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里并沒有花都的繁華富庶,雖然草原上的草已經枯萎,可是如是依然被震撼了,這里有一種近乎蒼涼的壯美,讓人無言,又想讓人想大聲的喊叫或者歌唱,記得曾在書上讀到過:“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應該描寫的就是這樣的景象吧,已經發黃的草在寒風中獵獵而舞,放眼望去,近乎蒼茫,天藍的似乎用水洗過一般,一片云也沒有,一絲雜質也沒有,真的就似穹廬一般籠罩在了蒼茫的曠野上。遠處隱隱有歌聲傳來,如是聽不懂歌詞的意思,璞鈺讓同行的翻譯官幫忙翻譯,眾人停下來,翻譯官一邊聽一邊翻譯:
“草原的情歌隨著風飄過
彎彎的小河流淌著傳說
草原的氈房里奶茶飄香
馬背上的阿哥愛永不變
駿馬在奔馳牛羊滿山坡
牧歸的人們快樂的生活
美麗的草原遼闊的牧場
那就是我心中的 天堂
天是那么藍 碧綠的草海
花兒那么香 鳥兒在歌唱
月亮露著笑臉 太陽如此溫暖
草原上的人們 有愛有信有望”
如是聽得癡了:“好美啊,歌中所唱的應該是夏日的大草原吧,璞鈺哥哥,我們夏天再來好不好。”如是說完后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石如柏,不是白如是,身邊還有其他人,美麗的景色居然會讓人忘情?忙咳嗽了一聲把話題轉開:“這,這歌詞很美。”璞鈺看到如是這么喜歡這里,又情不自禁的叫自己璞鈺哥哥,還有夏日之約,心頭一喜,也不在意身邊有其他人:“是啊,若是到了夏天,在藍天之下、綠草之上,快馬馳騁,那將是人生何等快事。”“聽聞外面傳說石醫師和鐘大人是好兄弟。看來所言不虛啊。”江華打馬上前別有深意的笑著說道。鐘璞鈺看了他一眼,江華覺得那一眼竟然含著說不出的威嚴,讓他不禁一顫再也笑不出聲。“大家趕緊趕路吧。”鐘璞鈺溫和的跟大家說,江華甚至懷疑自己剛才看花了眼。
梓旭國國民居住的不是鏡花國那樣的房屋,而是圓頂的帳篷。鐘璞鈺等人被帶進了一頂豪華的帳篷里。寬敞的帳篷中間放著大大的無煙炭盆,兩側坐著的官員看上去都是高大彪悍,坐在最上面的梓旭國國王旭王看上去勇猛威嚴,看到鏡花國竟然派幾個瘦弱的年輕人當使臣,似乎有些不悅。鐘璞鈺不卑不亢的上前行禮,他雖然看上去溫文爾雅,謙恭有禮,卻自有一股遠遠凌駕與任何人之上的高貴和讓人不可侵犯的威嚴,旭王也開始認真觀察這位年輕的使臣,想看看他有何說辭。
“進入梓旭國后,我們在草原上聽到了一首優美的牧歌,我雖不會吟唱,卻記住了那些美麗的歌詞。
草原的情歌隨著風飄過
彎彎的小河流淌著傳說
草原的氈房里奶茶飄香
馬背上的阿哥愛永不變
駿馬在奔馳牛羊滿山坡
牧歸的人們快樂的生活
美麗的草原遼闊的牧場
那就是我心中的 天堂
天是那么藍 碧綠的草海
花兒那么香 鳥兒在歌唱
月亮露著笑臉 太陽如此溫暖
草原上的人們 有愛有信有望”
大家都奇怪的看著這個使臣,他不說戰爭,居然談起了牧歌?鐘璞鈺環視了一眼奇怪的望著他的大臣們和旭王,繼續說道:“這樣美麗的草原,旭王又豈能忍心讓戰火將其燒毀?我知道貴國所缺,也知道貴國所需,今日本使臣是帶著鏡花國與梓旭國通商貿易的文碟而來。還有數名太醫院醫師相隨,希望找出救治疫病的良方,以示我國友好。”聽到牧歌的時候,不少大臣臉上的不友好就去了幾分,聽璞鈺說完后他們的戒心已全無。“哈哈,父王,這位鐘大人真正是和平的使者,兒臣信他。”隨著豪放爽朗的聲音,一個身形魁梧、濃眉大眼的男子從旭王左下方的座位站起說,鐘璞鈺看了他一眼,這個笑得豪放爽朗的男子給他的印象很好,“這位是?”“這是我的大兒子慶格爾泰。”旭王自豪的介紹到。梓旭國人豪放熱情,戒心一銷,立刻將鐘璞鈺等人當貴賓來待。
