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國保安城軍營內,袁風練完兵后習慣性的站在城樓高處向梓旭國方向眺望著,如是和璞鈺出使梓旭國已經快半個多月了,不知道情況如何,每天都焦急萬分,可是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耐心的等待。“將軍,白小....白公子不肯吃藥,請將軍您過去呢。”一個小士兵上前通報,滿臉漲得通紅,顯然已經看出畫鏡是女子身。
“先退下。”袁風繼續站著,眉頭微微皺起,自從如是離開,畫鏡便格外粘他,剛開始他只是像哄著小妹妹一樣的哄著她,可是越來越發現不對,畫鏡已經不是纏著他和如是一塊兒玩鬧的那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了,她的嬌艷明媚、她溫柔多情的注視,甚至她大膽的試探都讓袁風惱怒又不知所措。要是換做別的女子,他可以無視,可以冷淡,可是這是如是的妹妹,也是自己一直以來視作的妹妹,正因如此,袁風才如此惱怒。
袁風走到畫鏡所住的帳篷時,看到雪兒正在收拾被畫鏡扔在地上的藥碗,畫鏡倚在枕上輕輕啜泣著,袁風看她眼睛哭得紅腫,烏發松松挽著,顯得分外嫵媚嬌弱。“怎么不好好喝藥,你姐姐要是知道我沒好好照顧你,回來該怪我了。雪兒,去重新熬一碗藥來。”袁風邊說邊坐在畫鏡榻旁的凳子上。“你只是因為姐姐才要照顧我的嗎?”畫鏡聽聞后反哭得更傷心了。“畫鏡....”袁風有點無奈,這個女孩子能笑得格外嬌媚,也能哭得如此嬌柔。“要不,我給你吹首曲子吧。”袁風不知道為什么女孩子都有這么多眼淚,也不知道該如何讓女孩子不再流淚。“好吧。”畫鏡擦擦眼睛說。
袁風的笛聲一向清揚高昂,可是這一曲卻吹得纏綿而多情、多情而堅定,緩緩訴說著內心最深的情思和此情不渝的執著:
“出其東門,有女如云。
雖則如云,匪我思存。
縞衣綦巾,聊樂我員。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
雖則如荼,匪我思且。
縞衣茹藘,聊可與娛。 ”
如此深情的笛聲畫鏡卻聽得苦不堪言,酸澀的問道:“那個縞衣綦巾的女子就是姐姐吧?”“嗯。”袁風放下笛子,眼神很堅定,畫鏡突然覺得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都好無聊,哭得也那么幼稚,轉身睡下:“我明白了,我想睡一下,袁將軍請回吧。”
聽到袁的出去的腳步聲,畫鏡哭了,也許剛才是裝的,現在卻是真的流淚了,心中是萬分的不甘:為什么?自己哪里比不上姐姐,自己甚至比姐姐長得更加嬌艷嫵媚,而姐姐有時候看上去還有幾分傻氣,憑什么爹爹更疼姐姐,那個像冰一樣冷得鐘璞鈺喜歡姐姐,就連自己從小就愛慕的袁風哥哥喜歡的也是姐姐。不公平,不公平!白畫鏡也想越覺得委屈和不甘。
信差來報,石醫師已經找到了救治疫病的方子,鐘大人和梓旭國已達成合議。三天后,鐘大人一行人將達到保安城。袁風聽后大喜,下令準備酒席,三天后為鐘璞鈺和石如柏開慶功宴。
第三天的時候,袁風早早的就準備好了酒席,可是一直等到酉時璞鈺和如是還未到。袁風估計他們也快到了,吩咐軍士們先喝著,有士兵來報:“白小姐有請。”袁風自從上次吹笛明心跡之后便再也沒有見過畫鏡,畫鏡似乎也總是躲著他,今日畫鏡有請,袁風想著許是她的心結打開了,抬步便朝畫鏡帳中走去,“白小姐在將軍帳中。”袁風遲疑地望了一眼來通報的士兵:莫非他們都已知曉畫鏡是女扮男裝?那士兵看袁風望著自己,趕緊退下,袁風朝自己帳中走去。
掀開帳簾,畫鏡一身火紅的衣裙坐在桌邊,袁風一愣:這個畫鏡,居然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在軍營換上了女裝,卻也沒說什么就坐到了桌邊的凳子上。畫鏡看上去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更加嫵媚動人、眉目含情,卻少了以前的一派天真,她似喜非喜、似嗔非嗔的盯著袁風看,袁風被看得有點受不了,正想站起來,畫鏡卻開口說話了:“我知道你心中只有姐姐,今天姐姐就回來了,難道你陪我喝一盅酒都不可以嗎?”看著畫鏡哀求多情的眼睛,袁風又坐下來,畫鏡遞過一觴酒來,袁風一口飲盡,感覺頭有點暈,眼前的畫鏡如同站在云霧中一般晃來晃去,自己的酒量從沒這么差過:“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袁風只覺得頭有千斤重,怎么也站不穩,眼皮沉重的只想睡過去,可是畫鏡什么也沒說,只是笑著望著他,眼里還有隱隱的淚花,喃喃自語的說道:“自己的幸福總要自己去爭取。”
