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秋后了,山上已經沒什么綠色的植物了。川里只剩下莊稼人掰完玉米后的玉米秸稈,山上就是一些豆子桿和刨完洋芋的死蔫了的蔓子。還沒有冬天的光禿之意,好壞還是有些東西長在這黃色的土地上。山上沒有莊稼人的身影了,只剩下那一行行縱橫交錯的腳印。
買下羊已經是兩個多月了,海天現在的心每天都在這些羊身上,一定要把羊給喂好。冬天就是個麻煩,雖然說家里還有些玉米夠吃它一段時間,但是這也不是什么長久之計。現在山里就是給它找過冬的吃食的好時機啊!邊攔羊邊在空閑的時間去找些綠中帶黃的植物,回去放在墻上的洞子里藏起來好給羊過冬。
國家富裕了,也就開始為環境生態的事著想了。就是在前年開始了給農民補貼讓在山上植樹造林,但是這里本來就處在大陸深處,小樹苗就難活,所以樹苗苗在山上存活下來很少。而如今已經是兩年過去了,是年年往山上補樹苗年年活不了,山上只是多了些干枯的小樹桿罷了。
海天還是和以前一樣在山上攔羊,看著羊在吃一些地里剩下了的半黃的莊稼蔓子,他就在不遠處撿些比較新鮮的蔓子。
"去,去,去……"正在低頭拾蔓子的海天突然間聽到趕羊的聲音。抬起頭向羊看去,怎么會多了幾個人啊?這些人是干什么的?憑什么竄自己的羊?一系列的問題讓海天感到頭暈目眩,更有一種憤怒之火正在胸口熊熊燃燒。
放下手里已經拾好的蔓子就直奔那些人跑去,"你們這是……這是要……做什么?"本來就說話有些障礙的他現在又遇上這事那話語就沒法用一句流利的話說出來。
"這是你的羊?你就沒看到你的羊在吃山上的樹苗嗎?你就不曉得現在不讓在山上攔羊?"那趕羊的人一下子就對海天說了這么多的問題。在一定程度上他是故意的,他應該一下就能看出海天的狀況——反應遲鈍。但他還是問了這么多的問題。旁邊的一個胖子還擠眉弄眼的對著身邊的人笑著說:"這羊不錯啊!能喂的這么肥,肉肯定也很好吃。"
"怎么了?我一直就在這里攔羊,你們這是要做什么?"海天慢慢的靜下來。"做什么?這還用問,就是把你這羊給拉走。"說話中來的人就把羊給趕走了,和他們一塊走了。海天就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把自己的羊趕走,呆呆的站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
那些人下了山,和羊一起上了車,就這樣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海天不知道。后晌了,天色慢慢的也麻糊糊起來,海天一個人背著一蛇皮袋子莊稼蔓子無精打采的回到院子里。
他把莊稼蔓子扔在墻圪嶗就一個人圪蹴在鹼畔上看著對面那黑壓壓的山。本來那山的顏色不是黑的,可是現在天黑了,周圍的一切也都被染上了夜的顏色。李大也從前莊里串回來了,"怎么今天沒看到海天?這娃娃是去哪了?"李大回到家就想。得去找一找,李大點了一根煙就出門了,剛到院子里就看到鹼畔上有一個黑格樁。"海天,海天,是你嗎?"李大慢慢的走去。
"嗯。"就是這樣一聲失落的聲音。"回來了怎么不到家里?圪蹴在這里做什么?"李大也圪蹴下吃了一口煙說。"爸,羊叫人家給拉走了。""拉走了?叫誰給拉走了?你給爸爸說。"李大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就在紙煙激烈燃燒中李大看到了娃娃臉上的眼淚。娃娃這是受委屈了,一個人圪蹴在這鹼畔上難受了。
"沒事,海天你不要急,等我們吃了飯爸爸就給咱找回來。"看著娃娃這樣難受,娃娃從早上出去到現在還沒吃一口飯,現在還受了這樣的委屈,就先讓娃娃吃口熱和飯吧!"我不想吃,我現在就想去找。"海天的淚水終于發出了聲音,再也不是默默的流下。
"好,你跟爸爸走,讓我看是哪個龜孫子給我娃的羊給拉走了。"李大狠狠的扔掉手里的煙頭站起來用腳狠狠的把煙頭踩滅,一只手拉著海天的手,父子兩人就向前莊走去,消失在那黑色中。
一路上,李大緊緊的拉著海天的手,好像在對娃娃說:"不要急,爸爸準定給娃把這羊給找回來。"家家戶戶的燈亮著,算是給這單調的黑夜中增添了幾分色彩吧!"哎,李大,你們這父子兩個是要去哪了?"剛從公路畔廁所出來的村長李應生就問這看起來像是有急事的父子倆。"噢,大叔啊!我這是給娃娃去找羊可了。"李大稍微的停了一下說。"嗯,你看我這腦子,我后晌還準備給你說了,你家海天的羊是叫林業局的人給拉走的,這我看見了,還說一會吃過飯等你來串時給你說了。"
這就清楚多了,只要知道是誰把羊給拉走了,那他就跑不了。今天就是把這命搭上也要把羊給要回來。李大聽完村長的話就拉著海天直接向著鎮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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