第二天如是請求去疫病最先發生的地方看看。旭王有點詫異,本以為鏡花國使臣帶醫師來只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沒想打這個看上去很俊俏的年輕醫師愿意以身犯險。“實不相瞞,疫病并未像外界所傳的那樣因為天氣變冷而被控制了,而是我們將得了疫病的人關在一起以防傳染,天氣變冷后只是緩和了病情的蔓延速度,疫病病人住的那個地方現在被稱作瘟疫村,此去恐怕會有危險。”“身為醫師本就是為了治病,哪有見了病人反而躲開的道理,我去。”如是說得很堅定,慶格爾泰也詫異的盯著如是看,暗想道:“這位年輕醫師看著身子如此單薄,性子居然這么執拗。”旭王怕鏡花國的人出了意外不好交代,還在踟躕,鐘璞鈺上前說道:“我和他一起去,我們若有意外與梓旭國無關,我會提前寫好文書。”“兩位可愿與我結為兄弟。”慶格爾泰突然說道,大大的眼睛里滿是真誠。結為兄弟,如是想到自己是女兒身覺得有點好笑,可是也不禁被慶格爾泰的豪情和真誠所打動,想到要是風哥來的話肯定與他更投脾氣。“好,那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大哥的臣民有難,小弟豈有不盡力之理。”璞鈺還未說話,如是已經說到,慶格爾泰又是放聲大笑,想不到這個長得像女孩子一樣的小醫師還是豪情滿胸呢,璞鈺也笑笑,如是倒是沾染上了風哥的豪風。
第二日,如是、璞鈺和幾位醫師便進了瘟疫村,村子外面有人把守,外面會按時送來衣物和食物,因為里面的人都知道住在這里就等死,所以村子里雖然還住著人,卻充滿了死亡的氣息。有人幫著璞鈺和如是他們重新扎了住宿的帳篷,村子里的人都用奇異的眼神看著他們,并不相信這些人會從死神手里救下他們。如是每天查看病人,熬制不同的湯藥給病人喝,卻沒有任何效果,每天都有人不斷死去,如是雖然以前就跟著師傅袁瑛看病,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病人就在自己身邊死去,而且是每天不斷,第一次,她感覺到了無力感。如是把頭埋在膝蓋上,白天死去的那個小孩的眼神一直在眼前晃,他盯著自己說:“我不想死,我想騎馬,想….”他還有那么多想做的事,可是生命就此終止了。“如是,不要難過。”聽到璞鈺的聲音說,可是他的聲音怎么這么微弱,忙抬起頭,看到他虛弱地坐在帳篷一邊,嘴唇發白干裂,臉頰卻是嫣紅,難道璞玉也染上了疾病,突然想起今天那個小孩兒就是死在了璞鈺懷里,趕緊過去替他把脈,情況和疫病患者完全一樣。如是感覺自己的手在不停的抖,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害怕,璞鈺握住了她發抖的手:“如是,沒有關系,我相信你。”璞鈺笑著說,他笑得那么溫柔,他的眼神也是那么溫柔,記憶中的璞鈺總是像天邊的明月那般皎然又遙遠,他的眼神總總是那么幽深又冷漠。現在,感覺他離得好近,可是他卻那么的虛弱,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生命正在點點滴滴的流逝。“不,不要,璞鈺哥哥,你不可以離開我。”如是想過去抱著他,似乎這樣就能留住他,璞鈺卻趕緊躲開,“如是,不可以,我們這么多人的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你不能讓自己有事,一定要堅強。”他那么虛弱卻那么堅定的望著自己。如是點點頭。
外面按如是的要求不斷有新的藥材送來,如是一邊查訪疫病病因,一邊配置新藥,感覺累的身子都快散架子了,卻是不敢睡覺,怕一覺醒來就再也看不到璞鈺了。璞鈺常常硬讓她躺一會兒,她也是睡一下就驚醒,璞鈺看著消瘦的如是即使睡夢中也是緊皺著眉頭,滿是心痛,暗自后悔不該讓她來。
