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鏡花國一樣古老的家族是土、穆、江、金四大家族,據說四大家族的祖先和鏡花國的開國皇帝一起創立了鏡花國。
乾王年輕時,愛好武力、性喜擴張,不禁收回了以前被梓旭國、吳侑國侵占的領土,還侵占了不少梓旭國、吳侑國的領土。大將軍穆忠和隱退多年的軍師“百事通”白通是乾王的肱骨之臣、左膀右臂。后來軍師白通辭官隱退,大將軍穆忠垂垂老矣,乾王的武力擴張政策才略微收斂。
鏡花國的歷代王后都出自四大家族,這幾乎成了不成文的規定,當今王后,世子殿下子震的母后便是出自土家,王后的母親又出自江家。因此土家和江家都是世子的支持者。大將軍穆忠便出自穆氏家族,因此穆氏家族為乾王的親信部。就連乾王身邊的穆公公也是出自穆族。
而三王子子離的母妃嫣然只出自一個普通家族,卻占盡國王寵愛,三王子子離自小不僅聰慧超群還英勇好武,深得乾王喜愛。世子子震溫厚儒雅,不喜武力,在群臣、百姓間多有賢名,乾王卻似乎不大喜歡。
金家小姐金流朱17歲芳誕,邀請世子、王子、王姬和四大世家的公子、小姐前往金府慶生,還特別邀請了“風月二公子”袁風、鐘璞鈺,“風月二公子”是花都的公子小姐送給袁風、鐘璞鈺的雅稱,暗含了袁風如風般灑脫不羈的氣質和鐘璞鈺如月般的皎然高潔氣質。袁風素來隨性,鐘璞鈺不喜熱鬧,兩人本來都想推脫,不想同一時間被子離、子震分別叫到了離苑和世子宮長信宮。
離苑,在袁風曾經養傷的那個房間里,袁風懶懶地躺在躺椅上,子離背著袁風站在窗前,雖然袁風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府邸風居,但是子離一直留著這間房間,有時候兩人通宵喝酒,喝醉了袁風便宿在離苑,沒人時兩人也懶得講究那些繁文縟節和所謂的規矩。花子離在窗前站了很久,袁風也沒有催,一邊將桌上的豆子高高拋起,然后用嘴接住,袁風知道到該說的時候他總會開口的。
“我希望你去參加金小姐舉辦的宴會。”“然后呢?”“不要對金流朱太冷淡?!痹L沒有說話,嘴角依舊掛著慣有的一絲滿不在乎的笑,眼睛里卻是一點笑意也沒有了?;ㄗ与x沒有回頭,卻似乎已經感受到了袁風眼里的寒意,他的脊背挺的格外的直,袖子里握成拳頭的手上青筋凸起?!拔抑肋@么做不符合你的秉性,可是政治不比打仗,不是拿著刀槍向前沖就可以了。子震有土、江兩大氏族的支持,而穆族是父王的心腹部,我不敢奢望,唯有金氏一直保持中立態度。母親家世單薄,我唯有靠自己的力量,如今剛剛打了幾場勝仗,可是父王疑心很重,怎么可能將兵權交在我手中,大勝而歸卻連降三級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必須在朝中找到相互扶持的勢力?!薄澳墙鹆髦煲菜闶腔ǘ紨狄粩刀拿廊?,你為何不自己收了她?”袁風眼中的冷意淡了幾分。聽到袁風揶揄的口氣,花子離攥著的拳頭伸開,微微松了一口氣?!暗谝?,我已經有了王妃,金氏的大小姐不可能做??;第二,金流朱的父親金慎人如其名,做事謹慎小心,是一只真正的老狐貍,他可不敢現在就把金氏和自己寶貝女兒的前程壓在一個前途尚未可知的王子身上。而你和鐘璞鈺是當今花都的少年才俊,鐘璞鈺被子震和詩鸞看重,他自是不敢打主意,剩下的就是你,恰好,聽說那金流朱對你十分中意?!?/p>
“可是我未必中意他?!痹L的語氣很冷,“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先不要急著拒絕。我需要一點時間。”花子離的語氣不是命令,而是帶著幾分委屈的懇求,袁風的語氣不再冷漠,子離的苦衷他不是不懂,“好,我去參加,也答應你暫時不拒絕,可是你知道的,我和如是......”“我明白。”花子離這才轉過身來,神采奕奕的望著袁風說。
