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波把做了班長的消息告訴陸斌紅,陸斌紅覺得自己也有了面子,講給認識的每一個人,告訴梁父的時候,梁父卻表現出一定的擔憂,因為人怕出名豬怕壯,太過招搖就容易出問題,最重要的是分了心,學習上不能保證集中精力。
郭遙是“城里人”,又極其聰明。班主任怕他心中有所不滿,惹是生非,對自己的班級管理有所不利,就象征性地給了個副班長的頭銜安撫。金月成認為自己初來此地,對學生的背景不甚了解,一般這種學生背后一定有個為其撐腰的局長父親。
郭遙自然對這個職位不會滿足,憑他主觀臆斷,來自農村,看似平庸的梁曉波并沒有占據班長要職的資格,也不該這樣趾高氣昂地行駛權利。郭遙除了越權行事,也從未把梁曉波放在眼里,說話帶著他一貫的不屑和刻薄。
“梁——大班長,你可是班主任的‘紅人’?。 惫b揚起嘴角對梁曉波說。
“就是嘛——紅人——”旁邊的人附和道。
“哪里……”梁曉波說。
“以后,我們平頭百姓的事可不要告訴了老師——‘紅人’,”郭遙說:“我最反感打小報告的人?!?/p>
“那倒不會?!绷簳圆ㄕf。
“一句話,不該你管的事不要管?!迸赃呉粋€頭發亂糟糟的男生說道,此人是一位急性子,說話直抒胸臆。
“說這么直接干嘛。”郭遙對那男生儼然一笑說。
郭遙并不滿足眼前的勝利,對梁曉波極盡諷刺挖苦。以前,梁曉波屬于平民階層,不會有人在意,現在,梁曉波有了官銜,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平民受氣可以容忍,誰見過為官者聽人呼來喝去。
梁曉波雖說極不服氣,卻只能腹內憋屈,獨自傷感,無法與其正面對抗。大家對梁曉波的軟弱早就心存不滿,也失去對他的信任和尊重。
植樹節將至,班主任金月成下達了一項任務:每個學生須從家里帶來一把鐵锨。梁曉波把這項任務宣布出來的時候,郭遙不屑地說:“鐵锨那東西,我們找不到——我們不是農民,不種地嘛。”
“就是啦,縣城人哪有鐵锨?!币粋€滿臉通紅,塌鼻梁的男生附和道。
“縣城人就不是學生嗎?”梁曉波柔中帶剛地頂了一句。
見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郭遙變了臉色,旁邊幾個人也變了臉色,圍了上來。
“怎么?真把自己當官了,很狂嘛!”郭遙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是嗎?沒你狂!”
梁曉波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恢復了勇氣,面無懼色,表情像烈士一樣,班里突然陷入寧靜。一出好戲即將上演前,觀眾都是這個狀態。
“行啊,等著瞧吧!”郭遙拋出一句很有震懾的話走開了,旁邊的“城里人”也走開了。
“那就等著瞧!”梁曉波說。
高中不同于初中,兩人的矛盾升級不會即刻想到“廁所里見”,而是選擇一種較為文明的方式:“等著瞧”?!皫镆姟边@句話雖說并不流行了,但是,拳腳依然大有用場。
不過,說“等著瞧”的一般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環境不適,不便作戰,這和古人說的“不宜出行”一個道理。一種實力有限,底氣不足,為自己找個下臺的借口,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大家因為沒看到一場好戲而嘆息不已。教室熙熙攘攘,又恢復到開戲前的熱鬧,大家一致認定梁曉波將有大麻煩。
三天后的一個晚自習,郭遙第一次以低著頭的方式走進教室,放下書包,雙手蒙頭他趴在桌子上。大家看到他脖子上有幾道血影,臉上也有幾道淤青,后背上還留著三個腳印——大概是被人“廁所相見”了。
這自然算一件新奇的事了,因為以郭遙表現出的自信,絕不會落到這種狼狽的境地,一定是遇到高手了。前幾天和郭遙有過口角并揚言要“等著瞧”的梁曉波應該是最大的嫌疑。但是,梁曉波現在一本正經,不像剛從戰場上下來的。
大約高手都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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