璞鈺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昏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可是昏睡著的他臉上是那么的安詳,帶著淡淡的、寧靜的微笑,他醒來時便靜靜地看著如是忙碌的身影。第七天的時候,如是端來一碗藥,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璞鈺哥哥,這碗要或許會救你,也或許立刻會送了你的性命。”她的眼中閃動著淚花。璞鈺笑笑接過藥:“如是,你知道嗎?其實這段時間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的日子,即便死了也無憾。”說完毫不猶豫的喝下了那碗藥。然后開始劇烈的咳嗽,吐血。如是看著鮮紅的血暈了過去。
“如是,如是,醒醒”如是大叫一聲:“璞鈺,別走。”醒來一看,璞鈺正含笑望著自己,一雙漆黑的眼睛璀璨如星,“你活著?你好了?”“嗯”璞鈺笑著點點頭,如是突然抱著璞鈺不管不顧的大哭起來,“我以為你死了….你吐了好多血…..”璞鈺笑著哄如是:“還是醫師呢,都不知道病人喝了藥會有哪些反應就敢給病人下藥?要是袁瑛師傅知道了….”“你還說,還不是因為你。”如是終于止住了哭聲,紅著臉辯解道。
疫病終于得以醫治,經過如是改良的方子再也不會像璞鈺喝下那樣吐血。旭王和王子慶格爾泰都覺得太過驚險。慶格爾泰笑說:“石賢弟,你怎么都不知道先讓別人試試藥就讓鐘兄弟喝呢?”“我都急糊涂了,況且誰的命不是命呢。”如是坦然說道,璞鈺笑看著如是,眼里都是暖意,如是當時為他著急的樣子都印在了他的心里,慶格爾泰也是更加欣賞這位率直可愛的結拜弟弟,以前他竟從未想過大家的命都是一樣的這個道理。
熊熊的篝火,嘹亮的歌聲,天氣雖然很冷,可是大伙兒坐在篝火邊大碗的喝著酒,大塊兒的吃著肉,大聲的唱著歌,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如是甚至覺得脊背微微發汗。梓旭國臣民的熱情豪放是她從未見過的,這里的女子和男子可以圍著篝火一起唱歌跳舞,一起喝酒吃肉。突然,大家停止了喧鬧,悠揚的歌聲隨著夜風緩緩而起,先是優美婉轉,然后變得熱情奔放,隨著歌聲一個火紅的身影開始在篝火邊舞蹈,那舞姿柔美、張揚、狂熱、動人,連如是這個女孩子都看得驚呆了,這般動人的歌聲,這般撩人的舞姿,那火紅的身影舞動著走向如是,開始圍著如是歌唱,跳舞,如是這才看清了跳舞女子的臉,果然不負這舞姿和歌聲,人和歌一樣的美,就像在草原上迎風怒放的花朵一般,嬌美卻不柔弱,張揚又不失含蓄,“這是小妹其其格。”慶格爾泰介紹道,翻譯官告訴如是:“琪琪格就是花朵的意思,”如是笑說:“果然人如其名,好一朵嬌美的花。”本來歌聲和舞姿熱烈的琪琪格聽到如是的贊美后臉色一紅,唱起了一首柔美深情的歌:
“唱一首草原情歌
為你從冬唱到夏
唱一首天荒地老
青春到白發
唱一首草原情歌
羞紅了天邊晚霞
唱出我的心里話 非你不嫁
唱一首草原情歌
唱得我淚如雨下
唱一首天荒地老
愛不要變卦
唱一首草原情歌
歌聲陪你走天涯”
隨著翻譯官的細小的翻譯聲,如是再也笑不出來了,眼前的美人兒嬌艷明媚,又熱情大方到這樣對著自己唱情歌,可是,可是......如是有點急了,看向璞鈺,他居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望著自己笑,慶格爾泰也看著自己笑,似乎很高興玉成此事,天啊,這樣的艷福自己實在是無福消受啊。可是總不能在這么多人面前告訴琪琪格自己也是女兒身,干脆起身拉著琪琪格就跑,梓旭國民風開放,大家都以為石如柏接受了琪琪格公主的示愛,拉著她去幽會了,是以大家大聲在身后叫好,這次連璞鈺也意外了,如是到底想干什么?江華也坐在篝火邊好笑的看著這一切。
