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春光易失,古人總是有那么多傷春的詩,可是袁風覺得夏天更好,尤其是今年夏天,陽光格外的明媚、花也格外的艷。以前總覺得水月鎮太沉悶,如同白開水一般,時光似乎是凝滯的,一天跟一輩子也沒什么區別,總是想著有一天長大了要走出水月鎮去闖蕩江湖,看看外面的世界,自從認識了鐘璞鈺和白如是以來,袁風倒是不覺得水月鎮的日子沉悶了。袁風總想著好好的呵護璞鈺和如是,璞鈺外表看著老城,其實是個內心孤獨的孩子,很少有人能走進他的心里去,袁風很想搞明白璞鈺是不是受過什么傷害,可是又不好打聽。而如是跟一般的大家小姐不一樣,她的純真是不染世俗、不加矯飾的,那樣的女孩子讓人不忍心不去小心呵護著,深怕這浮世的塵埃污了她。
荷花開了,袁風約了璞玉和如是一同去賞荷。不想鐘佳鈺嚷著要去,白如是的妹妹白畫鏡因看到姐姐最近老是出門,也要父親同意一起出門。而袁風這邊自然是少不了袁漸,于是一行人朝著鎮西的荷花渡行去。那白畫鏡和姐姐白如是的性格完全不同,竟是個玲瓏剔透、大方活潑的女孩子,第一次和這些人見面,就跟早就熟識的一般,一點兒也不認生,眼神伶俐、嘴巴乖巧,用“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一路說說笑笑,大家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乖巧的女孩兒,尤其是鐘佳鈺,一直跟著畫境,眼神都不曾離開過,如是看著大家喜歡自己的妹妹也很開心,只有鐘璞鈺微微皺了皺眉。
到了荷花渡,只見滿池碧荷覆水,荷花還未全開,點點嬌紅綴于碧荷之上,有的含苞欲放、有的亭亭而立、有的露珠輕勻,就如那梨花帶雨的美人一般。“青荷蓋綠水,芙蓉葩紅艷。”鐘璞鈺忍不住贊道。“行到荷花渡, 立觀荷花池。 蓮花迎我至, 婀娜我自癡。”白如是接著吟到。“你們兩個先別著急,等我們劃船到蓮池深處比試一番如何?”袁風看他兩個興致這么好也很高興。“袁風哥哥的這個主意好。”白畫鏡笑著說
“好,那我們分一下組,我、如是、璞玉一個船,你們三個一個船怎么樣?”袁風說道。“不行,不行,你們三個在一起那是肯定贏定了。”袁漸提出抗議,白畫鏡和鐘佳鈺也隨聲附和。“那怎么分?”袁風笑問,“當然要把璞鈺和如是這兩個滿肚子文章的人分開嘍。”鐘佳鈺說,“好,我同意,那把璞鈺分過去,我分過來就好了。”袁漸趕緊站在袁風身后,大家再無意見,于是袁風、白如是、袁漸一只船;鐘璞鈺、鐘佳鈺、白畫鏡三人一只船。兩只船比賽著向荷塘深處劃去。
兩只船在一處荷葉濃密、荷花開得最多的地方停下來。“此處荷花開得如此嬌艷,若有好詩方不辜負了這良辰美景。”白如是笑說道,“說的極是,那我們就來比賽作詩怎樣。”袁風說道,鐘璞鈺表示贊同“不行,我可不會。”鐘佳鈺忙說。“不如我們比賽接詩吧,兩只船上的人各自為營,誰說都可,一只船接另一只船的下句,接不上來的為輸,輸家為贏家采蓮子吃,還要幫對方送到家里去,怎樣?”“嗯,我看可行。”袁漸說道。“那好,就比接詩,若是能夠自己應景做事的也算贏。”袁風也說。“那好,接對了的被擲蓮花,最后以蓮花多者為勝。”
“那我先來,江南可采蓮, 蓮葉何田田。”白畫鏡說道,“魚戲蓮葉間, 魚戲蓮葉東, 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袁漸接。畫境笑著將一朵蓮花向袁風扔去,“是我接的呀?”袁漸一副委屈的樣子。
