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要羊回來

　　來到鎮子也大概是八點了，鎮子就是鎮子，燈光在路兩邊照著黑黝黝的公路。由于天涼氣了，所以人們也就身在家里。李大顧不上看這些，兩雙一大一小的破棉鞋鞋直接進了林業局的大門。

　　看到有一個窯里的燈亮著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進去。幾個正在坐在炕上喝酒的人被這兩個穿著不好和灰頭土臉、氣喘吁吁的人給怔住了。"你們這是做什么了？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沒看到這是林業局嗎？"一個正端著酒杯的人大聲的喊道。

　　聽到這些李大氣就不打一處來了，"我看到了，要是這不是林業局我還不來了，快把我娃娃的羊給還回來。"李大這么一說這幾個人也就明白了。"原來是要羊的啊！你娃娃是誰？這里圈的羊多了。"一個嘴里嚼著滿口肉菜的人笑著說。

　　"我娃娃來了，好好的把你們的眼睜大看看。"李大把身邊的海天往前拉了一下，他很明顯的感覺到娃娃是害怕了，手是冰涼冰涼的。

　　"你要還就給還，你把這里當什么地方了。"這強勢的話從油膩膩的嘴里說出來。"爸爸，就是他，就是他。"海天看到這人猛然間大喊了起來。李大知道這肯定就是前晌那拉羊人中的一個。

　　"什么地方？我今天就還不走了，你們這是吃什么？農民的羊就是讓你們拉回來做的吃肉的嗎？"李大看到那炕桌上放著一盆子做熟的羊肉，看起來味道很鮮美，這么一說還算是說對了。說到點子上了，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這些當官的那烏紗帽就是保不住了。

　　聽到這話，炕上坐著的人的話語立馬就變得溫和了許多，"你看你這老鄉，這是說什么話了？我們怎么會把拉來的羊做的自己吃啊！來，給這爺倆一人舀一碗。"

　　"對，你們也肯定沒吃飯吧！一人在這里吃上一碗再把羊拉回去。"

　　"對，快給舀。"這時候已經有人下炕在鍋臺上拿了碗舀好往他們這邊走了。

　　…………

　　"告訴你們，我們爺倆吃過了，不吃你們這樣的飯。羊，現在讓我們拉回去，我們還不拉了，等明天正大光明的拉回去。"李大現在也想開了，既然事情成這樣了，那就明天慢慢再看，只要曉得了地方，就什么都好辦了。

　　林業局的人是千留萬留還留不住這爺倆，只能看著這爺倆離開。夜的顏色越來越濃了，穿行在這黑夜中，偶爾會有一兩輛車經過，燈光把黑夜無聲的劃破，一瞬間又恢復了原狀。就像是抽刀斷水一樣，永遠的斷不了。

　　父子倆回到家時已經是十點了，海如悄悄的站在灶火圪嶗等待著他倆回來，是吃面，面鍋還留著。看到他們的回來，她的臉上像閃電一樣露出了笑容，"累壞了也餓壞了吧！我來給你們揪面片，等一下。"她忙碌了起來，把鍋臺上的面盆拉出來。在鍋臺上撒下面把和好的面拿出來放在鍋臺上用搟杖往開搟。搟好了就用刀子劃開，劃成一條一條的。看著鍋里的水也開了，就拿起一條開始揪。

　　一片片面片不停的落入翻滾的滾水里，它的皮膚一下子變得光滑而又白皙，跟著翻滾式的搖滾樂一起舞動著那嬌小的身體。

　　差不多了，海如撈了兩碗，"你們快吃，吃完了還有。"海如說完就又忙活去了。

　　父子倆像是真的餓到了，簡單的倒了點西紅柿醬就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人要是餓上了，什么東西都是美味。海如做的都趕不上，他們早就把空碗放在鍋旁等上了。

　　第二天還是吃了面，爺倆這次是直接去了縣城，找民政局。李大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和昨天的事。"就我娃這么個，在山上攔了一下羊還把羊給收沒走，這算是什么啊？你們不給吃個低保就算了還拿走我們唯一的財產，你們這是想餓死我們啊！"就這么個情況，民政局的看到這是林業局惹得禍，現在反而要自己來處理這問題，直接給林業局打了電話，讓他們過來看怎么處理。

　　最后林業局的也沒辦法，只好讓鎮上的人員把羊給送回去，還和民政局商量得給海天吃了一個低保。

　　李大回到家時，羊已經在羊圈了，這不但沒有賠還賺了，賺到了一個低保。說到這，李大還是要感謝鎮上的那伙人了，沒有他們也就沒有那低保。民政局也了解不到海天的情況。

　　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