如是拉著公主一直跑到了安靜沒人的地方才停下來,剛才的琪琪格熱情開放,現在被如是在眾目睽睽下拉著跑出來卻是卻是嬌羞的低著頭,如是看著嬌艷欲滴的琪琪格公主,知道她的誤會更深了,忙解釋道:“琪琪格公主,我跟你是一樣的。”琪琪格聽后臉更紅了,他是說他的心跟她的是一樣的嗎?如是立刻意識到這個解釋又錯了:“不是,我是說我你……哎”如是干脆拉著琪琪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琪琪格一驚,手像觸電一般挪開:“你,你,你是女子?”“嗯,我是。”琪琪格又羞又氣,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公主,我不是成心欺騙你的,只有扮作男子才能在外行走還有行醫,所以….”如是拉住要走的琪琪格解釋道,琪琪格一想,他說的也有道理,況且是自己先向他示愛的,他從未刻意欺騙過自己,是以停下腳步。“我叫白如是,公主如不嫌棄,我們以姐妹相稱可好?”琪琪格本就是個開朗直爽的女孩子,看如是說得真誠,剛才的氣惱也沒有了:“好啊,我十六歲,不知?”“我十七歲,虛長妹妹一歲,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琪琪格看如是也是率性的人,忙拉住如是的手叫姐姐,兩人親密的朝篝火處走去。
看到兩人這么親密的回來,眾人又是一陣哄笑,璞鈺困惑的看著如是,如是朝他扮了個鬼臉,示意自己抱得美人歸,琪琪格笑著搖搖頭,沒想到這個姐姐比自己還愛玩。慶格爾泰卻信以為真,拿著酒杯就要過來恭賀,琪琪格趕緊跑過去在慶格爾泰耳邊說了幾句什么,慶格爾泰面色一驚看了如是一眼,如是想他是知道了自己是女兒身,臉色微微一紅,眼瞼一低避開了慶格爾泰的注視。慶格爾泰拿著一碗酒過來在如是身旁坐下:“姑娘真是奇女子,身為女子卻愿以身犯險,救治了我梓旭國百姓,慶格爾泰感激不盡。”“那你是不怪我欺騙了你們?”如是忙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期待和真摯的望著慶格爾泰,慶格爾泰對著這樣一雙水波流動的雙眸,一時竟有慌亂之感:“感激都來不及,哪有怨怪?”“那你還做我大哥?”如是笑著問。“當然,你是琪琪格的姐姐,而我本來早就做了你大哥。”慶格爾泰爽朗說道,可是為什么心里卻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失落,搖搖頭,一碗馬奶酒下肚。
如是和璞鈺一行人完成了使命準備離開梓旭國,慶格爾泰和琪琪格騎馬送出了很遠,雖然大家相處時間不長,可是慶格爾泰好爽、琪琪格開朗、如是率真、璞鈺謙和,大家相處甚歡,今日離別,竟是萬分不舍。琪琪格把如是拉倒一邊笑問,“鐘大人是你的情郎嗎?我看他像天上的月亮一般明朗,姐姐如月邊的云兒一般寫真,真真是天生一對兒呢。”如是雖然一直知道琪琪格直爽開朗,卻不想她這么直白的問了出來,于是也笑著直爽的回答:“璞鈺哥哥是很好,可是我的情郎現在在保安城,他是像風一樣不羈,像你們梓旭國的男兒一般豪爽的男子。”琪琪格看如是提到他的時候眼角眉梢俱是溫柔情義,不禁羨慕:“風兒追著云兒走,姐姐定會幸福的。”“如是,我們該走了。”璞鈺在一邊催到。“聽說如柏想看夏天的草原,我們恭候二位夏天的時候再來梓旭國,到時我們在綠色的大草原上快馬馳騁。”慶格爾泰說道,“好,就此別過。”眾人告辭,璞鈺一行人策馬朝保安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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