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去樓空

　　vivian的高跟鞋都跑斷了，接應我們的胖子也跟著我們狂奔起來，饅頭的汗水，還有小艾，雖說是剛認識的朋友，但是比曾經心交心的強百倍。

　　我是我的父親，但是別人比我更擔心，我只是跟著跑，像是有了主的風箏，隨風飄動。在我一個人的小世界里我看到了好多人。那是不是小舅？他端著一個大海碗吃著扯面就著蒜沖我笑，那是不是高帥？我怎能忘記第一次市級長跑比賽就拿了第一的他？那是不是檸檬？靦腆而又害羞的笑容又重回到了人世間，那是不是星辰？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的樣子，一個少年，錚錚鐵骨但滿目柔情的少年，那是不是vivian？高貴又妖嬈的她現在成了這幅摸樣，那是不是父親？無話可說但充滿歉意的父親，為什么我理解不了？

　　所有人都這樣，好好的，我又沒有出現在他們的世界里？我不停的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并爬起，這幾年真是活的沒有前進，總是摔跤，把平地都摔成坑了，原來是我自己自掘墳墓。

　　我吹毛求疵，我性情多疑，我偏執倔強，我淡漠冷血，我高高在上，我慘淡無疑。

　　原來我一直是那只長滿刺兒的家伙，所有人都想走入我的世界，卻都吃了閉門羹，可是他們還是徘徊門外，不敢放棄，不管用什么方式，那顆心，還是被守得嚴嚴實實。

　　“啪及！！”一聲脆響，我很不雅觀的真的摔倒了，我多希望就這樣死去，那么存疑在心里的一切問題也就煙消云散了吧。

　　“阿羽！！阿羽！！沒事兒吧，還能堅持不？說句話啊，別憋著了！！！實在不行哭出來，有我們呢！”vivian攙扶著我說。

　　我張著大嘴直直的望向天空，上手緊握，眉頭顰蹙，只有劇烈的大喘息，雙手更是被刺得不堪入目，褲子也破了。

　　“阿羽！！阿羽！！別這樣子！！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胖子捋著我的后背說著。

　　“啊！！！啊！！！啊！！！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都要這樣對我嗎？？我算什么讓老天這樣為難我？？？我該怎么辦啊！！我無法逃脫，一次都不行啊。，。。。不行啊！！還有。。。還有。。。星辰這個王八蛋，我是多么相信他啊。。。他卻折磨我！！！我早就受不了啊！！！我為什么不殺了他？？？殺了他我也不活了！！！沒有意思啊！！”我的雙手一下下的卯足了勁捶打著胖子的胸口。

　　這絕對是他最男人的時候，或許以后對他媳婦都不會這樣，只是微微的悶哼，沒有像平時一樣子哇亂叫，而是實實的打在他身上，最后才知道那一塊都被我打青了。

　　我不在乎路人異樣的眼光與指指點點，這一刻我的所有委屈不滿，憤懣無奈全部發揮得淋漓盡致，堵在胸口的沉悶終于一掃而光。

　　vivian就這樣抱著我，她臉上的淚水滴在我的額頭上：“阿羽，我們知道，都知道，從第一次見到你的強顏歡笑時就一目了然了。

　　我繼續這樣市井潑婦似的哭著，知道以后回憶起來胖子說我當時可以媲美產房里的產婦了。

　　“一陽，你快。。。背起阿羽，我們快點，，，還有他爸爸。。。。。等著我們做手術呢。”幸好還有小艾這樣一個明白人，氣喘吁吁地提醒我們。

　　胖子這時一把把我抱起來，直直撂在他后背上，這一百多斤的重量就這樣壓了上來，瞬時蹬蹬打頭陣又奔跑起來。

　　市中心醫院。

　　vivian雙手拎著兩只斷裂的高跟鞋，原本白皙的腳現在就像是黑炭一樣，再看胖子那褲子也變成了時下最流行的吊襠褲，眼鏡也在奔跑時遺失了，小艾更不用說了，一個女生沒跟我們跑了這么長時間，頭發凌亂地跟雜草窩一樣。

　　這是聽見前方有一個穩健的聲音由遠及近慢慢清新。

　　定睛一眼，原來是星辰，不知何時他穿上zara了西裝，登上了硬頭皮鞋，一塵不染的襯衣，看起來就像是事業有成的二十多歲有志青年，而我們幾個就是窮挫丑，屌絲幾個。

　　我暈暈乎乎的扶著墻站起來，雖說我沒有跑多少路，但是現在被胖子殿騰地有點頭暈，再加上剛剛哭的有點缺氧。

　　在我還沒站穩時，我的尊嚴又被狠狠的踐踏了。

　　讓我氣憤的是我應該弄死他！！讓我無奈的是，他差點弄死我們！！

　　“啪啪！！”兩記響亮的耳光，抽的我直接跌坐在凳子上，我看見一雙皮鞋站在我的眼前。

　　“你媽了個的！！！！你是不是人啊！！！你敢打她！！我他娘的弄死你！！！”胖子在此時據我之后回憶就像是發了情的野獸，結果弄錯了對象。

　　沒想到，真是潛伏出來的。

　　看似精瘦的星辰直接給了胖子一個完美的過肩摔，又用一只手拎起來給了他三四拳。

　　“找死！！人渣！！”言簡意賅的句子讓我深深地心疼，就像是一個畜生硬生生的撕開又錯位的拼接在一起，還不忘呲你一身尿。

　　我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是啊，一代獅王就此誕生，無論如和解釋，我們都是最壞的人，因為此時我扮演的腳色就是六親不認。

