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現實中常有的事

　　回到家以后，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我感到一陣壓抑。出了門子的姐姐只有在年后才能回家，我是多么想見她一面，向她說聲抱歉。想起小時候一起玩耍的情景，懷念相依為命的歲月，想起沒怎么關心過姐姐，心里就有說不出的辛酸。

　　年前的同學聚會，我沒有去，那些成為過往的小伙伴，分散的已經很難再聚齊。我專門去了趟離開了五年的小學。不知道是有多久沒有回去過，竟連操場變得破敗了也不曉得，本以為不會遇到任何人，卻不想碰到了在田埂上閑著的小學一年級的語文老師。

　　“是小軒吧，都長這么大了。”十年前，老師高大的形象深深印在腦海里。十年后，老師也會遭了歲月的摧殘

　　“是的，我是小軒，老師近來可好啊！”我和老師并排坐著，談天說地

　　“老師老師叫著，還真把老師老了。轉眼間，不教你，都已經十年了，看看現在的你，真是女大十八變啊”老師不自覺地開始嘮叨起當年的我是多么淘氣，像個男孩子；不不自覺地想起那個班，想起那些學生。老師蒼白的頭發，佝僂的后背，深邃的表情，寫著歲月枯黃的臉，在夕陽的印照下，顯得那樣美麗

　　過年的農村，依舊是繁忙的時節，遍地響起的嗩吶聲，吵得我晚上無法入睡，我感覺有股力量橫在我的胸懷，急需宣泄出來。那時，出現在我腦海里的是越勵陽，一個完全模糊的人。我把那種感覺告訴了他，希望他有辦法幫助我，但我的訊息是石沉大海，直到再次開學，才得知他又去了一次廣州，領略一下江南的冬季。

　　高三的寒假是極其短暫的。年后不久，我就離開了家，那次是帶著全家人的希望走的。在我走后兩天，姐姐才走娘家。

　　高考百天誓師大會上，我遠遠看到了僕在校門外站著，但當我沖出校門時，遠遠地看著他已坐著車子離開了。我知道僕是回家祭奠他父親的，我也知道他的心中還有著夢，盡管這樣，還是對他的匆匆走過感到失望。

　　房東是開學近一個月才回來的。當我問她事情是否解決的時候，有沒有打電話給僕的時候，房東一臉的沉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沒有繼續問下去。

　　“喂，是曉軒吧，要找僕嗎？晚上，我打電話給僕，接電話的竟是主編。主編告訴我，僕在陪客戶喝酒。

　　“那你讓他少喝點，多注意身體，讓他有空給我回個電話”沒喲聽到僕的聲音，我有點不甘心，心里在猶豫。但，當我聽到僕的聲音時，心里卻無法平靜

　　“你沒事喝那么多酒干嘛？”第二天，僕就給我回了電話

　　“軒，我的事你就別管了，你也管不了。昨天打電話有什么事嗎？”聽僕的語氣，應該還在醒酒狀態

　　“我也沒什么事。就前段時間，房東的兒子在北京遇到了麻煩，想問問你知不知道？”

　　“軒，你不好好學習，關心這些閑事干嘛，她兒子已經沒事了，你就放心吧！”

　　“看來你是知道的，那我看房東怎么不高興啊，發生了什么事？”

　　“蘇曉軒，我說你是不是真的沒事干啊！還有多少天就高考了，你不知道啊，不要管別人的閑事，做好你自己！”僕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激烈。我不知道哪里說錯了話，更不認為做錯了事

　　最終，好奇心戰勝了我。

　　“姨，你回來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周末，我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個死丫頭，你是來刺激我的嗎？怪不得一直做好人，原來背地里坑人！”房東對著我就是一陣亂吼

　　“姨，我是哪里做錯了嗎？我改！”

　　“你沒錯，你哪里會做錯，是我們一直在裝可憐，竟然會碰上你們這種人。我們是小戶人家，惹不起你們，躲得起！”房東的大發雷霆，徹底惹起了我心中的怨氣，強忍著怒火，一遍又一遍的詢問

　　“這一切你不是應該早就清楚的嗎？你男朋友有權有勢的，還用的著我這個老婆子告訴你嗎？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我們劃清界限，惹不起，我們躲得起。”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房東兒子是個包工頭，在北京因為追討債務，被開發商暴打了一頓。僕本來和這件事情沒有關系，但因牽扯著主編，出頭幫了開發商，擺平了這件事。最終，僕逼著房東的兒子接受了相對苛刻的條件。

　　那一次，我沒有打電話給僕，而是直接給主編打了電話。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曉軒啊，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雜志社和我是什么樣的人，你也是知道的，追尚自由是我們的理念，所以自由報道也是正當的。只不過一些消息的來源問題，可能會給外界一個模糊的概念。不錯，這件事是和我有關系，也是僕出面解決的，但是你放心，我們會盡力做好善后工作的！”

　　“善后？你們是和開發商一伙的吧，專門坑害弱小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有機會我會讓僕親自跟你解釋的”

　　“我不需要解釋，解釋就是掩飾，你們一起做了什么，我不管，但是，請別讓我發現你們在害人！”

　　“曉軒，我知道是個正直的人，但也請你站在我們的角度想一想。”

　　“沒有什么好想的，如果可能的話，終止我們的合同吧，禁止你們把我的文章再刊發出去！”

　　“我知道你在氣頭上，這些都是氣話，請你先冷靜一下，終止合同可不是小事！”

　　“我很冷靜，我知道單方面終止合同是什么后果，但我毅然這么做！”

　　“這件事我是不會同意的。你還是先和僕商量一下吧！”

　　“我的事，我做主，不需要經過他的也同意！”

　　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腦海里一次又一次浮現僕害人的場景，是那么順其自然，連我也感到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