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克瑙的雪9
他架起雙刃,像是一道閃電脫離了狂躁的摩托,翻身倒立與光滑的玻璃牢籠之上。就在他脫離摩托的那一刻,那輛即將爆炸的摩托被整個吞噬掉了,玻璃完全合攏。
花小尋摔在了柔軟的水面上,通過她只能看見黑白二色的瞳孔,她看見了自己正在一片水面上,自己下落的距離不到兩米,而這片不會蕩起漣漪的水面正是這個學園真正的面目。在那片高空,與韓霖澤對峙的是不明的巨大生物,身體是透明的,只是模糊地看見巨大的頭顱,金色的熔巖在那個碩大的腦袋里流淌。
它的呼吸簡直像是奔走的雷霆,空氣被它吸入鼻腔,再次吐出來的時候已經變為固態,從那東西散發出來不詳的氣息直接連接到死亡,扼住咽喉,僅是聽著呼吸聲,心臟就要被捏碎一般。這種滲透在呼吸中的壓迫感讓跪坐的花小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韓霖澤紅色的雙瞳突然錚亮,在一片藍色的光里像是燒著的燈籠,右手橫握刀柄,左腕之上的刀刃切開不均等的時空,用著這個屠龍的動作,他宛如炮彈發射,肉眼根本不清他的速度。
高速的移動讓他的身體變成隱形的存在,只有他血紅的瞳變為了一條不規則變化的射線,每一刀都切在鋼鐵一般的水晶頭顱上,刀尖碰撞摻雜著刺耳蜂鳴的火花。
那種速度到達花小尋眼里就變成一道黑色的光線,來回穿刺這個巨大生物的頭顱。刀刃宛若燃燒的火焰,這個少年在急速的移動中,血液在身體里沸騰,從毛孔里噴出紅色的蒸汽逐漸將他掩埋。
短時間內,古老的鐘樓完全淪為異域的戰場,紅霧病魔一般侵蝕水面之上狹小的空間。
花小尋所處的地方是這片水面的中心,巨大的水面倒映著上方怪異的景象,紅霧繚繞之中巨大的頭顱緩慢垂下,閃亮的牙縫里噴出一大片的冰渣在短暫的時間內凍結紅色的霧氣。
這個龐然大物已經盯上地下的不敢動彈的生物,兩秒后,兩把苗刀總共斬擊一萬三千六百次,滿是缺口的刀刃覆蓋厚厚的冰層,在一種讓大地都顫抖的低沉咆哮中,韓霖澤的斬擊完全被壓制。
這個龐然大物是一面鏡子,受到的打擊在它體內被打包,然后整個反彈回去。固態的空氣在韓霖澤體表爆裂,一萬次三千六百次的斬擊落在身體上就像被炮彈轟擊三次。
這次韓霖澤的身體像釘子頂入堅硬的玻璃墻壁,巨大的頭顱還在向下伸展,在那片轉淡的紅色霧氣里,可以看明亮的金色眸子,在蛇一般的瞳孔里倒映著只有黑白二色的少女,世界就要被這個巨大的爬行動物一口吞掉,從它的呼吸里可以感覺到時間蒼老的冷漠。
韓霖澤用獠牙咬掉凍結在皮膚上的苗刀,能力強化后恐怖的再生能力馬上就產生了新的皮膚。健碩肌肉上的堅冰被他的體溫融成蒸汽,這蒸汽里夾雜著帶著劇毒的血液,騎摩托車沖上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血液里注射了大量的氰化汞。
疼痛變為了他的興奮劑,雙手拔出腰間的第二套苗刀,虎口的血液順著刀刃而下,將刀刃的軌跡染得通紅。
重復的動作再一次舞起來,那更像是某個古老部落流傳下來的祭祀,但這樣的攻擊無法阻止這個龐大的怪物緩慢的移動,它的下頜在慢慢往下移動,晶體一般的尖牙做著冰川一般的移動。
少女眼瞳中倒映著這奇怪的一幕,頭頂是冰的洪流加上火的奏鳴,在張仿佛要吞噬世界的漆黑里,這個少女只能看見黑白二色的瞳孔好像捕捉到死亡的顏色。
韓霖澤扔掉第二套斷掉的苗刀,刀身被空氣燒得通紅,拔起了最后一套窄小的苗刀,那更像是兩把小巧的匕首,切開灼熱的風。
他在這個不通言語的怪物上奔走,帶有汞的蒸汽混合著苗刀的碎片,置身于這樣的環境下,他高速的移動本身就是致命的,碎片會像子彈一樣切進肌肉里。
這種攻擊不具有任何意義,怪物的目的是向下張開嘴巴,漆黑的咽喉連時間都可以凍結。在他手中第三套苗刀斷裂之時,雙腳就被冰封在怪物的額頭上,從那個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見熔巖的流淌。
這只巨大的爬行動物,從額頭上長出了一根尖刺,直直地洞穿他的右胸,然后將他釘在水晶一般的墻壁上,更像是處以某種祭祀的刑法。韓霖澤口中的咆哮已經完全脫離人類范疇,眼瞳里的緋紅跟著吼叫滲了出來。
這片咆哮里,高處的爬蟲和地表的少女,構成了世界唯一的道標。
少女第一次感覺到生命存在的質感,黏稠滑膩的溫熱,帶著腥味的惡臭,她知道,那是這只爬蟲在舔她,透明的信子來回舔舐她的臉頰。往上看著高空,釘在墻壁之上的少年嘔出靈魂一般的咆哮還有這怪物蛇一般金色的眼瞳,世界展示在她面前是最原始的樣貌。
然后,巨獸開始向下,吞食了少女,然后吞噬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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