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
新陽翠林散云煙,世上精靈惟清淺。坎坷若浮萍,幸遇少年心。天堂孤暮眠,泣血破蒼天!計謀千百出,何處是人間!
1
朱雀城的城主府不同于天下其他四大城池的城主府。天下其他四大城主府都是建在城中央,而朱雀城的城主府卻依山而建。而且還是天下最大山脈之一的九龍山。
朱雀城。
城主府的一處后山。
朝陽初升,將天邊潔白的云朵染成美麗的血紅色,山間的風,吹的樹葉颯颯作響。
九龍山山峰極多,重巒疊嶂,群峰成林,在一座雄偉的高山半山腰間一座宮殿宛若巨獸一般匍匐著,宮殿前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宮殿后是一個斷崖。斷崖邊的空地上有一個石桌,石桌旁是三兩只石凳。
微黃的夕陽照進宮殿里,映出一道長長的影。
宮殿的一個屋里,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正在床上沉睡者。忽然,他輕輕的叫了幾聲,“夜,夜……”喊了兩聲之后,他忽然睜開了雙眼,但他又迅速閉上了那微黃的光刺得他的眼生疼。他用手遮住眼睛,試圖一點一點把眼睛睜開。
這個躺在床上的正是受到幻影千重殺反噬而受傷的傾嵐。
在雞蛋黃的陽光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少女的背影,那少女一襲海藍色的廣袖流蘇裙,一頭如墨般的長發在山風中微揚,她的手中似乎有一把琴,她靜靜的坐在輪椅上,淡淡的,淺淺的琴音自她的指尖飄出。初聽那琴音,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繼而音調高了些,如新鶯出谷,乳燕初歌。傾嵐聽的只覺得春天似乎已經到來,百花爭艷,樹吐新芽,一片生機勃勃。然而那琴音又迅速變了,仿若泉水凝澀,流暢不通。突然那琴音又變了,聽那聲音,也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疆場,風沙揚起,刀槍齊鳴,戰馬長嘶,殺喊震天。
“嗡——”那輕盈如裂帛般驀然收弦。
過了好久,傾嵐才從那疆場中回來。
“好!”傾嵐不由贊道。
“嵐少爺見笑了。”一個清麗的聲音飄過來。然后那少女推著輪椅轉了個身,傾嵐這才看清她的容貌。
那女子約十四五歲,一張瓜子臉,一雙柳葉眉,一雙水波流轉的杏眼,一個小巧玲瓏鼻,一張櫻桃小嘴。十足美麗動人。
傾嵐由呆了呆,然后迅速回過神來。她叫自己嵐少爺,恐怕是師傅早已將自己,夜和斷寒的名字和身份讓下人知道了。這時他看到了女子的那雙腿。
“姑娘,你的腿……”傾嵐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對立即噤了聲。
女子雖未聽完他的話,但也意識到他想要說什么,她那雙美麗的眼頓時蒙上了一層灰暗,繼而她又柔聲道:“七歲那年,我在山中玩耍是不小心失足跌下了山崖,義父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我救活,但這雙腿卻因壞死的血液凝在經脈之中而不能動了。義父遍尋天下名醫,最終還是沒能將我這雙腿醫好。”
“對不起。”傾嵐道。
“嵐少爺不必在意。”她微笑著搖了搖頭。這微笑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人之一世,總會有失有得,我只要保持內心的快樂就好。”
這是一個怎樣樂觀的人,即使他的雙腿不能動了也能保持這樣的心境,上天怎么舍得奪去她的雙腿?怎么能奪去她的雙腿?自己以后如果有能力定要將她的雙腿醫好。傾嵐在心中暗道。
