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告訴你我喜歡你的這樣的我

祁艾的車騎到一半突然沒電了，沒辦法，我們只好下車步行，推著車走完剩下的路，沒想到，這個以為會給我們帶來方便的道具，在消耗完它僅有的一點機能后，現在反而變成了一個累贅。城西是這座都市寧靜的代表，這里風景秀美，景色宜人，古鎮和一些村落都盤旋于此，比不上城中的繁茂，它就像一股樸素的清風，吹進每個途徑于此，游人的深心，駐扎在那份最虔誠的回憶里。旋轉的水車流轉著溪中清澈柔和的溪水，帶動著這片地域的流通，木屋結構的房子每到飯點，裊裊青煙順著煙囪搖曳著飄上云端，每個鎮落的居民都是樸實善良的，他們靠雙手勞作，堅定信仰，樸實無華，這里種滿了桂花樹和綠植，像這樣的夏天，蟲鳴和鳥叫在耳邊縈繞，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現在值傍晚，黃暈的斜陽照在我和祁艾的身上，她推著車，我斜跨背包跟在她旁邊，越走越近，越走越遠，與地平線相吻的陽光漸漸將我倆的身影拉長。我想不清楚她為什么會住在城西。

從白天走到了黑夜，我們終于到了目的地。

祁艾摸索著包中的鑰匙，房門打開，樸素之氣沁入口鼻。祁艾的家好簡單，但也算不上是那種空蕩蕩的單間，房屋結構四四方方，二十幾見方的一個屋子一覽無余卻不覺乏味，桌上，地上，或搭或擺，很多都是祁艾自己制作的手工藝品，梁上懸著的一盞木制結構的吊頂更可謂是點睛之筆，品茶論道，清新脫俗之。房內唯一的開口是扇落地窗，幽藍色的拖地窗簾遮著窗戶，像是窗戶沒關，夏夜的風有點大，每每透過落地窗把窗簾吹起，此起彼伏，像微波徐徐的海面，恍如仙境，魅惑神秘。我站在鞋柜旁褪鞋，沉重笨拙的高邦可害的我好慘，將鞋歸置好，我很無意，在柜旁的夾隙中看到了一雙深灰色的毛絨拖，是雙男士的。

祁艾給我端來了水，讓我先歇著，然后轉身進了廚房，我試探著脫出一句話：“這屋就你一個人住嗎。”祁艾忙著洗菜，嘩啦啦的水聲伴著她那句“對呀”。

我捂了捂褲口袋中的禮盒，向爸爸借的錢，三分之二都用來購置這東西了，Gurtier的一款LED手鐲表，是我給她的禮物，也是認識后第一份禮物。

祁艾挽著衣袖從廚房走向落地窗，經過正在看電視的我，她去伸手把藍色簾子收起，窗外的夜景照了進來，萬家燈火，繁星點點，盡頭的點點星光與城鎮的搖曳火苗溫暖了地平線。她收完簾子徑直走向廚房，經過我，嘴里飄出來了一句話：“今晚就留在這吃飯咯。”我應答，“嗯！要不要我幫你啊”“不用了，你是客人，你就負責坐在那里等著飯菜送到嘴邊就可以了~”我的目光從電視機上轉向廚房，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我的幸福感油然而生“祁艾好好噢~”我笑靨如花，像個幸福的孩子，聽到這句，她轉頭朝我做了個“嫌棄”的鬼臉，一副鄙夷，覺得肉麻的樣子。

時間不緊不慢，飯菜好了，蛋糕也上桌，插上整20根蠟燭，生日快樂，許愿吧！

“你是不是有密集恐懼癥。”打破了氛圍，祁艾說出了一句讓我不知所云的話，“那是什么，是不是見了蓮蓬圖就惡心的那種，我不會啊。”我夾了根青菜喂到嘴里，菜沒切過，有點難咬斷，我一口吃下，像吃長壽面條，嘴里還得說話，我啪啪著嘴，回答祁艾問的話。“那你見了我脖子上的那個紋身是什么反應。”祁艾悠閑的夾著碗里的菜，端正的坐著，好像問出的問題不關她的事一樣，像個瀟灑的女王。我有點慌張，對于那個紋身，我應該比她更敏感，她真是懂我，就像把我的心結暴露在眾目睽睽下，然后款款走來，安慰我，輕撫著戰戰兢兢的我，像清新脫俗的救世主，撫慰著受了驚嚇心中留有陰影的小鹿，平靜地對我說出一句“沒事。”

夢幻的晚餐，尷尬的氣氛，電視機里播放著某檔在夏天正火熱的選秀節目，音量開得有些小，像是輕聲細語的，電視機旁一臺立式風扇呼呼啦啦的制風聲，聲響略大，有些蓋過了電視的聲音，卻不覺吵，有點讓人想睡覺的感覺。

“你的紋身上面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圖案啊，有什么寓意嗎。”我假裝淡定，放下了碗筷，拿起旁邊的一杯飲料一飲而盡，舌頭在口腔了翻卷，清干了嘴里的食物，坐在可以與她對視的位置，我雙手托著下巴，望著她，像名看戲的觀眾，盯著熒幕，期待著故事接下來的橋段，我真的是裝的，其實我好害怕。

“蠻復雜的啦，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講。你一定是有密集空急癥。” 她吃完飯了，在喝湯，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正視過一眼抬頭就可以看到的我，悶著頭用勺子攪著湯里的拌料，然后盛了口湯喂進嘴里，在木制吊頂散出的光折射下，我能隱隱的看到她眼角泛起的微微亮光。我不知道要怎么接應她丟給我的話，抓著最后那個“密集恐懼癥”的幌，我又把困難交談的這個皮球彈給了她，“那你說有就有咯。”

沉默了良久，她說;“穆禾禾我們在一起吧！” 我有點訝異，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從凳子上一躍而起，跳到我的身后，從后面摟住了我的脖頸，把頭埋在我的肩窩，柔順的長發蓋住了她那張害羞的臉。時間停滯在了她的那句話之后，被她裹住的我呆若木雞，見我久久不說話，從黑色的發絲中小聲傳來了一句“我喜歡你啊”，聲音極小，溫柔掠過湖面，波光粼粼，春天蕩漾的情愫，在這句再我看來只能用初戀概括的美好一字一句下，那聲“我喜歡你”，在我聽來，怎么那么的別扭且顯沉重。

落地窗外燈火通明，美麗富饒的小鎮在這個時間段開始熱鬧了起來，屋內，她摟著久久不能平靜的我，頭發全全蓋住了那張我不敢直視的臉，我不確定她會不會就這樣在我伏在我的背后睡著了。思忖良久，我攤開了圍在我肩上的那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