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后果就是頭像是被磚頭敲過,書景揉著頭醒來,可是本能地覺得身邊有陌生人的氣息。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杜儼沉的懷里,更詭異的是,他竟然摘了眼鏡,瞇著眼睛心情很好的樣子和她打招呼:“嗨,早。”
書景“骨碌”滾下了床。
于是,早上兩個人都有些尷尬。杜儼沉開著車,書景安靜地坐在他的旁邊。兩人都沒怎么說話,書景一直在努力回憶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可是除了和魯濱喝酒聊天那個片段,她竟然真的什么都不記得。
都說酒后亂性,他們雖沒有亂性,可是孤男寡女躺在同一個床上,這也太扯了吧。書景的頭瘋狂地疼起來。
杜儼沉的車技很好,她一點都沒有暈車。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車子停到車庫的時候,她結結巴巴地和他道謝,見他不出聲看著她,她囧得簡直想就地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尷尬地轉身,他竟然又拉住了她的手。書景的全身像過了電。
“書景。”他說,“做我女朋友吧,我是認真的。”
見她只是站著不說話,他又說,這次卻沒有一如既往的自信,神情透露著忐忑的羞澀,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他說:“書景,我喜歡你,你考慮一下好嗎?”
“那你……為什么會喜歡我?”她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隱隱的期盼。
“因為,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你。”他的眼睛一直望著她的眼睛,一直望穿了時光,望到了她的靈魂深處。
這不是她一直期盼聽到的嗎?現在竟然真的實現,她覺得自己好像活在夢里一般不真實。可是心卻不受控制的狂喜,每一下心跳都在叫囂著自己對他的思念。
如果真的命中注定如此,那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拿出一些勇氣?畢竟她已不是曾經的葉璟,而是現在的葉書景了不是么?
之后杜儼沉好像認真起來,煞有其事地追求起她來。周末約吃飯,送玫瑰,每天晚上送她回宿舍,標準的一副二十四孝男友的樣子。旁人若是問起,他也不否認,看著書景眼神倒是越來越溫柔起來。李禮和城堡每次都調戲書景,說杜儼沉的目光恨不得把書景看化了。畢竟他是個風云人物,還是自己愛著的人,看見旁人羨慕的眼光她不是不甜蜜的。
漸漸地她和他一起出去的次數越來越多,兩個人也會一起過周末,同學們大多默認了他們的關系。書景也漸漸迷失在他的溫柔里。杜儼沉要是想對一個人女生好,往往都讓別人找不出抗拒的理由。
他們真正談起了戀愛,不為其他,只是因為書景愛他。她不想再去猜測什么,懷疑什么,能和自己心愛的男孩在一起,還需要在乎什么呢。
他們和普通的校園情侶一樣,不過書景好他們一些,她不算粘人,而他也不算太過熱情。只是情侶間的日常活動倒是一點都沒有少。逢節日他總是想的很周到,早早地安排活動,兩個人享受甜蜜的一個獨處。
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親吻是大三的圣誕節,那天下起了小雪,書景拉著他看自己養的小烏龜。她蹲下來逗那烏龜,然后呵呵笑不停,抬頭的時候一個陰影蓋了下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了唇上的柔軟。熟悉而陌生的氣息,她抓著自己的衣袖慌不擇路,可是杜儼沉卻并不讓她逃開。伸手抱住她,然后迅速攻城略地,很久之后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他把臉擱在她的頸窩,悶悶地笑。書景羞紅了臉打了他一拳:“你笑什么?”
他悶聲哼了一下,然后說:“葉書景,你的技術真差。”
書景惱羞成怒跳了起來,“這是我的初吻!”
杜儼沉卻笑得更開心了,“我記得你的初吻七年前就給了我了,葉書景,你可不能賴賬!”