只是他未曾想到,連帝笑天都難以辦到的事他又如何能辦到。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過了許久傾嵐才道。
“有。”她點了點頭,“不過太難辦到。”
“如果不說出來我又怎么能確定我以后能不能幫你辦到這件事。”傾嵐道。
“你要幫我?”她似乎不確信。
“是。”傾嵐點了點頭。
他本是不愿相信他能辦到這件事的,但看到他鄭重的面容的時候他忽然對他有了信心。這么多年了,整個朱雀城除了義父又有誰曾想到過去醫好我的雙腿?她的雙眼忽然有些濕潤了。或許,這便是蒼天對自己失去雙腿的回報吧。
“當年義父在遍尋天下名醫不果后找到了醫鬼祭蒼穹。”她不急不緩道,“他開出了一個方子‘龍珠鳳血仙靈芝,寒玉魔元世間情。’”
“龍珠鳳血仙靈芝,火玉魔元世間情?”傾嵐道。
“不錯。”她微笑道,“這幅配方需要龍珠之精,鳳血之華,仙靈芝之氣,這仙靈芝指的就是萬年靈芝。火玉指的就是地底巖漿之氣凝成的千年火玉,至于魔元這是需要一個修煉了幻滅絕心功的人在服藥時以天下至寒的魔氣護體。”她捋了捋耳邊散落的發,“龍珠鳳血仙靈芝火玉這都是至陽之物,用來打通凝澀不通的血管。如果不用天下至寒之氣的九陰絕心魔氣護體,服藥的人肯定會因為服用了過多的至陽之氣之物血管爆裂而亡!”
“那世間情呢?”傾嵐問道。
“世間情指的是必須找到一個和我相愛至極的男子為我護法。”她淡淡的笑了笑,“龍鳳這兩樣神物早已在不知多少年前就消失了,千年靈芝本就稀少,更何況是只聞其名不見其影的萬年靈芝。幻滅絕心功乃是魔教三大圣典之一,只允許魔教教主和魔教五行圣使翻閱,而魔教在數千年前的那場大戰中早已銷聲匿跡,修煉了幻滅絕心功的人又到哪里去找?義父花費了這么多年也只找到了火玉,而且這火玉還是義父在海外尋找數月,找到天之涯的掌門,花費他的絕世功法換的。”說到這里她頓了頓,然后雙眼突然蒙上了一層灰暗,“即使找到這些藥材又能怎樣?我一個失去雙腿的人又會有誰來喜歡我?”
她說到這里,連傾嵐也沉默了,過了會兒他道,“像你這么聰明美麗的女子怎么會沒有人喜歡。”
她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聽你說了這么久你的義父,你的義父究竟是誰?”傾嵐問道。
“我的義父是帝城主。”她淡淡道,“從小我就是孤兒,我的家人我早已不記得了,只和他們分別后我就開始在朱雀城流浪,四歲那年義父從朱雀城內的大街將我帶會了城主府,并認了我作義女。”說到這里,她臉上的微笑盛開來像一朵美麗的花。
這個天下,除了義父和嵐少爺,又有誰會關心自己?
“沒想到帝城主善良。”傾嵐笑了笑,然后道,“姑娘這琴技實在高超。”
“嵐少爺見笑了。”她笑了笑,“我叫紫清淺,不妨嵐少爺以后就叫我清淺吧。”
紫清淺,清淺,這到底是一個怎樣與世無爭的女子?
傾嵐點了點頭,“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嵐少爺了,就叫我傾嵐吧。”
她輕輕搖了搖頭,“這是義父親親自吩咐下來的,除了煙雨姐姐所有的人都必須稱呼你們為少爺。”
這你們,自然指的就是傾嵐,夜和斷寒三人。
“那你以后除了在師傅面前叫我嵐少爺其余的時間就叫我傾嵐吧。”傾嵐道。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知道夜去了哪兒嗎?”傾嵐忽然問道。
“夜少爺去了藥峰。”紫清淺道。
“藥峰?”傾嵐道。
“藥峰是九龍山的諸多山峰之一。”紫清淺道,“夜少爺似乎是去幫你采藥療傷。”
傾嵐笑了笑,沒有說話。
夜,看來我是慢慢破開你心上的那層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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