不會寫東西的人。我便被自己輕而易舉地歸為了會寫東西的這種人，泱在受到我長時間的熏陶下，也被我劃分到了這一類人里。可是泱對于人可以分為幾種這一問題的回答總是能讓我瞠目結(jié)舌。她像所有無知的人類一樣，把人分為了男人和女人這兩種，毫無新意可言。可是她不像我，她總能知道怎樣將話題轉(zhuǎn)變到時我們互相調(diào)侃的狀態(tài)。泱說，人分為兩種，那人和女人。如果再細分的話，男人可以分為真男人和假男人，女人也可以分為真女人和假女人。泱在說完這句話時，目光堅定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栗子，像你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假女人。在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泱已經(jīng)把我手中的蘋果搶去一口咬了下去，聲音清脆而響亮。

　　說一說我在泱的眼中作為一個假女人的這件事吧。在泱的眼里所有的男人都一樣，有胡子有喉結(jié)。所有的女人也都一樣，有胸有屁股。而我有幸作為她眼中的第一個假女人，原因就是我是無胸?zé)o屁股無大腦的三無女人。每當(dāng)泱這么說我時，我總是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泱，你真他媽讓我悲傷啊。泱對于我這個樣子見怪不怪，則是在一旁笑得花枝招展。

　　前面我好像說過我把我歸為會寫東西的這一類人里，但是現(xiàn)在，我又把我跪在了不會寫東西的這一類人里。就在我頻繁的思考人生的這些天里，我一句話都寫不出來了。就像在你想排出身體里的廢物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便秘了。這么說似乎有點不雅，但事實就是如此。這令我非常的焦慮，以至于在上課時我搖著泱的胳膊，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說，我寫不出東西了怎么辦。泱被我搖的云里霧里，甚至在有一次騎車回家時拐錯了巷子，繞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從那個巷子繞了出來。我嘲笑泱連回家的路都不認識，她則說是我最近神經(jīng)質(zhì)搖她胳膊，讓她在騎車時一度以為我在她旁邊碎碎念。

　　繼續(xù)說說我寫東西這件事吧。不要以為我僅僅身為一名高中生就小有名氣，將會成為文學(xué)論壇上的一顆明星。我只是偶爾掛在網(wǎng)上隨便寫一兩首小詩抒抒情、寫寫意，外加幫一些大學(xué)生寫寫學(xué)校的征文稿件。這自然是少不了報酬的。每當(dāng)我捧著一把零錢坐在那一個人樂呵呵的傻笑時，泱總會說，栗子，你就整一財迷。泱說的沒錯，我就是一財迷，可是世界上誰又不是財迷呢。我經(jīng)常會覺得，我會因為錢而背信棄義。這也許正突出了我有一顆小人的內(nèi)心，有著懷揣錢的夢想堅定的決心。

　　在我經(jīng)歷的這短暫的人生里，周圍的姑娘不在少數(shù)，其中有一個姑娘我們都叫她如花，至于這個名字是怎么來的，我卻不得而知。我和如花認識的時間并不長，也許是因為我們氣味相投，我和如花很合得來。同身為住校生的我們，很快成了伴，一起吃中飯、晚飯，有時還會一起打水。我為和會在此說起她，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她每天早上幫我?guī)ソ淌业哪欠菰绮停@使我多了那睡覺的幾分鐘。頓時我突然覺得我對如花抱有深深的歉意，覺得如花是被我的惡勢力壓迫而每天早上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幫我?guī)г绮汀Ｗ屑毜南胍幌耄液孟裾娴臎]有為如花做過些什么，哪怕一件小事。

　　該怎么形容我們宿舍的關(guān)系。宿舍里僅住了六個人，就被輕易的分為了三個團體。應(yīng)該很多宿舍都像我們一樣，外表看上去團結(jié)一致，有時還會讓串宿舍的人恍惚覺得我們宿舍很溫馨，要比她們的好。其實，內(nèi)部關(guān)系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每個人都心懷鬼胎。

　　我上鋪那個姑娘名叫默子，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因為她在宿舍從不說一句話，完全視我們其他五人為空氣。我們把默子比喻為裝在套子里的人，這個套子并非語文課中學(xué)過的那個套子，而是指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圈子。

