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冬亭聽到有人似乎說了些什么,但他太累了,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只是半瞇著眼輕眨了眨,狀態(tài)依舊懵懵懂懂的似睡非睡的不清醒。很快,他覺得累了倦了,又有想要閉上眼陷入沉沉睡眠的征兆。
和悅先生一直觀察著安冬亭的狀態(tài),心里很高興他會現(xiàn)在醒來——雖然沒有真正的清醒,但的的確確是脫險的證明。睜了眼就好,睜了眼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快,端藥來。”和先生怕安冬亭又睡過去了,忙叫李正把藥端過來好喂進去。
趙清離從蓮兒懷里接過安冬亭,兩人配合讓和先生端了藥碗一勺一勺喂了。好在安冬亭傷重一直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雖然嫌藥苦一個勁的扭頭不愿喝。但趙清離輕捏著他的下巴,總算在別別扭扭不情不愿的半強迫下,喝下去大半碗。
和先生本想全都讓安冬亭喝了,但趙清離跟“荷花蕩”的兄弟幾人熟識,早就知道安冬亭平生最恨喝藥,喝下的藥十有八九都會吐,雖非故意但就是個誰也沒辦法的事情。那會兒趙清離還當奇聞來聽聽,想著小師弟幼時到底受了怎么樣的折磨,怎么落下了這么個毛病。
現(xiàn)在眼見安冬亭難受得又似反胃欲嘔的狀態(tài),生怕他真都吐了出來,便把這事跟和先生說了,和悅看看藥碗,想著藥也喝了大半也湊合了。
“也行。”和先生點點頭將碗遞給李正:“藥好在喝了不少,吐了反而不好。”藥化開行使藥效也得半個時辰,這時間身邊得有人看著,別真吐出來才倒誤了救治。所以和悅打算自己留下看著,轉(zhuǎn)頭對李大人說道:“夜已深了,大人不如先安歇吧。學(xué)生陪在這里……”
“先生,我留下照顧師弟。”趙清離打定了主意要陪在安冬亭身邊,這也是他一早把安冬亭抱到自己房里的原因。
李大人與和先生再三勸慰都不見趙清離退讓,只好囑咐他好好休息,讓李正睡在外廳房間,如有事立即叫他過來。并叫門房警醒些,賈杰先生這大夫外診隨時會來,記得好生相迎。這時所有人才各自回房休息了,留下房里趙清離和安冬亭兩人。
趙清離坐在床邊看著安冬亭,平生第一次和師弟心神平穩(wěn)的相處,安安靜靜的坐在這里看著他,而不是急急火火的想著他會不會死了,或是他醒來會不會勃然大怒咯著血倒在自己懷里。
總算總算現(xiàn)在安全了。趙清離嘆著氣將安冬亭往床里抱了抱,和衣躺在了他身邊,觸手他的額頭,溫度已經(jīng)降到了正常,看來最兇險的時候已經(jīng)度過了,明天冬亭師弟便會醒來。
醒過來就好。趙清離也累了,迷迷糊糊的伸手摟緊師弟入懷,傷感的說了句:“別這么苦著自己。”便也睡熟了。
安冬亭安靜的躺著,耳聽著趙清離近在咫尺的呼吸聲漸漸深沉起來,他鼻息的溫暖一直噴灑在自己的脖子上,癢癢的不舒服。一雙手還牢牢的環(huán)著自己,就這么把他禁錮在懷里……真當他是個易碎的娃娃嗎?
安冬亭慢慢睜開眼睛,用手指輕觸了觸趙清離修長的手指。這雙手修長有力,是雙很漂亮很適合握劍的手。他應(yīng)該拿著劍指著自己然后徑直刺來,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小心翼翼地抱著……抱著一個時時刻刻想殺他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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