鐘璞鈺到長信宮的時候,太子在射箭,世子將箭遞給璞鈺:“讓我看看你射箭的功夫有沒有長進?!辫扁暯舆^箭,連射三箭,箭箭射中紅心?!昂眉??!笔雷哟葠鄣男φf,就像一個父親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樣的眼神是璞鈺很小的時候希望在父親眼中看到的??墒氰扁曋谰司私裉旖兴麃聿恢皇菫榱丝此浼??!熬司?.....”“嗯,鈺兒,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知道我要說什么。”“你希望我去參加金家小姐的誕辰宴?”“我知道你不是很想去,可是這個圈子你必須盡快涉入并且熟悉,像這樣的宴會是結識世家公子、達官貴族的最好機會。我希望你和四大世家的公子小姐盡快熟識,甚至深交,因為他們就是鏡花國以后的政治力量?!笨吹借扁暃]有答話,世子繼續說道:“也許你并沒有想過那個位置,可是我希望以后你坐在上面?!辫扁曮@訝的抬起頭,他確實沒想過,更沒想過這話會從舅舅嘴里說出。“你覺得這話很奇怪?不要忘了你是子露王姬的兒子,身上流著尊貴的王族血脈。自父王即位以來。鏡花國連年征戰,雖然國土不斷擴大,可是國庫日漸空虛,百姓流離失所。子離英勇善戰、果斷決絕,的確更像父王,可是鏡花國需要休養生息,戰爭苦的是百姓。即使不是為了母后,我也不希望讓他坐上那個位子?!辩婅扁暃]想到一向溫厚儒雅的舅舅竟然有這番心思,還這樣直言不諱的講給自己聽?!昂?,我去?!辫扁曊f的很堅定,花子震知道璞鈺今后會成為自己的臂膀。
雖然只是金小姐17歲的誕辰,可是金府上下張燈結彩,布置得喜氣洋洋。金小姐也是個雅致的,所有筵席的桌椅都設在園子內,上面擺滿了各種點心吃食、果盤美酒,命樂師在園子里吹奏著優美的樂曲,眾人隨意在園子里游玩,有餓了、渴了的自己選取愛吃的命仆人端來吃。雖然已是深秋,可是園子里被各種彩綢琉璃燈裝飾的喜氣洋洋、五彩繽紛,各府的公子小姐三個一群五個一伙,或下棋、或閑談。
璞鈺和詩鸞到金府的時候,袁風已經到了,他一身白衣懶懶地坐在池塘旁邊的石凳子上和身邊的幾位小姐說笑著,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毫不在乎的笑,璞鈺看著他,也就只有他坐得那么懶散也不會讓人覺得無禮,還偏偏坐得那么好看和理所當然。詩鸞也看到了袁風,不得不承認袁風的確不愧和表哥齊名,有”風月公子“之稱,可是在她心目中表哥的高貴是誰也無法比擬的。
早有人過來向詩鸞和璞鈺行禮,詩鸞驕貴但不失禮,璞鈺是翩然有禮卻拒人于千里之外。袁風也看到了璞鈺,招手讓他過去,詩鸞被幾個官家小姐拉走了。璞鈺過去后,那幾位小姐居然害羞的走開,袁風笑笑:“也就玉面冰心的鐘公子會讓美人兒害羞的躲開?!辫扁曇残π?,兩人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坐著玩笑了。
“壽星到了。”不知誰喊了一聲,只見金流朱一襲妃紅色金絲繡擺長裙裊裊婷婷朝著袁風和鐘璞鈺的方向走來,遙遙望去,伊人纖腰楚楚,蹁躚裊娜;云堆翠髻,珠翠金釵。鐘璞鈺看了袁風一眼,想是也聽到了花都關于金流朱和袁風鋒的謠言,袁風看著裊娜而來的美人,嘴角掛著微笑,眼睛里卻滿是不耐煩,璞鈺心里微微嘆息,居然希望袁風能夠喜歡這個美人,可惜,他知道袁風不會。待到金流朱走到袁風跟前,看到袁風望著自己,微微臉紅低下頭來,卻很快調整好自己,恬靜嫻雅的朝袁風一笑,這樣的笑很完美,教導嬤嬤應該教過很多遍,可是卻失了真性情,就像最完美的花是假花,而完美的假花終究沒有真花的靈氣動人,璞鈺微感失望,替袁風失望,也替金流朱失望,亦或者替自己失望。
“流朱,你讓我請的客人我幫你請到了?!币粋€身著菖蒲色長裙的女子走過來說,她身后跟著的居然是如是和畫境,如是一身水色男裝,清麗俊俏、飄逸出塵,而畫境卻是一身嫣紅色裙裝,嬌艷明媚,美目流轉,竟生生的把金流朱比了下去。金流朱估計沒想到會來這么嬌艷的一位美人兒,眼中閃過一絲氣惱,卻隨即掩飾過去,臉上是無懈可擊的嫻靜美好:“心怡,這位姑娘是?”“這位是你讓我請的石醫師的妹妹畫境。”“哦,看石醫師俊美的相貌就知道妹妹肯定是個美人兒了?!彪S即又轉頭對袁風和璞鈺笑說:“聽說石醫師和袁公子、鐘公子是故友,所以我特意請心怡幫我請了石醫師,沒想到還請到了畫境姑娘。哦對了,這位是穆府的二小姐穆心怡。”金流朱趕緊又介紹到。穆心怡沖袁風和鐘璞鈺甜甜一笑,“嗯,我今天算是見識了,有機會倒要去水月鎮看看呢,一個小鎮,出了一位月一般皎然不可侵犯的鐘公子,風一般灑脫不羈的袁公子,竟還有一位云一般隨意寫真的石醫師?!边@位穆小姐倒是笑得真,說話也率直風趣,毫不做作,反而顯得可愛。袁風和璞鈺具是看著如是一笑,沒有說話,倒是如是被說得不好意思了。“是啊,石醫師今天恐怕要讓不少芳心破碎了呢。”詩鸞不知什么時候也走了過來,半是玩笑半是譏誚的說。璞鈺看了她一眼,她才悻悻的閉了嘴。看到如是前來,袁風先是高興,后又疑惑,不知道這位金大小姐為何要把如是請來。
