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

　　第二天一早，還是往常的鐘點，宋松來到了“匯通天下”農貿市場旁邊的短工市場。

　　因為是宋松當工頭的第一天，眼見來了位開車雇人的老板模樣人，“大黃牙”鼓動說：“宋松哥，你頭里領著，我們也上前談談去。”

　　宋松想一想，感覺“大黃牙”說的在理。既然當上十幾人的頭兒了，總得出面為他們謀利益呀。宋松想著，也端著雙肩，跨步來到了來人的面前。

　　本來那雇主正跟劉馬談著價呢，見宋松從旁邊湊上來，他便轉臉對宋松說道：“干嘛，難不成你手下弟兄想跟我干活去？”

　　宋松沒瞧劉馬一眼，打量了打量那雇主，說：“當然了，我手下的弟兄也得天天端碗呀，只是不知您樂意不樂意賞我們一口飯吃？”

　　“當然成啦，只要價錢合適……”

　　“那多少錢一天，老板您樂意出？”

　　“我出八十一天，老規矩，外帶中午管一頓飯。”

　　“那行啊，我們干了。”

　　那老板模樣人嬉笑著，又說：“看看劉頭，你干了這么多年了，可沒這位兄弟實誠呢……”

　　宋松沒搭理那人的話語，回身對著眾弟兄說：“快收拾收拾，跟著這位老板上車去。”

　　劉馬早氣黃了臉，見宋松要轉身離開，對著他喊：“你哪座花果山上來的猴子，敢搶老子手里的飯碗？”

　　宋松不吃劉馬那套，回臉對著他，道：“干嘛，這地兒是你家的，還是老板是你的親戚？”

　　“哎喲，傻小子脾氣還不小呢，你哪里來的？”

　　“管我干嘛，你又不拉我到你家吃飯去！”

　　“小子哎，還怪能說道呢，我今天倒叫你看看，火神老爺的屌是熱的。”

　　宋松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沒等劉馬上前來，他迎面沖過去，照著他的面門就是一拳。再瞧劉馬，一個趔趄倒在了一邊去。他那往日的驕橫，他那往日的高貴，都因為宋松這一拳，把它們全部打回了原形。

　　劉馬想站起身來，宋松卻又上前一步，腳步跨在了他腰上，喝道：“瞧瞧你這小身板，想跟老子斗，下輩子吧！”

　　有膽小怕事的上前拉開了宋松，低聲說：“兄弟，劉頭你可惹不起，還是趕緊跑吧，省得他二叔來了，有你的好看……”

　　宋松晃了晃他的拳頭，吼道：“這是我多年種地煉成的手，別說是他了，就是比他粗壯的，老子也不怕！”

　　也不知為什么，這幾年的怒氣，頃刻間全部轉化為了無上的勇氣，支配著宋松做出了令他后來頗感豪邁的壯舉。就是后來說起來，宋松難免也有些后怕。要是當時劉馬的二叔帶著一對市場的保安人員來了，只怕要吃虧的可不是劉馬，而是他宋松了。

　　俗話說的好，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再瞧此刻的劉馬，卻抖成了糠，只是木訥地望著宋松，似有千百個害怕他的理由。也是，就劉馬那模樣，要身量沒身量，要分量沒分量，就是依仗著他二叔的臂膀，嚇唬嚇唬膽小人罷了。

　　宋松手下的順利跟著那雇主走了。劉馬卻提出了要求，他想宋松吃頓飯，說是兄弟一場，不打不相識。

　　宋松早就豁出去了，反正都是不顧命，“上刀山下火海，老子也陪著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