　　我不知道默子對于她下鋪的我持有什么樣的心態(tài)，反正我打從心底就不太喜歡這個姑娘。有些時候你不喜歡一個人不是在你了解他之后才不喜歡他，而是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單純到?jīng)]有原因。我對默子就是這樣，在我見她第一面時我就清楚的知道，這姑娘不是我的菜。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默子對我應(yīng)該也存有這樣的想法，不然她也不會在搬進宿舍的第一天，當(dāng)宿舍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連一句簡單的問候語都沒有，只是默默地收拾她帶來的東西。但令我想不通的是，空著的三個上鋪，她唯獨選擇住在我的上鋪。當(dāng)天晚上我就明白，她睡在我的上鋪，完全是在向我發(fā)起挑戰(zhàn)。

　　每晚在我躲在被子里聽歌正聽到盡興的時候上鋪就會發(fā)出一陣陣刺耳的咯吱聲。我和默子共同使用的這個架子床本來就不怎么穩(wěn)當(dāng)，她還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制造煩人的噪音，影響他人睡眠。每天剛剛好，是十二點半整。有時我被吵得煩了，會從被子里爬起來，用拳頭狠狠敲擊她的床板，這時上鋪便沒了響聲，我繼續(xù)悠哉聽我的音樂。

　　為了搞清楚默子每晚都在上鋪干些什么，我嘗試了很多辦法，唯獨沒有上去一探究竟。在我第N次嘗試后，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默子在寫信，和很多不同的人寫信。

　　發(fā)現(xiàn)默子這個秘密，完全靠我的聰明才智。我在默子床鋪對面的墻上貼了一面小鏡子，每晚都坐在自己的床上盯著那面小鏡子等待時機。默子的秘密太容易暴露了，在我實行計劃的第二天晚上，從默子被窩里透出的光線出賣了她。雖然反射在鏡子里的只有三個字，但那三個字卻致關(guān)重要，是拿肉麻的“親愛的”。我無法想象平時沉默不語的默子會在信中這樣奔放，也許這就是人不可貌相吧。

　　在我知道默子的秘密后，我更加的肆意妄為，當(dāng)然這只針對于默子。在默子無數(shù)次將換下的臟襪子放在我的床尾的時候，我終于忍無可忍，用未洗的腳將襪子踢下床并踢到了床底。默子在一旁看到我挑釁的表情，仍舊什么都沒有說，拾起床底的襪子走出了宿舍。

　　益和是宿舍里與我較好的一個姑娘，在默子走出宿舍后，益和將我拉到一邊說，栗子你是不是對默子有偏見啊。

　　沒有啊，我只是有點小潔癖。說完后我向益和擠擠眼睛，表示等有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她事實。益和見狀，不再接我的話，塞起耳機，開始她滿口的之乎者也。

　　我將宿舍里的這些事告訴泱，泱一邊咬著手里的菜夾餅一邊說，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無法理解泱總是能如此平靜的說出一句驚世駭俗的話，但是今天我沒有反駁她的話而對此表示贊同。

　　在這萬惡的高中時代，感情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調(diào)味料，這調(diào)味料加得多少，有時候你自己無法把握。就像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何時把著調(diào)味料加進去的一樣。

　　都說女追男隔層沙，輕而易舉的事。我卻不想那么多好命的姑娘一樣，放下未掛餌的鉤魚都撲著撲著往上咬。我看上的那瓶調(diào)味料，人家早就有了配料，咸淡合適，不需再加入什么佐料。這就是傳說中的，我還沒戀呢，就先失戀了。

　　泱知道我中意英語課代表這件事，她從未把這拿出去當(dāng)是說過，為此我對她表示感謝。

　　英語課代表是個很瘦很瘦的男生，戴著黑框眼鏡，留著先下正流行的發(fā)型。泱不知道從哪里打聽來他瘋狂地喜歡五月天，第二天我便將mp3里的歌全更換成五月天的，一首一首反復(fù)的聽。在我追求英語課代表的這段時間，我殷勤的喚泱為知心姐姐，因為她總能第一時間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就像前些天我在為怎樣的帶英語課代表的電話號而著急的時候，泱從彼代理取出一張寫著數(shù)字的紙條遞到我面前，那串?dāng)?shù)字就是英語課代表的電話號碼。

　　每天早上我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和一雙熊貓眼在眾目睽睽下走進教室，故意把書包扔在桌子上弄出很大噪音。泱指著我說，栗子你看你那滄桑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昨晚偷地雷去了。我也學(xué)著泱指著我的樣子憤憤的喊道，這還不都是拜他所賜。剛說完我就后悔了，這下我可成了真正的焦點，班里的同學(xué)將臉都齊刷刷轉(zhuǎn)向我，正準備看一場好戲。但在這么多張臉中，唯獨沒有英語課代表的臉。這讓我知道了，我每晚發(fā)給他的短信不是因為我緊張到按錯號碼，而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回復(fù)。泱知道我說的他是指誰，泱不再說話，我只好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生悶氣。