自從辭了琪琪格和慶格爾泰,如是一路快馬加鞭的往保安城里趕,如是快馬加鞭,璞鈺也是快馬加鞭,可是璞鈺眼中的濃霧越來越重,她心心念念的始終是保安城里的那人。距離保安城很遠,就有人來接,“看來風哥是等急了。”如是笑說,璞鈺也笑,一個笑得甜美,一個笑得苦澀。到了軍營,大家笑著把如是和璞鈺拉倒席上,紛紛過來敬酒祝賀。如是看到袁風不在席上,有士兵說看到他回自己帳中去了,如是乘人不備悄悄溜出席向袁風帳中走去,猛地掀起簾子,想給他一個驚喜。可是笑容僵在了臉上,身子也似定在了地上一般動也動不得,不,一定是在做夢,怎么會,畫鏡和風哥怎么會?猛然轉過身想跑開,想逃開眼前的一切,“姐姐?”畫鏡已追了出了,如是機械的轉過身,畫鏡的衣服還沒整好,胸前半開著,露出雪白的酥胸,如是只覺得一陣眩暈,畫鏡看如是盯著自己的胸口看,趕緊整理好衣服,嬌羞的低下頭,如是看她嬌媚的嬌顏上一抹殷紅,嫵媚動人、嬌艷美麗,是啊,不知什么時候妹妹竟出落的如此美麗。
“姐姐,我,風哥他,我們......”畫鏡低著頭嬌羞的解釋著什么?可是如是只聽到了腦袋嗡嗡的想?為什么是畫鏡?為什么偏偏是自己最愛的親妹妹,如是想進去問問袁風,可是被畫鏡拉住了胳膊:“姐姐,不要進去,風哥,他,風哥他沒穿衣服。”
如是只覺得胸口悶得慌,腦袋嗡嗡的想,“如是。”身后有人叫了她一聲,轉過頭去,是璞鈺,璞鈺緊張的望著如是,又充滿疑惑的看了一眼畫鏡,畫鏡趕緊低下頭。璞鈺走進帳篷,畫鏡想攔,卻被璞鈺身上的寒意怯住。璞鈺看到袁風只是在榻上穿著衣服熟睡而已,又看了看桌上的酒,突然明白了幾分。隨拿起一盆冷水澆在了袁風頭上,袁風猛然驚醒,看到一臉怒氣的璞鈺拿著一個水盆站在榻前。
如是突然很想念剛剛離開的大草原,這里好悶,悶得胸口痛,頭也痛,想逃開,想逃得遠遠的,隨牽起一匹馬策馬跑向漆黑的夜色中。
袁風剛想問璞鈺發生了什么,突然聽到了外面的馬蹄聲,兩人忙出來,只看到一抹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袁風看到站在夜色里似衣裳不整的畫鏡,突然也明白發生了什么,忙拉過一匹馬追出去,璞鈺也爬上一匹馬追了出去。
夜風呼呼的刮著,吹在臉上像刀子一般,割得臉和耳朵生疼,可是如是還嫌馬兒跑得不夠快,鞭策著馬兒加速前行,似乎這樣的就可以逃開剛才的那一幕,剛才暈暈乎乎的,現在被風一吹,似乎清醒了,是惱怒、是難過,是心痛,他說過要陪她渡過每一個黃昏,他說過要陪她一起游戲塵寰,可是“新結同心香未落,怎生負的當初約?”他居然和自己的妹妹,心一陣一陣的抽著痛,如是忍不住俯下身來抱著馬兒,似乎這樣就開始減輕痛楚。
很快就到了鏡花國和梓旭國的邊界,早有士兵出來阻擋,只看到一批馬瘋了一飛馳過來,有士兵已經搭上了箭,被剛出來的一個長官模樣的軍官攔住:“等等,我看他好像是今天離開的那位醫師,聽說就是他找出了救治疫病的方子。”那個士兵趕緊放下箭,如是看沒人阻擋,繼續馳馬向前沖去。緊接著又看到另外兩匹馬飛馳而來,趕緊上前擋住,那個官兵看到一位是今天離開的使臣,另一位卻不認識。
袁風想追過去,卻被璞鈺攔住:“你有沒有想過要是讓梓旭國知道率領大軍的鏡花國將軍偷偷過界會有什么后果?”“我......”袁峰此時焦慮萬分,根本無法集中思維思考。“我已經完成使命,而你必須盡快撤兵帶領軍隊返回花都,不然不僅僅是梓旭國會起疑心,就是外公恐怕也會起疑心。”“可是如是已經進了梓旭國境內。”“如是交給我,你明早帶兵回花都復命。”璞鈺說道,袁風看著蒼茫的夜萬分不放心,卻可無法可施:“好吧,看來只能如此,如是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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