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按日子來算,青兒怕是已經到了蜀山山腳下的城鎮(zhèn)。我半瞇著雙眸,眼角下的淚痣越發(fā)嫵媚妖嬈。斑點的陽光,透過翠綠的葉兒照射下來,映上了玉色的古箏。
白玉的指尾在箏玄上勾挑如畫,陣陣美妙音旋,回蕩在整個紫宮。我垂下眼簾,在昏暗的世界里,看到的不是一片清明的天空,而是混沌初期的勻亂。人類常說,境由心生,樂乃是心的一種宣泄,樂隨人走。由此,方才還動人心弦的箏樂,隨著急躁的心緒錯亂無章。
風兒吹過,蕩起彌漫的塵土。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側耳傾聽,耳里聽到了在熟悉不過的嗓音。淡淡地,讓人如浴春風,像在心尖發(fā)起嫩芽,身心舒暢;然爾,卻透漏著無可比擬的威嚴,讓人不由深深信服魔力。眾始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萬妖之首,也不敢輕易造次!
“飄搖,可要想好,當斷則斷!別像紫宣對徐長卿一般藕斷絲連,最終落得個孤獨終老的下場,雖然說你不會……”
是。是不會!因為在我的世界里,時間對我而言,是沒有盡頭的。
我抬起頭,望著山腳下的大好山河。“嘣”的一聲,箏尾的玄絲斷了一根。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愣了半響才沙啞著道:“愛——是一種復雜的東西。因為圣姑從未愛過,才不能理解。但是圣姑是聰明人,從看到紫宣的瘋狂您就該知道了,不是嗎?”我回首,一雙紫色的瞳眸定定的望著她,“若是飄搖有個萬一,還望姑姑能替飄搖……”
得到了應有的答復,也在不多說。倏的站起,挽起幾上的古箏,飄然轉身,身后是不甘于一生長在樹上,飄落的枝葉……
“你去哪兒?”
“一千年已到,十幾年前的邪劍仙只不過只是一場小戰(zhàn)。姑姑……”話到了嘴邊停了下來,嘴角揚起苦澀的笑意,“罷了,護的了一時,護不了一世,這都是他們的造化。”
江湖!
什么是江湖?對于平常百姓來說,除了一個亂字,便是滿山的紅。紅的是什么?那是血呀……人殺人,見著活物就殺;那兩只眼啊……紅的就像血,就像一只餓了幾天幾夜的魔,人性泯滅。
對于英雄來說,江湖——則是他們的英雄冢。為江湖而生,即是橫死——也是為了江湖!
我抱著玉箏,漫無目的的走下紫宮的山腳。遠遠望去,在山下的邊沿與較近成鎮(zhèn)的交匯處,立著一座茶私。
來來往往的江湖人扯著嗓子閑聊,大口大口的飲茶,舉止粗俗,卻帶著江湖特有的豪爽。
“誒......姑娘一個人嗎?”
“嗯。”我點了點頭,找了一處空位坐下,眼尾習慣性的用余光掃射各處。
“我們這有上好的西湖龍井,今年春初的毛尖,和一些小的自配的香茶。請問姑娘您要喝哪種?”
許是臉上圍著一張薄紗,周圍都投來異樣的眼光。但是畢竟是江湖人,偶爾見著那么一兩個穿著異類的,也就習以為常。很快就各忙起手上的事了,喝茶的喝茶,閑聊的接著方才的話題聊著。
“香茶吧。”
“好嘞,姑娘您稍等……”
我放下環(huán)在手里的玉箏,耳邊傳來四面八方的八卦。比如某某位俠士英雄救美,抱得美人歸;某某地現(xiàn)世了一本絕世武功秘籍……當然,其中是少不了,關于紫宮的小道消息。
(甲)“聽說了嗎,昆侖派長門人南宮準,在前幾天死了!”
(乙)“死了?”一人吃驚的道。
(丙)“他武功在江湖上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怎么會那么容易就死了?”
(丁)“是啊,怎么就死了呀?”
(甲)“唉!事情起因具體我也不知道,聽說是從紫宮那邊下來后,就剩下半口氣掉在那里。這事還是半月前的事了,月前被門下弟子封了消息,這才沒傳出來。”
我勾著唇,淡笑著,我想他們所說的應該就是那個,一口一個黃毛丫頭的中年男子。半掩著臉,撩起薄紗飲了一口茶,繼續(xù)聽著……
(丙)“死了活該!惹誰不好,竟然去招惹紫宮上的那些女魔頭。江湖上誰不知道那些人惹不得,這不是存心找死嗎。”
(甲)“人都死了,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用。不過你們覺得他去紫宮是為了什么?”
(乙)“切,不就為了色唄。我可聽說了,紫宮上了女人可是個個都長的跟仙女似的,特別是那個少主,美的呀……”
(甲)“依陳兄之見呢?”
(丙)思索了一番“為了美色便不要命,這理由著實有些牽強,我覺得應該是為了紫晶蓮。”
(丁)“對,我也是這么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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