　　自習(xí)課上我無所事事，泱近期迷上了偵探小說，正埋頭苦讀她的阿加莎。我自知泱這會兒是沒功夫理我的，只得取出自己的英語作業(yè)本，在里面找到一張自認為寫得最好的一張，在上面寫下了我深情的表白。我將作業(yè)紙從英語本上扯了下來，折成心形的樣子讓前排的同學(xué)傳給英語課代表。泱見狀，一把搶過來，拆開疊成紙飛機飛了過去，正好落在英語課代表的桌子上。我正準備夸泱的把子準，只見英語課代表驚呼一聲，誒呀，這是什么呀。就用左手將那只飛機拂到了地上。

　　就是這一瞬間的事，我喜歡英語課代表這件事在班上傳開了，我寫在作業(yè)紙上那深情的表白，也被他的同桌在班里大聲的讀了出來。我不知道我是怎樣被泱拽去了操場，只知道在我清醒后，我們一同看著她被我哭濕的整條袖子笑了很久。

　　英語課代表的事算是告一段落，經(jīng)過了這件事，我好像撿了不少好處。從那以后我再沒有交過一次英語作業(yè)，也沒有因為不交作業(yè)而被班主任拎出去罰站。

　　我開始跟蹤默子了，就是我上鋪的那個姑娘。我每天和益和一起跟在默子的身后，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才一周的時間我們就摸清了默子的每一個小習(xí)慣，比如她總是喜歡吃學(xué)校門口東面的第二家沙鍋，并且跟那里的老板輕車熟路的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在我和益和第一次尾隨默子到那個砂鍋店，看著默子笑時我說，我靠，我還以為她不會說話。在我說完這句話時，益和的整個臉都綠了，趕緊用她空閑的左手捂住了我的嘴，生怕我再說出什么驚天地氣鬼神的話來。默子看見我們后不再說話，接過老板手里打包好的砂鍋，低頭與我們擦肩而過。

　　回學(xué)校的路上，益和一直在數(shù)落我太風(fēng)風(fēng)火火，好好的一場驚心動魄的跟蹤，被我搞得像是要打群架一樣。末了，益和還不忘說句，我的明晃晃的偵探夢啊。我說，你這是殺手夢吧。

　　殺手也沒有說一出場就被發(fā)現(xiàn)的好吧，而且被發(fā)現(xiàn)的還是正臉。

　　其實仔細想想，我做事確實有些哦哦風(fēng)風(fēng)火火，便在心里原諒了益和對我的數(shù)落。我向益和提議去翻宿舍樓下的信箱，不信找不出那個被默子成為親愛的那個人。沒錯，我們是想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偷偷拿走默子的來信。我對我的提議拍手叫好，益和也舉雙手表示贊同。

　　宿舍樓下一共有兩個信箱，其實那也不能被稱作信箱，只是用兩個稍大一些的紙箱充當(dāng)信箱的盒子。我和益和一人抱著一個紙箱樂呵呵的跑去操場的燈光下，準備開始大干一場。我們的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神色，將所有的信封翻看了三遍后，終于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我們居然連默子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

　　在我和益和知道默子叫郝家之后卻沒有了那翻信箱的沖動，那個“親愛的”同樣也沒有被我們找出來。

　　我在網(wǎng)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貼吧，貼吧的建立人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Summer。我想他一定是一個熱情有陽光的人。這是我見過最溫馨的貼吧，我將網(wǎng)址發(fā)給泱何益和，她們都表示對此不感冒，我只好一個人掛在網(wǎng)上悠哉悠哉的逛貼吧。我不知道在這個貼吧里發(fā)帖的人，有多少是用自己的真實姓名注冊的，看著那一個個真實又不真實的故事，我突然也想在這個貼吧里留下些什么。我學(xué)著那些人把自己的故事敲在了上面，等待Summer的回復(fù)。呈現(xiàn)在貼吧里的都是最真實的我。

