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舊憶重拾

　　這是初二的第一天，沒有往日的晴朗，烏云在在上空蓄勢待發，縈繞在僅留有一點點光亮的不測之高。同學們還是和原來一樣的打鬧，一起上課，下課，然后放學回家，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某些事某些人都在悄悄的潛入未成熟的心，遇到的人是熟悉的陌生人。

　　“這鬼天氣，你帶傘了嗎？”天空漸漸變得低沉，灰黑色籠罩了整個校園。是我不曾喜歡過的灰色，漫天舞動著。“沒有。”這是第一次的對話，初中時代將半的時候才有了第一次沒什么重點的對話，有一點茫然。但萬物卻又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都變化著，是我不曾察覺的變化，一點點麻痹了緊繃的的神經。

　　現在得我感謝曾經的自己，感謝那場毫無預兆的突如其來的淅瀝的雨，還有陪同而來的風。北方的這個小鎮，九月干燥的空氣分子交疊在了數不清的水分子上。行人們暢快的呼吸著。

　　不知從什么時候我們的關系越來越親密，時常會拍著對方的小腦袋說把你變笨，然后相視一覷。也許是由于曾經逝去的一年不曾發現，原來，你也是如此可愛的大男孩兒。陽光明媚的日子總是會帶給人很好的心情，一抹金黃灑在你的小側臉，格外耀眼。你的美，是我不曾發現的讓人沉醉。初二的年紀，我們都只是孩子，心中的情愫早已黯然萌發，僅等待畢業的那時刻，那故人，說一句，不會再等了，現在就是開始的時候。

　　在歲月的洗禮中漸漸成長，其實，是黯然神傷。埋在時間里的種子，讓兩顆心緊緊地拴在了一起，從此并未打算過要分離。

　　一直以為，我的以為只是我以為，所有的情感只不過是策馬奔騰隨風跑而已，實際上，是我欺騙了自己的心。

　　初中的轉折點，漸漸地要學會適應，新加入了兩門課程，物理和化學。對于一個文藝的小女生來講，這無疑是致命的一擊，各種方程式以及物理公式滿天亂飛，眼前逐漸變得模糊，有種想要從學校逃走的沖動，看著講臺前孜孜不倦有聲有色的老師拼命地把這些知識灌輸進腦中的時候，眼淚醞釀的恰到時候，在眼圈里晃來晃去，可是，它就是不出來，最后只能以眼睛紅腫來告終。一直認為男孩子的心都是大大咧咧的，臉上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沒想到我細小的微變都在我不曾留意的時間里潛入你的眼眸。無辜的大眼睛望著我還未消紅的眼眶，臉變的微紅。沒等他反應過來，只是繼續假裝沒看到他，看著手中怎么也記不住的方程式反反復復的看，看了又看，望眼欲穿。噗的一聲，他忍不住笑出了聲音。我隨之翻了一個白眼，“看夠了沒有”。這樣的小打小鬧在校園隨處可見，孩子們的笑，如此的甜美，甚至有些甜膩，有些擔心吃了會得蛀牙。

　　時間如流水，誰與話更長？從指間滑落，爬起來又接著跑這場沒有盡頭的馬拉松，消耗的不過是各自的生命。自己對著練習冊和教材許久，終于下定決心要找個高手點化一下我這沒有開竅的木頭。頂尖高手莫不過是小玲，不過，每日看見她繁忙于各個學科之間，來回游走，生怕別人浪費她一絲光陰的樣子，即使我的臉皮再厚也無法面對她犀利的眼神吧！不知哪里的風把他吹來了，笑嘻嘻的嘴臉，怎么也看不出這家伙是全年級的第二名，我們學習的時候，他在玩，我們不顧一切玩的時候，他也在玩。人生而平等，人出生而不再相等，從母親的子宮中出來的時候，每個人的命運就注定了，何年何月何人何物發生了何事是你無法更改的定理。而我，如此努力，只是偶爾才能勉強擠進前十的行列。一直以來都沒有什么好的學習方法，除了上課認真聽講，就只會不停地買各種練習冊，喋喋不休的背筆記，做習題，以至于各個出版社張口即來。“要不要幫忙啊，同學，看你很辛苦的樣子。”根本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心中這樣想著。看著我有些逃離閃爍的眼神，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直接拿起了密密麻麻的筆記，耐心得像一個大姐姐。我聽得有些出神，原來他不是一直在玩，而是學會重點的知識，理解記憶，不會如我一樣，把自己弄得手忙腳亂。認真的模樣，我想我很喜歡。

　　鄰居家的大哥哥父母在幾次三番的爭吵后還是選擇了結束一紙的婚約，他的父親帶著別的女人離開了一起生活十多年的家人。不知怎的，對男人的信任度開始變得越來越低，甚至已經為零。開始害怕那些靠近我的男生，也許是內心的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吧。

　　終于迎來了十一月，那個我來到世界的月份，有雪，還有我自己。馬馬虎虎的我忘記了自己的生日，走進教室之前總感覺背后冷颼颼的，有種很強烈的預感，沒等反應過來迎面就直擊過來一大塊奶油蛋糕，所有的面目器官，無一幸免。“生日快樂，小墨”眼淚沖走了眼角殘留的奶油，我想我是認真的愛著你，只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渾然不知。

