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凄絕的冷笑著,像座石雕。
“這有什么用?”
“在廣闊天地我想清楚了,始作俑者就巴不得我們懺悔呢。”他舉起一只手,模仿著教皇布道的姿勢:“懺悔吧,我的孩子,懺悔!人生來是罪惡的,我們要帶著罪孽之身,在余生里盡情懺悔,拯救自己罪孽的靈魂,死后才不會下地獄,才會飄飄欲仙的升入天堂。”
然后,手一摔,怒吼一聲:“放屁!光懺悔有什么用?”
冷剛震驚的看見,謝股的眼睛突然瞪得滾圓,滿面通紅。
“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回憶,更不是懺悔;歷史需要我們總結(jié)過去,展望未來,以實際行動和雄渾思想,徹頭徹尾地斬斷封建專制的腳腳爪爪和盤根錯節(jié),為一個民主自由的新中國的崛起,大聲呼喊,縱橫馳騁,直至付出生命而在所不惜。”
說罷,大約是太激動的緣故,謝股以手捂心,突然沉默了。
良久,他看著冷剛,說:“你那么喜歡詩歌,正巧我這兒有幾個詩友,如果你愿意,大家在一起聊聊怎么樣?”
“行啊!”
冷剛的好勝心被他撩起。冷剛一向自負自己的寫作水平,如果能有幾個志同道合的詩友,豈不是對自己更有幫助和襯映?
再說,寫詩好像與“持不同政見者”掛不上號吧?
顧城那二句短詩,要說也是因人而宜。
在所謂的“持不同政見者”眼里,它是一種對現(xiàn)實社會不滿的覺醒和反叛;可在純粹的文學(xué)愛好者眼里,它卻不過一種詩歌技巧上朦朧寫法的創(chuàng)新而已……
但是,冷剛開始暗暗替謝股擔(dān)心。
如此鮮明果敢的思想和行動,早已超出了文學(xué)青年的固有范疇;再說,在這么一個龐然大物如此嚴(yán)密可怕的控制下,謝股們會成功嗎?
當(dāng)天晚上十點鐘,冷剛趕到了謝股家。
謝股家離公司不遠,卻是少見的一室一廳。
雖然不算寬泛,可畢竟有了一個自由聊天的地方,也頗讓人高興和放心。敲開門,一屋煙霧,看來詩人們已經(jīng)聊了很久。
不吸煙的冷剛下意識用手揮揮,卻馬上停住。
“謝股!”
“冷詩人來啦。”謝股滿面春風(fēng)的迎過來:“不用不用,不用脫鞋,就這樣進來吧,請把門掩上。”一面轉(zhuǎn)向大家,拍拍手:“各位詩人,這就是我公司大名鼎鼎的唯美派詩人,冷剛先生。”
煙霧里響起參差不齊的掌聲。
冷剛對大家拱拱手,同時對謝股瞟瞟。
叫我什么,先生?好像從沒有人這樣稱呼過呢,有點趣。“這位是,這位是,這位是,”謝股又指著眾人一一介紹,大家相互欠欠身,表示致意。
冷剛的眼光落在對面二個年輕女孩兒身上,
真是令人好生奇怪。
二女孩兒人手一支煙卷兒,緊衫短褲,趿著拖鞋,在人群中特別引人注目。“冷先生的大作我拜讀過。”一個下巴有一絡(luò)毛的小伙子開了口。
“好像特注重技巧和詞藻,,先生應(yīng)該是對新月派很感興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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