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六月來了,北方的六月是最炎熱也是雨水來的最突然的時間。不過這也是做鹽土做好的時間,因為炎熱蒸發量就大,鹽土就成的快。
六月已是盛夏,山川花紅草綠,大地郁郁蔥蔥,豌豆先已成熟,小麥開始收割,羊羔也過了青草期開始長膘了。為了慶賀豐收,祈禱豐年,農業社時,這里的人就蒸上一鍋新麥饃饃,熬上一鍋羊肉來慶賀豐收,"六月六,新麥饃饃熬羊肉。"這樣的俗語就誕生了。
這不,這鹽土已經灑過十一二次鹽水了,再有個一兩次就能刮的起堆了,"鹽要收,旱到頭。"晚上吃過飯后,趙老漢就來到小賣部坐下,看著天不由的就發愁了,"趙老漢,這天是要快下雨了。"賀喜家也來到這里坐在小賣部門口的石床上說。"是啊,要是這晚上下起,咱們又有苦受了,這土眼看就能起堆了。"張三也一拐一拐的來了,聽到這話也就惆悵的說:好你老家了,遲下幾天吧!我這缺人少手的,真的是顧不過來啊。"
趙四端著一碗飯就蹲在窗臺圪嶗邊吃邊說:"我看天氣預報了,你們就不要瞎猜了,今天晚上有雨了,就做好受苦的準備吧!要不現在就能開始動手了,等真下起就來不及了。"趙四是這村里的閑人,就開個小賣部,一年哪也不去,就一天瞎嘮嘮嗑,看看電視。
風收成已經肩上扛著刮子(刮子,就是刮土用的工具。)出發了,"你說你家鹽土那么少,你現在就去刮,你忙個屁了。"張三就對著老遠來的風老漢大喊。
"看你說的,就是因為少我才這么急了,要是這么點也讓雨水給淋了,我這一年吃什么了。"他笑著拔出嘴里噙的旱煙鍋子說。
"你還沒個吃上的,那我們這些人就真的餓死了。"趙老漢在石床上磕了幾下煙鍋子,邊說邊起身說。
張三也是坐不住了,就站起來說:"開始動手吧!不要等了,要是真下起了就真遲了。"一下子人就都散了,只剩下趙四一個人蹲著扒拉飯了還有那吃的很香似的那嘴和面條的摩擦聲。
天像是被潑上了墨一樣,那黑色的云彩都快要砸到人了,越來越低。趙老漢家一家子都出動了,不光趙老漢家是這樣,賀喜家、風收成、張三家都是這樣。全家出動來和這即將要到來的雨做時間上的一次競賽。
在黑夜中這塊特有的又黑又咸的土地上熱鬧了,到處都是人的身影,人們忙碌的氣喘吁吁聲,老漢們是累的一口一口送氣等緩一下就又開始干活。
這時不知誰還說起了俗語,"鹽要瞎,雨常下。""烏云結了掌,刮堆起土忙。""東亮西暗,顧不上做飯。"聽到這,趙舊就唱起了陜北民歌《山丹丹花開紅艷艷》,唱的還真不懶,這小子從小就有這天賦了。只是沒有經過培訓和正宗的指點,要是好好的專業的培訓幾年還說不準真是個人才了,"這二老人,你就不要在瞎嚎叫了,好好干活,要是真下雨了,你就真的給老子該嚎叫了。"趙老漢一口一口送氣說。
"爹,你就不要說我了,你看你都累成什么了還顧上說我了。"趙舊爭辯道。然后繼續唱。
"趙老漢,你家這二小子唱的還真不懶,我愛聽。"張三樂呵呵的說。"哎呀,這張三叔就是識貨,不像我爹說我這是嚎叫。"趙舊忙說。
"快干活,不要瞎扯了,你要是能把這土給我唱的起堆了,你就是唱十年我也不管你。"趙老漢生氣的說。
"爹,沒事的,老二想唱就讓他唱,這也不影響干活了。你就不要管了,這土有我和老二了,沒事的,跟下雨時肯定就能刮完。"趙望給趙舊開始說情了。"你呀,就是慣著他,遲早哪天他要飛了,就再也回不來了。"趙老漢對著趙望生氣的說。
趙舊笑著說:"我飛了,我能飛哪去了?這老漢真是要瘋了。"
"雨點打我身上了,二老人,不要瞎扯了,快干活。"趙老漢被驚了一下說。是的,雨點已經來了,不光打在趙老漢身上,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得快點干啊。
賀喜家一家子都是女人,干活當然是不如男人了。現在又下雨了,這個當然是手忙腳亂了,就是賀艷再能干那也忙不過來啊,"艷,你不要急,慢點干,咱們不忙,孩子。"看著在拼命干活的賀艷,賀艷她娘就心疼了,眼淚在那黑夜下不停的涌出,汗水和眼淚就一起滴落在那更咸的鹽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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