大家沿著一溪蜿蜒的潺潺流水而坐,一盞琉璃花燈隨著溪水緩緩而流,令官被蒙上眼睛在邊上輕輕擊鼓,待鼓聲停住,花燈到了誰的跟前便由誰抽取花簽,根據簽上的令行事。琉璃燈緩緩而行,剛到穆心怡面前鼓聲便停了下來,穆心怡抽取一簽,上面注:“溫婉可人”,下面又有小字“終是替人做嫁衣?!庇肿⒌溃骸盀槿嗣α税肷危娙斯簿匆槐?,可隨意命在座的諸人做一件事?!毙拟赐瓯阈α耍骸斑@簽說我替人做嫁衣,為人著忙碌,看來我還真是不得不做做紅娘了?!北娙硕己攘艘槐戎拟辛?。心怡狡黠的朝流朱一笑:“聽聞袁公子吹得好笛聲,就命袁公子吹一起《鳳求凰》,再命壽星以琴音相和。”眾人紛紛叫好,流朱佯怒,嗔了心怡一眼,那一眼卻滿是歡喜。袁風看著如是,如是趕緊裝作滿不在乎的轉過頭,一曲清澈婉轉的《鳳求凰》悠悠揚揚,先是低低傾訴傾慕之情,而后是幽咽纏綿的相思相戀,繼而是不肯罷休的苦苦追求。清澈悅耳的笛聲剛剛響起,宛轉悠揚的琴音幽幽相隨,真如鳳相追、凰相隨一般。一曲和罷,大家鼓掌叫好,如是卻笑得苦澀。他們在這里相追相合,自己又算什么?
感覺有一道目光一直盯著自己,本以為是袁風,轉頭一看卻是璞鈺,他漆黑如夜的眸子緊緊盯著自己,心事似乎都被他看穿,如是像是被灼燒了一般,趕緊低下頭。琉璃燈停在了自己面前也沒注意到,“石醫師?”心怡笑著叫道,如是才發現令官已經停止了擊鼓,該自己抽簽了,隨手抽了一簽,打開一看寫著“冰肌玉骨”下面又有小字“風前渡暗香,月色侵花冷?!庇肿ⅲ撼趾炚呷?,大家陪飲一杯?!毙拟缒眠^簽看了起來:“嗯,石醫師倒還真是有冰肌玉骨的神韻呢,只是要多喝幾觥酒了?!甭犃藙偛诺那俚押献啵缡潜揪筒煌纯?,端起酒觴就喝,卻喝得太急咳了起來,袁風和璞鈺同時伸手想替如是喝剩下的兩觥。詩鸞譏笑道:“你們還真是好兄弟?!绷髦煲残φf:“知道你們是好兄弟,但石醫師難道幾觥酒也喝不了?”說完笑看著如是,如是忙喝了剩下的兩觥酒,喝到嘴里澀澀的,沒想到自己的酒量這么差,才喝了三觥酒就喝得暈暈乎乎的。
耳邊不停的響著那曲琴笛相和的《鳳求凰》:
“有美人兮, 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p>
眼前是金流朱美麗的無懈可擊的笑顏,她望著風哥在笑,風哥望著她在吹笛。如是想叫風哥,可是頭痛欲裂,那曲本來優美的《鳳求凰》如同緊箍咒一般讓人更加頭痛?!叭缡?,如是.....”是誰在輕輕低喚自己,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雙憂傷的眼睛,好像是璞鈺,可是為什么璞鈺那么憂傷的望著自己,他眸子里的憂傷比黑夜更濃更深,這憂傷讓她心痛,她閉上眼睛,頭痛心也痛,不知道什么時候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已是紅日高照,雪兒端著水盆進來:“小姐,你可醒了。”“我喝醉了?誰送我回來的?!薄笆氰扁暪?,小姐你喝得爛醉如泥,還不停地哭著喊袁風公子,璞鈺公子抱你進來,哄小孩似的哄著你,你把他的衣服弄得皺巴巴的,可是一向看著高潔的璞鈺少爺眉頭都沒皺一下,一直看你睡熟了他才走?!薄笆氰扁曀臀一貋淼??”如是努力回憶著昨天的事,只記得金流朱和袁風合奏《鳳求凰》,自己抽簽喝酒,后來似乎又喝了很多,不知道什么時候醉了,對了,還看到了一雙如黑夜一般憂傷的眸子,是璞鈺,應該不是做夢。想起那雙憂傷的眸子,如是還是覺得難過?!翱墒菫槭裁床皇秋L哥送我回來?”“哼,那位嫻雅美麗的金小姐單獨留下了他,他哪有時間?”雪兒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是的問題,畫鏡進來接話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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