　　“賤人！！我還沒看著你呢！！就給我跑！！現在你爸爸躺在手術室里，你自己逃之夭夭，算什么東西，跟這種人一定要混在一起嗎？死性不改！！”星辰怒氣沖沖地對我說。

　　什么都不重要了，即便是辱罵，我無言以對，我們根本就不是在同一層次的人，我這是寧愿選擇活埋，也不愿意就這樣被活活凌遲。

　　“我。。。。。。”這次換成了他，當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時，他打斷了我，這就叫因果報應，就是這樣也要報應，上帝看來跟我一筆一筆賬算的很輕，即使一點點利息也不愿意分給我，我就是那個不討喜的孩子。

　　“我在就解決了，字已經簽了，你們是豬腦子嗎？不知道打車的！估計等你過來，你爸早死了！！”他沖著我吼道。

　　我不想提他的名字，我說他太臟，他說我沒資格。

　　“b計劃，那我除了我，你的b計劃又是誰？”我談笑的問他。

　　他這是卻出人意料的蹲了下來，輕輕地擦著我嘴角的血，說：“你知道嗎？你爸爸的生意似乎很好呢，我很感興趣，我們家也很感興趣，好多年了，你有注意過嗎你知道嗎？”他說時遲那時快又兩腳踢在我的小腹上。

　　“不要！！！不要打她1！！打女生，你是不是人！！！”vivian踉蹌過來死死地抱住他的腿。

　　沒想到這時他直接兩腳又踹在vivian的臉上，瞬間鼻血噴涌：“哼，你算什么？！這是我們的家事，你有什么資格說話？再說了，你現在真的知道你家為什么破產嗎？”我猛地瞳孔一縮，想到了。

　　是他！！真是他！！我們的好朋友！！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

　　“你這是干什么？！星辰！！你是不是人！！原本我還不相信，可是你看看你干的這些豬狗不如的事兒！”一聲沙啞的叫喊傳進我們的耳朵。

　　高帥，這次換他了，下次呢！

　　那拳頭的風力我都能感覺得到，在這時，兩個男生扭打在一起，高帥倒是做過腿部手術的人，沒有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

　　我們都失敗了，敗在了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嗜血少年下，他這時猛擊高帥的腿部，他把我們了解的太徹底，其實打敗也就是這一回事兒。

　　“不要啊！！！你不能這樣殘忍！來人啊！！沒人管嗎？？！！這不是醫院嗎？？快來人啊！！住手啊！”我借著最后一口氣雙手死命的拉開倆人，在期間又挨了好幾拳。

　　一口鮮血，猩紅了整個口腔，碎了一地的玻璃夢。

　　“阿羽！！！”小艾沖上來緊緊地抱住我。

　　“不要打了！！！不要打她！！她好可憐！！你沒看到嗎》？？我求求你啊！！！放了他們吧！！”小艾說著，沖著星辰磕起頭來。

　　磕頭，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就不是嗎？一個人是絕望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的眼睛又濕潤了。

　　是啊，我也覺得我不是superman，只是表現的像一個bitch！我什么做不了。

　　“小艾。。。。。咳咳！！別求他。。。。他媽的禽獸。。。。打死我了！！別求他！！！不值得，不值得，，，，你不值得卷進來。。。。。咳咳。。。走吧。。走吧。。。咳咳”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一口腥酸，以此祭奠。

　　“放了他們，你要什么。。。。。咳咳，，，我給你！”我氣若游絲的問他。

　　“我要什么！！哈哈，，，要你們死是不現實的！！我所希望你們死啊！！哈哈！！！”他死死的捏起我的下頜，敲碎一樣的，真疼啊。

　　“別繞量子，今天就直說吧，攤牌吧。。。。。咳咳，。。。你的野心，有多大？”我忍著不暈倒，問他。

　　“我要什么？？？？你家的一切！！你的一切！！！可以嗎？？？我就是要把你們踩在腳下！！！”他癲狂的說著。

　　“我給你！！！給你！！！都拿去！！！反正我什么也沒有1！你要。。。。你要，，，就拿去，，。。。但是。。咳咳。。。我的一切。。。不可能！！！你等我死吧！！！！”我說。

　　“婊字！！！他一使勁兒，直接把我的頭磕在地板上，我盡全力吐出最后一口血。

　　“啊啊啊啊！！！“星辰慘叫著！！

　　“阿羽！！！”

　　這是我昏迷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是啊，我也納悶，為何我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