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瘋妞以前的故事

　　瘋妞很小的時候因為不受關注，缺少關愛，所以在學校也用一種玩世不恭近于報復的心態來處事，可謂叛逆到極點。比如被叫起來讀課文就把課文讀的慘不忍聽、制造惡作劇嚇唬同學、不寫作業、蔑視老師、和同學打架等等，裝瘋賣傻更是常有的事。

　　有一天，瘋妞的班主任“老古董”（其比較守舊，對人又嚴厲，非常討厭瘋妞），又忍不住罵瘋妞了：“你這個弱智，趕快讓家長把你領回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瘋妞早已習慣老師這種警告，她斜眼看了一下老師，扭頭看窗外的風景，不點她。本來第一堂課瘋妞犯紀律，古老師想用她威嚴的聲音壓壓瘋妞的威風。但是瘋妞根本不理睬。古老師干脆上前拽她從座位上起來，沒想到這下瘋妞不干了。又哭又鬧說老師打她，最后也扯不清了。古老師干脆以后不管她。可有時還忍不住要說兩句。最終，古老師打電話找家長。自然，找到的是代理家長——靚妞。

　　靚妞接完電話，坐在桌前，一手撫頭正在考慮怎么辦。

　　肥妞過來，“老師又說什么了？”

　　靚妞說：“老師懷疑她的智商，讓我帶她去檢查檢查，最好是轉校。”

　　“這老師說話也太傷人了。不過，瘋妞是不是又鬧過分了？”

　　靚妞想：瘋妞主要是因為心理不平衡而產生偏激行為。她剛從孤兒院來到這個大家庭，不管是她還是家里其他小姐妹，彼此之間還不太適應，還處在磨合期。而學校則是一個很好的發泄場所。想到這兒，靚妞起身在書架上找心理學書，仔細研究起來。

　　第二天，靚妞找到古老師。古老師40多歲，不茍言笑，雖然天氣很熱，還是穿著長褲。古老師板著臉，上下打量一下年輕的靚妞，“怎么，現在又換了個年輕的代理家長？能鎮得住那個小瘋子？”

　　靚妞點點頭，沒說話。古老師讓人把瘋妞找來。好半天，瘋妞拖拖拉拉，無所謂地進了辦公室，往邊上一站，打起了哈欠。古老師很嚴肅地看看形同姐妹的兩個人，對靚妞說：“你該趕緊帶她去檢查一下智商，轉個殘疾類學校比較好。”

　　“不用了！”靚妞很清脆地說。

　　瘋妞和古老師都驚訝地望著她。因為原來的代理家長這時應該和古老師一塊批評瘋妞。

　　靚妞攬過瘋妞，對古老師說：“我們很早檢查過，瘋妞不僅沒問題，而且還有點那么超常的聰明勁。現在搞成這樣主要是由于您的教育方法不對。所以我決定要她轉一所比較好的學校，好讓她有更大的發展空間。”一口氣說完，拉著瘋妞就走。

　　剩下鐵青著臉差點就要破口大罵的班主任。走到門口，靚妞回頭說：“教育孩子是需要愛心和耐心的。”

　　靚妞讓瘋妞到教室收拾好東西跟她走。瘋妞吃不準靚妞到底要干什么，她原以為她會和以前的代理家長一樣，不是對自己破口大罵一頓，就是向老古董賠禮道歉，然后回家再教育她。可靚妞卻當面把老師嗆得夠嗆。這大大超乎瘋妞的想象。瘋妞收拾好東西，跟在靚妞后面無所謂地問，“咱們要去哪？”

　　“回家。”靚妞用很平和甚至有點冷冷的聲音回答。

　　瘋妞冷冷笑一下。看來回家和以前的家長也沒什么不同。

　　“那我還上不上學，我還處在義務教育階段呢！”

　　“當然，我說過要給你轉校，我希望你能到一個有人情味的學校。”

　　回到家，肥妞趕緊過來問：“怎么樣？我看你們倆臉色都不太好。”

　　靚妞把一張名片交給肥妞，“肥姨，幫我給孫校長打電話，說我想往那再轉去一個學生。”她又轉身對瘋妞說：“你跟我來。”

　　瘋妞大大咧咧地嚼著口香糖去了。

　　留下肥妞自言自語：“還真要轉學？”

　　在書房，靚妞拉了一張椅子坐，“說吧，你為什么在學校這么干？”

　　“干什么？”瘋妞明知故問。

　　“我知道你神態正常，智力正常，為什么裝瘋賣傻，擾亂紀律，不尊重老師？”

　　沉默。

　　“如果你在學校受到什么不公平待遇，你可以說出來，我們大家可以幫你啊！”

　　回應靚妞的還是一陣沉默。

　　“我知道，因為你從小經歷和別人不同，也缺少關愛，所以對待別人你冷漠，對待人生你戲謔，但這樣是不對的……”靚妞還未說完，瘋妞轉身往外走。

　　靚妞提高了聲音，“我已經把門鎖上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瘋妞回過身大喊。

　　“這是我希望你回答的問題。”

　　“是，我就是因為從小被拋棄而報復他人。當別人在父母懷里撒嬌時，我在孤兒院受欺負。上小學，老師看不慣我，同學欺負我，我為什么要做到讓他們滿意高興？我選擇用自己的方式生活。”

　　“你受欺負為什么不和我說？我說過你們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難道家里的姐妹對你不好？”

　　“也沒什么不好，只是看我有點瘋癲不太敢接近我，比起以前的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瘋癲是你自己找的。但是我希望讓你知道和別人友好相處會有多好。我現在就去找小姐妹們讓她們和你玩。”

　　“不要！你這樣說她們不會不聽，可是并不會真的對我好，沒什么意思。”突然瘋妞捂住嘴。

　　“怎么了？”靚妞急切地問。

　　“我不小心把口香糖咽下去了！”

　　靚妞瞪大眼睛，“怎么這么不小心呢？咽下去對身體不好啊！別急，去喝點涼水，別讓糖黏在腸胃上。”說著抓住瘋妞的手趕緊向外走。

　　“不用了！”瘋妞突然拽住靚妞的胳膊。

　　“為什么？”靚妞奇怪地看著她。

　　“我剛才是裝的。”

　　“你閑著沒事裝這個干什么啊，急死我了。”靚妞額上的確是有一層細細的汗珠。

　　“我以前也有不小心咽下去的情景，但是我找家長她們不是狂批我一頓就是漠不關心，很久沒有遇到像你這樣的人。”

　　“我倒是奇怪你以前都遇到些什么人啊！”靚妞哭笑不得的說。她緊緊抱住瘋妞，“答應我，以后和別人好好相處，我保證你不會再后悔的，嗯？”

　　一滴淚，從瘋妞眼里流出來，接著更多的眼淚流出來。她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