袁風笑說:“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鐘璞鈺接到,同人忙折蓮向畫境擲去,畫境笑著接住,搡了一把鐘佳鈺,鐘佳鈺慌忙說:“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袁漸得意的對道,鐘璞鈺也折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蓮花擲向白如是,“我對的呀。”袁漸更委屈了。
如是笑著接住:“古柳垂堤風淡淡, 新荷漫沼葉田田。 白羽頻揮閑士坐, 烏紗半墜醉翁眠。”鐘佳鈺苦思了半天“這么長啊?”璞鈺笑著對到:“游夢揮戈能斷日, 覺來持管莫窺天。 堪笑榮華枕中客, 對蓮余做世外仙。”袁風忙折蓮擲向鐘璞鈺,笑道:“就知道你行。”“炎夏雨后月, 春歸花寂寞”璞鈺接著說,“滿塘素紅碧, 風起玉珠落。”袁風趕緊對,璞玉也笑折蓮擲向袁風。
“塘引水下藕根,風帶露沾儂身。”如是看到袁風和同人還在苦思,笑著向璞玉說道,“待到花開如滿月 覽勝誰記種蓮人。”璞鈺接。
“池塘一夜風雨, 開起萬朵紅玉”璞鈺起
“ 憐君自來高格,愛蓮誰若敦頤。”如是接
“燕園不可采蓮 蓮葉空自田田”如是起
“無魚戲在蓮中 我亦難入蓮間。”璞鈺接
“花中君子來哪方 婷婷玉立展嬌容 暖日和風香不盡 伸枝展葉碧無窮”璞鈺起
“縱使清涼遮炎夏 為甚委靡躲寒冬 既然不愿纖塵染 何必立身淤泥中”如是接。
到后來竟是如是、璞鈺他連個對接起來,大家停下來,笑著向他們擲蓮,想看看最后到底誰贏。
“欲待尋蓮猶嫌早,葉葉青荷浮綠水,婀娜柳枝多妖嬈,臨水顧盼自多情。”如是說完,笑看著璞鈺。璞鈺皺著眉頭沉思了半天,仍想不起這是誰的詩,“璞鈺哥哥,你對不上了嗎?”畫境焦急的問。
“哈哈,璞鈺,你也有被難住的時候?”袁風忍不住笑起來,璞鈺連微微一紅朝如是搖搖頭,如是笑說:“這是我臨時起意做的,自是沒人知道下半句了。”大家都笑起來,“那下面是什么?”璞玉也笑著問。“煙茫茫,霧蒙蒙,縱使無花也醉人,今朝且伴碧荷醉,共泛扁舟煙雨間。”“嗯,好一卻《于中好》。”袁風爽聲說道。璞鈺也微笑稱服。
待到日暮西斜,大家依舊游興未盡,緩緩劃舟返回,晚霞映紅了整個天邊,淡淡的胭脂紅籠罩著整個天地和這片荷塘,如是抱著雙膝靜坐在扁舟之上,沉浸在這醉人的連天碧荷和婀娜蓮花中,晚霞在她姣美的臉上涂上了淡淡的胭脂紅,朵朵蓮花從她身側飄過,竟分不清是花嬌還是人嬌。袁風一邊劃船一邊看著宛如芙蓉仙子一般的如是,竟是看得癡了,待回過神來才發現另一只船上的璞鈺也是靜靜地望著如是,感覺到袁風看著自己,忙定了定神看向他處,而這一幕恰落在了白畫境眼中,畫境眼中不知不覺間流露出了一絲妒意,畫境的妒意又落入了佳鈺眼中。一時之間,大家各懷心事,同人看大家都沉默了,也安靜下來。整個池塘中突然沉靜下來,只剩下短棹劃水的聲音。
快到岸,已是夕陽西沉、皎月初上,一縷笛音悠悠響起,袁風站在船頭吹起了笛子,如是輕輕唱到:“守得蓮開結伴游,約開萍葉上蘭舟。來時浦口云隨棹,采罷江邊月滿樓。花不語,水空流,年年盼得為花愁。明年萬一西風動,怎奈朱顏不耐秋。”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網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會 版權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