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誓死相隨

　　曇緩緩地起身，舔舐了嘴角的血漬，拂去青色紗衣上沾染的灰塵，步子向著門邊移去，推開笨拙的木門，鷹鉤鼻陰冷的臉出現，他雙手環抱在胸前，目光毫無情感地凝視曇，曇原本亦是陰冷的臉，展開一抹明艷的笑意，出水芙蓉般，湊近鷹鉤鼻耳邊，從齒間吐出三個字：“讓我走。”鷹鉤鼻側過身，讓出一條道，淺淺地一笑，伸出手，做出恭請狀，曇揮一揮衣袖，向著前方走去，然而胸口的力量卻灼燒得愈加猖獗，曇知道，這里已被鷹鉤鼻圈禁，周圍有著無形的阻隔，讓她再無法靠近圈禁的邊緣。胸口的力量雖然強大，卻無法被釋放出來，曇止步，只聽身后傳來劍出鞘的摩擦音，回頭，鷹鉤鼻手握長劍，定定地望著曇，曇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臉龐燦爛若初：“你舍得殺我嗎？不如你帶我走出去吧。”下一瞬間鷹鉤鼻的劍切入肌膚，鮮血曰曰涌出。鷹鉤鼻伸出自己流血的左手，走向曇，說：“你需要這個。從今晨我來捉你之時，就知道，你其實是仙族，不僅如此，我還隱約感知到，你就是我的使命所在。”曇用秋水般明眸凝視鷹鉤鼻一瞬，又露出嫵媚的笑容，從喉嚨里發出空靈的笑聲，然后伸手指點了一點血，嘗了嘗，便貪婪地用血喂食自己，舌尖探到破裂的血管處，更肆無忌憚地似乎要吸干所有的血。鷹鉤鼻如此強壯，被劍切開的傷口自己長攏，竟有瞬間產血的能耐，被吸了如此之多的鮮血，卻也面色紅潤如初，步伐依舊穩健。曇撫摸著自己的發絲，看到頭發變得更加油亮，睥睨著鷹鉤鼻，漫不經心地問話：“你知道我是誰？你如此強大，莫非才是你口中所述之仙族？”

　　鷹鉤鼻：“我若是仙族，又何須在你裙下臣服。你是誰，我相信你以后會慢慢記起來的。”

　　“是嗎？”曇拿起鷹鉤鼻切膚之劍，隨意地把玩著，咯咯地笑著，“既然臣服了，為何又要困我于此。”

　　“直到看到曇主你嗜血的瞬間，才敢確認你就是我要履行使命的那個人。”

　　“為何他人都喚我作桑，你卻謂我曇？你的使命又所謂何事？”

　　“恕屬下不能透漏。”

　　“那也罷了，我的內心有種力量，它似乎在告訴我要從那個方向走。”曇指著遠處的山脈，眼神堅定而空茫。回過神來，質問：“用結界封我于此地又是為何！”

　　“屬下不敢。您請便。”鷹鉤鼻微笑，“順便一提，屬下名羽東。”

　　曇稍眨眼，竟感覺胸中的力量如雨后春筍，破土而出，周圍隱形的阻隔顯出充滿亮光的弧狀，之后又消失不見，曇體內的沸騰也停止了，結界是被她自己破除了。曇微微一笑，欣然接受了突如其來的力量，竟如理所當然，正當要揚長而去。

　　羽東的聲音傳來：“曇主請留步，在此地多候一日，必有事情發生。”

　　“你是說來帶走此地女子的人，非同一般？你既清楚你的使命，而我，是一個失憶之人，你若臣服于我，不怕迷失了方向嗎？”

　　“曇主多慮了，在您找到方向之前，屬下的使命就是把你引到你要走的路。”

　　曇即使失憶，卻不愿置信于任何一人，更何況一個有秘密藏于心中的陌路之人。但所有人，都必須為她所用，她卻不需要去相信任何人。現在既有了力量，便再也不是那個柔弱的女子桑，不知自己應該去向何方，何不在此地玩玩，之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