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堂的常客除了鐘璞鈺和袁風外,現在又多了一個鐘佳鈺,鐘佳鈺常常被畫境橫鼻子豎眼睛的數落一通,卻依舊來,傻呵呵的供畫境驅使,連如是都看不過去的,搖搖頭,想起曾在什么書上看過的一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說完后,看到雪兒抿著嘴直笑:“二小姐和佳鈺公子是冤家,那大小姐和袁鋒公子、還有璞鈺公子呢?”如是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跑過去追打雪兒:“這小蹄子,越發的沒規矩了。”
正打鬧著,聽到了敲門聲,是小葉子,“石大哥,陛下傳召。”小葉子笑嘻嘻的說,小葉子來傳召了幾次,已和如是、雪兒熟識,如是也發現小葉子除了嘴刁鉆一些,人還是不壞,機靈聰明,會辦事兒。“葉公公,是陛下身體不舒服嗎?”“石大哥,早就跟你說了你直接叫我小葉子就好了。”“好,小葉子,今兒陛下傳召所為何事?”小葉子竟像是比得了元寶還高興:“師傅直說陛下想見見石大哥。”
勤政殿是整個王宮的主殿,也是最高的宮殿,國王早朝、接見大臣都在此殿。秋日里的勤政殿顯得格外蕭索,遠遠的就看到乾王獨立在最高處,宮人太監都遠遠的站著。如是突然覺得有些心酸,這個秋日黃昏獨立在寒風里的老人獨擁天下,站在最高層,看似擁有一切其實卻是最孤獨的,甚至沒有一個人陪著這個已近暮年的老人看夕陽,難怪王者都是稱孤道寡者。“極天衰草暮云平,斜陽露出,一塔枕孤城。獨立荒寒誰語?驀回頭宮闕崢嶸。紅墻隔霧未分明,依依參照獨擁最高層。”如是心中默念到。
看到穆公公手里拿著陛下的披風,卻沒敢上前打擾,如是走過去接過披風,沖穆公公點點頭。“陛下,天涼了。”如是走過去把披肩披在乾王身上。“丫頭,是你呀。”乾王轉過頭看了一眼如是,眼中沒有了一貫的威嚴和凌厲,卻滿滿的都是滄桑,如是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乾王,一瞬后突然回過味來,“陛下剛才叫我什么?丫頭?你……你知道我是……”乾王笑笑:“當日詩鸞來我宮里極力向我推薦你時我就覺得有些蹊蹺。第一次看到你便猜到你是女扮男裝,你們幾個在下面用眼神說話的說話,打架的打架,都當我老頭子真是老眼昏花了嗎?呵呵,我也猜出幾分了。哦,對了,你的真實名字叫什么?”如是被猜中是女兒身早已紅著臉低下了頭,小聲說道:“白如是。”乾王看她這個樣子也笑笑:“白如是,石如柏,呵呵,有意思。你父親可還好?”乾王似是有意似是無意的看了一眼如是腰間佩戴的碧玉佩。“家父很好。”如是覺得乾王聞到自己的父親有點奇怪,但還是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不過,你這丫頭倒是投了我的脾氣。人坐到了那個位子上便注定了要孤獨,我有很多兒子,卻個個不敢與我親近,有的畏懼我,有的怨恨我,有的甚至甚至奉承我,唯有我的女兒子露,天真無邪,純真美麗,她就像上天送給我的禮物,她把我看成最親的爹爹,我也視她為我最我最寶貴的女兒,每次有什么煩心事,只要聽到她清澈的笑聲就什么煩惱都沒有了。可是她說她要嫁給侍衛鐘青的時候,我不僅僅是生氣,而是震怒,他是我的掌上明珠,她怎么可以隨隨便便的就嫁個一個侍衛?我第一次沖她發了火,還把她關了起來。她和鐘青逃走后,我派人四處查找,不是為了治她的罪,是舍不得她這個女兒,只要她回來我什么都會答應。可是王后來求我,說我這樣到處派兵查找會讓子露一生顛沛流離,不得安生,她愿意用王后之位換取子露的安生。那天,我痛心疾首,我居然讓我最愛的女兒顛沛流離?所以我放棄了找她,只要她過得好,可是子露還是早早的走了。詩鸞和子露長得很像,性子卻完全不同,子露是一派天然,詩鸞卻是八面玲瓏,我雖然寵愛她卻也知道她的刻意逢迎。哎,你這丫頭的性子純樸、天性自然,倒是有幾分像子露呢,以前也只有子露會勸我該加衣了,該休息了。璞鈺進宮后,對我有敵意,可能他覺得我對不起他的父母,然而事實也是如此。”