　　在我講故事寫在貼吧上的這天，激動的正夜睡不著，我同樣也不確定Summer會不會給我回復(fù)。第二天的中午我就迫不及待坐在學(xué)校附近的網(wǎng)吧里查看我的帖子。Summer的貼吧的人氣非常高，第一頁早已不見我的帖子的蹤影，但我還是輕易就把它找了出來，Summer回復(fù)說他寄了明信片給我，讓我注意查收。

　　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多了兩個環(huán)節(jié)，就是發(fā)帖何在宿舍樓下的紙箱里尋找屬于我的那張明信片。明信片的背面總是不同的風(fēng)景，單調(diào)卻不失淡雅。

　　最近我一心忙于和Summer談心，這讓我忽略了泱。我們也很久沒有在一起討論過英語課代表，也很久沒有在一起閑侃過了。自習(xí)課上我照例翻看著Summer寄給我的明信片倚今為止，他總共寄給我了十五張明信片，從她的字里行間我能讀出他是一個和我一般大明媚的姑娘。

　　坐在我身旁的泱輕輕拽了拽我的衣角，用眼神示意我從后門溜出去。我們一直都是這樣默契，我知道泱是有話要對我說了。我和泱從來都是她不說我不問，或是我不說她不問。在我們離開座位時泱隨手從桌子上拿了紙和筆。

　　操場上我清楚的看見泱坐在屁股下面的是一個物理本子，而遞給我的則是一個英語本。我喝一口泱手里的冰鎮(zhèn)可樂，突覺初夏夜里的風(fēng)有些微涼。在我思考要不要把這句話說給泱聽時，泱說，栗子，明年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泱的眼里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悲傷，好像我們是真的要分別一樣。我承認，此時此刻我沒有理解泱那句話的含義，當(dāng)然也無法理解她的心情。事后想起這個場景，最多的是自己對自己的懊惱，太晚看清局勢。

　　明年我們就上高三了呢。泱在說完這句話時喝下一大口可樂，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們是真的離分別的日子不遠了，高三的概念也是在這時被灌進我的腦子。我依舊無法理解泱說不能陪我的話，為什么高三你就不能陪我了呢？

　　我不想明年過后沒有學(xué)上，我打算轉(zhuǎn)文了，學(xué)藝術(shù)。栗子，你也想想以后吧。

　　泱的話讓我第一次意識到現(xiàn)實的殘酷，心中不免有些傷感。不知道在接下來會有誰像我們一樣，去我們常去的地方，做我們常做的事。在我和泱都沉默很久后，泱取出墊在屁股下面的作業(yè)本，撕下一張空白的紙，在上面寫道：讓那些不好的往事都煙消云散吧。

　　那張紙還是被泱折成了紙飛機飛了出去，看著泱手中的紙飛機飛出去的樣子，我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某節(jié)自習(xí)課，想起落在英語課代表課桌上的紙飛機，想起泱被我哭濕的袖子，想起在我哭后那難看的笑容。但令我驚訝的是，浮現(xiàn)在我眼前的這么多事中，唯獨沒有英語課代表的臉。好想他一起乘著泱飛出的紙飛機煙消云散了。我知道在泱扔出紙飛機的那一刻，連帶著她的心事一起被扔了出去。就像她知道我中意英語課代表一樣，我又怎么會不知道她中意的是物理課代表，每天在班里同學(xué)都走光時偷偷放在物理課代表課桌里一顆晶瑩剔透的蘋果。我想她一定也知道，那課桌里的蘋果都是被我吃掉了。

　　高三泱真的轉(zhuǎn)去學(xué)了文，默子卻和我被編在了同一個班，成為了我的同桌。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沒有因此而改善，米子依舊沉默不語，我也很樂得接受他以這個方式對待我。更多的時間我都會透過窗口望向?qū)γ娴慕虒W(xué)樓，我知道泱一定也會像這樣一樣望向我。、這些天的雨水總是特別的多，中午結(jié)課后，我一路淋著小雨跑去學(xué)校門口吃砂鍋。剛走到砂鍋店門口就看見默子坐在砂鍋店里角落的桌子上寫著什么東西，這時老板正好端出一碗沙鍋放在默子身前的桌子上。Summer，一會兒還要用電腦嗎？我好像聽到老板是這么對默子說的，在默子回答好呀的時候抬眼看見了站在店門口的我，我和默子都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這是我第一次和默子面對面吃完一份砂鍋。我們幾乎是肩并肩走出了砂鍋店，默子撐開傘舉在我的頭頂，有些感慨的說，今年的雨水特別多呢。

　　是啊雨水特別多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