書景氣的上去就要打他,卻被他伸手拉進懷里,溫柔地額頭相抵,輕輕說:“書景,我真高興。”
她過了好久才輕輕“嗯”了一聲。
滿滿的歡喜好像要搖搖晃晃從心底漾出來,書景貼著他的胸膛,輕輕笑了。
大四的時候,整個班級看起來好像都是兵荒馬亂的。書景邊忙論文邊要找工作,杜儼沉也開始忙于N市和上海兩頭跑。她有時候大半個月才見他一面,電話里也問不出所以然來。
大四最后一個夏天的時候,書景徹夜未眠寫畢業論文。許久未見的陸昂竟然給她打來電話,她簡直受寵若驚,同時覺得隱隱愧疚。
匆匆忙忙地在背心外面套了一件襯衫,她披頭散發地下樓。他還是如她印象中的那樣,站在梧桐樹下面,不知為何書景竟然有些膽怯。
看見她過來,他稍稍站直了些,扯出一個笑意,“你來啦?”
“嗯。”書景故作輕松地上去和他打了招呼,然后熟稔地調侃,“你長高了哈陸昂,而且更帥了。”
他笑,卻不似先前那邊的邪氣逼人,“謝謝,虧你還能看的出來。”書景的心緊了一下。
兩個人都有些不知從何說起。書景沒話找話,“你畢業設計做怎么樣了?”
“已經都弄好了。”他說,“過兩天我準備和幾個兄弟一起去西藏采風。”
書景驚嘆了一聲,然后伸出手,“一路順風。”
他卻皺起了眉,“你現在連敷衍都懶得敷衍我了是嗎?”
果然還是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她連忙否認,“當然沒有,咱們還是好朋友。我只是……”
“行了,我知道。”他接過話頭,然后伸出左手,遞給書景一個盒子,示意她打開。
“這是什么?”她問。
“送給你。”
書景打開一看,竟然是一串小葉紫檀的佛珠手鏈,她的疑惑尷尬地僵在臉上。
“怎么了?”他問,伸手剛要拿,手就僵到了半空,書景托著盒子的左手手腕赫然戴著一根同樣的手鏈。
他把盒子從她手上拿下,自嘲,“原來我和杜儼沉的眼光這么相似,連挑東西的品味都一樣。”
書景窘的不知道說什么,卻奮力踮起腳尖奪過他背在身后的盒子,然后裝作守財奴的樣子,笑道:“送給我的就是我的,誰會嫌好東西多啊。”簡單的一句話化解了雙方的尷尬。
“你工作找怎么樣了?”他問。
“還在找啦,而且……”她沒說下去,不過陸昂也能猜到,現在她已不是孑然一身,當然要考慮一下那個人的意見。
“陸昂,我……”她低頭,欲言又止。
“不要說,我知道。”他忙阻止。
這時書景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書景拿出來一看“杜儼沉”三個字在屏幕跳動。
“你接吧。”他說。
她卻搖搖頭按掉了電話,“沒事,一會再回給他。”
陸昂點頭,兩個人也不知道說什么。太長時間不接觸,他們好像都生疏起來。那個毒舌的葉書景不見了,那個痞子陸賤昂也不見了。為什么青春會是這樣,得到一份愛情就必須要拿一份友誼來交換?
“那,我先上去了。”她只好先提出來。
“好。”
“你早點回去。”
“好。”
“陸昂,不要再喝那么多酒。”
“……好。”
“好好找個女朋友。”
“……”
“陸昂,對不起。”
“珍重,葉書景。”他說。
見她轉身,他在她身后說:“葉書景,你愛那個人嗎?”
“愛。”
“那就好好幸福。”
“好。”
“我以后可能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
“……好。”
“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
“葉書景,我愛你。”
“……”脫口而出的“好”被瞬間清醒的理智拉回。
“我走了,你保重。”
“好。”
這真是個適合離別的夜晚,可是為什么覺得那么難過。書景不敢回頭,怕自己控制不住哭出來。于是只好抱緊手中的盒子匆匆離開。
為什么選擇杜儼沉,我只能說,也許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樣,,最愛的那個一定是不能忘懷的那一個。不管丘比特的箭射向哪一端,我的選擇永遠是求而不得現在又有機會得到的那一個。但是……也許并不一定可以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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