乾王和如是一個認真的說著,一個認真的聽著,都沒注意到什么時候璞鈺站在了身邊,宮人們看到乾王和如是聊天也不敢打擾,所以璞鈺應該是都聽到了乾王所說的話,眸子亮晶晶的,卻沒有了往日的冷漠。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刻意的用禮敬拉開和乾王的距離。“陛下。”璞鈺走過去只行了一個常禮,乾王滿意地看了璞鈺一眼,“璞鈺,以后叫我外公吧。”“嗯,外公…陛下。”璞鈺還是覺得有點不習慣,如是卻噗嗤一聲笑了,隨即解除了璞鈺的尷尬,乾王也笑笑,以后叫多了就習慣了。“嗯,外公,天涼了,我們下去吧。”說完和如是一邊一個攙著乾王朝下面走去,跟在后面的穆公公看到前面不再只有一個孤獨蒼老的身影,眼眶不禁紅了,嘴角露出了只有自己能覺察的笑意。
到處找鐘璞鈺的詩鸞看到璞玉和如是居然一邊一個攙著陛下在御花園里有說有笑的散步,真是氣結,明明想把這個絆腳石踢開,沒想到倒做了她的墊腳石。可是仍舊笑得花枝亂顫地朝著乾王和璞鈺走過去,“爺爺,你偏心,你帶著璞鈺哥哥散步都不叫我。”詩鸞邊撒嬌地說著邊撅起了櫻桃小嘴,她水靈靈的大眼睛似乎真的委屈的要流出淚來,縱使如是知道詩鸞的性子,也還是覺得她就是一個單純的只會撒嬌的小女孩兒。璞鈺嘴角露出一個冷漠的弧度,微皺了一下眉,乾王搖頭笑笑:“有人陪我散步,我這個老頭子可是求之不得呢。”詩鸞過去挽住乾王的胳膊繼續撒著嬌,如是早識趣的讓在了一邊。轉頭一看,璞鈺正看著自己,如是笑笑,沖璞鈺搖搖頭表示自己很好,是啊,乾王本就是詩鸞和璞鈺的爺爺嘛,自己去湊什么熱鬧。只是如是突然很想爹爹,在爹爹面前她也是個喜歡撒嬌的小丫頭,爹爹也會寶貝地寵著自己。
回到妙手堂時已經是戌時,看到袁風和畫境在自己屋子里下棋,雪兒在做針線活,顯然袁風已經來了很久了。“如是,你回來了。”看到如是回來袁風便扔下棋子站起來。“袁風哥哥,還沒下完呢。”畫境一臉不快,“好了,我輸了。”袁風落下一子,正好被畫境困死,畫境一把摸亂棋盤回了自己屋里。“這丫頭最近脾氣越發大了。”如是笑說。袁風也笑笑:“你又進宮了?”“嗯,陛下召見你做什么?”“聊天。”“只是聊天?”袁風想象不出和威嚴凌厲的乾王聊天是什么感覺。“其實陛下也很可憐。”如是若有所思的說。袁風看了看如是的神情也坐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和迫不得已。陛下也是人,也不例外。”如是剛覺得袁風今天不太一樣,就看到他原形畢露:“見到璞鈺了?”“嗯”“…..”“那個詩鸞王姬也見到了?”“嗯。”“我說你怎么這么笨啊,你就不能離他們倆遠一點。”“我就是笨了,所以你離我遠一點好了。”如是郁悶的走開打算休息了。雪兒搖搖頭:“哎,袁公子,你巴巴兒的在這里等了這么久,好不容易等小姐來了,看你又把她惹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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