　　圣誕節過后差不多就要放寒假了，期末考試的成績還算看得過去，返校的時候等著各科課代表留作業，無聊的擺弄手上從未離身的手鏈，有些典雅。整個學期如同風雨般轟轟烈烈的永遠記錄在了我的日記里，不過幾十頁薄薄的紙而已，此刻卻顯得尤足珍貴。

　　作業不多的假期，我最愛游走在大街小巷，逛書店，試穿漂亮的衣服，反正不過會損失什么，哪怕是漫無目的的走走也好。誰知會在書店碰到整日打趣的小T，不過也不要緊，他又不會把我怎么樣。但是造化弄人，偏偏又趕的這么巧，同時從書架上拿同一本書。這就是所謂的默契嗎？還是考驗？巧合還在不斷的一幕幕上演，我成了主角，一切都顯得那么自然。偶遇，或者偶遇。然后傻傻的笑著，那一年，我們是那些孩子中的之一，笑得如此甜。

　　如電影中的片段，時光飛逝，第三次模擬考試來了，只要不出差錯，考上省重點高中是計劃之中的事。像以往一樣，無聊的時候，習慣性的擺弄那條有些典雅的手鏈。“這條手鏈對你很重要嗎？”“是，是我的貼身之物，從屬于我的那一天開始，從未離開過，它是我的幸運手鏈，帶給我好運”。他有些若有所思的樣子，只是沒有再多說些什么，一貫的作風，適可而止。

　　揮動著手中貼了相片的畢業證，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比開學第一天還要燦爛的笑容，甜膩的香氣直面撲來。混雜著熟悉的班主任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相機拍下了最后的畢業照。一共53張，全部是一樣的人員，沒有任何人缺席這場盛世繁華。

　　人來人往，潮漲潮落，面朝大海，開始懷念舊時光。那些記憶從皮膚表面一點一點向外滲出，有些冷，海風吹得指尖也漸漸冰冷，便往回家的方向走。又是偶遇，但是對他而言是預謀已久。“這么巧啊，畢業后的第一天又看到你了。”“是啊，就是這么巧，是緣分。”淡淡的笑著，沒有聞到膩人的甜味。一片落葉落下，秋天到了，是收獲的季節到了。“其實，其實，小墨，我喜歡你很久了。”按捺在心中的情愫再次被喚醒，愣愣的我像是一個木頭，一時之間所有的毛細孔都張開，血液加速的流著，奔騰著。“我，我······其實，初二的那個有雨的日子你就成了我心中難以割舍的部分，曾以為我們會像落葉一樣，被風吹離，留有的僅僅是暫時的緊緊依偎。風吹過后，繁花落下，繁華盡去。”戲中人的事，戲中人演繹的是如此清楚，是我們騙了自己。

　　街上，路燈紛紛而至，點亮了暗弱的黑夜，孤單的身影又有了一個寬大的臂膀來擁抱。路上，多了一對害羞的影子。

　　半年后的同學聚會，我們是幸福的鴿子，飛翔在湛藍的天空，無憂無慮。為了顯的正式，班長點了幾瓶酒，從開始的一點點嘗試，到最后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忘記了自己的形象，肆意的喝著，眩暈是在所難免。喝不下了，無聊的打量著那條手鏈，還是那么典雅，和我是如此的相配。“這是你過去的男友送的吧！”小軒似笑非笑地說著，給人一種不經意帶過的一句話一樣，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所有的女生心里都清楚地知道，小軒深愛著小T，甚至仔細說來，我是后來居上，而她初一就注意他了。喝醉的我不喜歡計較，什么也沒有回答，仿若是是電視劇中的情節，誤會的因子醞釀著，酒光人散。剛進家門，手機里傳出的是熟悉的鈴聲，這次響得有些急促，電話里傳來時他還沒有清醒的慵懶的聲音，“真的是別的男生送你的嗎？真的嗎？”總是問我這么幼稚的問題，不耐煩的隨便回答了一個“是”字。誤會終于萌芽了。也許是醞釀的太久了吧。很久之前不知在什么地方看到這樣一句話“錯誤是建立在兩方以上”看了有些惹人發笑，不經意的一句話，沒想到就發生在我的身上，女主角是我啊，手鏈，是姥姥臨終時送給我的遺物，她是對我最有愛的長輩，帶著手鏈就會感覺到說不出的溫暖。這次我沒有解釋，累了，如果沒有信任，一切就只是空談。

　　錯的時候，說什么做什么都是錯。那些被埋在舊時光里的愛，在我失手打碎的地方，還在嗎？十年的約定，還算嗎？漸漸地，開始忘卻了自我，沉淪在反復的日子中，無力自拔。有些人，以為來了就不會離開，有些話，以為說了還可以收回，我的以為原來真的只是我以為。年輕的心還過于漂泊，想著隨遇而安，卻不肯多駐足觀賞眼前的風景。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繁花已過，繁華何處尋？所有的對錯都應該會被時間所寬恕吧！

　　十年，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