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切都在改變著

時間沒有過多久，新學期的第一次綜合測評就來了，結果自然是預料之中的事，我拿到了班級甚至是整個年級的第一名。本想僕會緊跟著，卻不料，僕是倒數。

　　我打電話給僕，起初是一直沒有人接，后來收到一條短信，說他在公司開會，不方便接聽電話，再打過去，就處于關機狀態了。

　　那時候，突然明白一個道理。僕不愿跟我提錢，卻一直用錢武裝自己，他曾經不想涉入的商業界，卻拋棄了學業，一頭扎進了局子里；他不想成為他老爸那樣的市儈人物，卻是為了老爸而不得不市儈。原來一個人，真的會變成自己曾經最痛恨的模樣。

　　作為朋友，嚴格意義上是很不一般的朋友，對于他的那種變化，我相信他有苦衷，卻不愿接受那樣的現實。

　　我垂頭喪氣的回到出租屋，房東急步竄到我的面前。

　　“丫頭，快去你的屋子里看看吧！果然夠氣派的！”房東一臉堆笑，我卻云里霧里

　　“這是誰干的，怎么把我房間弄成這樣！”

　　推開門的一霎那，滿屋子的鮮花，充斥眼球，香氣襲人。屋子潔凈明亮，墻壁上貼滿了我喜歡的名人字畫、警世格言，全然成了一間小型別墅。

　　“還能有誰，就你那男朋友唄！”

　　“什么，男朋友？姨，你說哪個？”自從和房東交好后，就直接簡稱‘姨’了，也是套近關系，希望她能再照顧我點

　　“哪個？你有幾個，不就那個帥帥的，替你交水電費的。”

　　“黎明僕？這個該死的，跟我玩這一套，氣死我了。”

　　原來，在我上課期間，僕安排人把我的房間整修了，為了讓我有一個舒適的學習環境。

　　剛才的氣還沒有消，現在又出了這檔子，我頓時火大，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手機，猛勁撥打僕的電話，心里想好了一大堆罵人的話。

　　但是，仍舊是關機狀態。他一定是想給我一個驚喜，也或許是躲避戰火。我認為是在侵犯我的自由，心中的憤怒就更加強烈，竟不可遏制地朝著房東一頓泄氣。

　　“這死丫頭，陰陽怪氣的！”房東不曉得其中的緣由，也無心跟我開戰，扭頭回了屋，留下我和一個熟悉但很陌生的房間。

　　住在僕裝扮的房間里，我又開始了徹夜不眠的狀態，在思索著從前的過往。相識三年多，僕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脾氣，也一定沒有忘記當初的共同追求。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破壞著，糟蹋得讓我惡心，卻又在逃避，沒有一點的擔當，真正成為了我所不認識的模樣。我開始懷念過去的點點滴滴。

　　連續幾天下來，我不間斷地撥打僕的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漸漸地，我對他的怒火消磨了下去，對他的逃避感到心灰意冷，不再去想跟自己不沾邊的事情。我也在想著改變，努力掙錢，償還僕為我作出的付出。他送我的那條項鏈，我一直沒有戴，重新包裝好，打算原物返還。

　　“死丫頭，這有你的一封信，帶回去看吧！”下班回來，房東遞給我一封信，僕寫的。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竟寫了信過來，這逃避的方式還真是不一般。

　　軒：

　　一直沒有接你電話，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恨我的自作主張。你放心，我的心一直沒有變，尤其對你。軒，這輩子我可能無法與你一起實現理想了，現在的我，已經變成了連我自己都很痛恨的模樣。軒，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請你給我時間，讓我來解釋這一切。軒，雖然我落隊了，但你不會是孤單一人的，堅持理想，別放棄。勿念安好。

　　永遠的僕

　　隱約之間，聽到僕在信里的語氣有點沉重，我并不知道那份沉重來自哪里，如果僅僅是因為我的生氣而道歉，那是大可不必的。我迫切想知道他發生了什么，迫切想聽他解釋這一切，莫名得，從沒有發現我的世界里已經習慣有個他，也許他是多年的朋友，也許他是唯一的朋友。

　　因為一直得不到僕的消息，我變得急躁不安起來，對身邊的一切都感到不滿，對同學會時不時大發雷霆，上班時會無意的走神，就連走路也是無精打采的，丟了魂一樣。

　　每到晚上，都是一段困苦難熬的時間，面對堆積如山的作業，我沒有心思去處理。我想發泄一下，或許是為了排解一下黑暗帶來的孤獨，但是不想見到人，更不想和房東說。我想找個會分析情況的智者，希望從側面得知一些僕的消息，不愿打擾身邊的同學，身邊也沒有這樣的人。

　　我打開手機QQ，搜索好友，一個‘淺談津口’的好友吸引了我，資料顯示：同城好友，比我長一歲，網名也挺有文氣，便加為了好友。他就是越勵陽。

　　我不管越勵陽是否在線，也不管他是否在看，把腦子里想的東西隨手全打發了過去，心中那叫一個暢快，總算找到了一個垃圾桶，可以讓我肆無忌憚。歇斯底里地瘋狂宣泄。等我回頭看時，才發現，我把僕描繪的如此淋漓盡致，把我對他的關心表現的體無完膚，把我們倆的情況寫的像部小說。

　　“很榮幸能成為你故事的傾聽者，我叫越勵陽。”我還在往回看的時候，越勵陽發來了回復消息。那條消息是沒有問題的，但頓時讓清醒過來的我嚇一跳。

　　我這是在做什么？我竟然會對一個陌生人說這么多，這完全不符合常理，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我趕緊回復說：“對不起，打擾到你了，晚安！”

　　“不會介意，何來打擾一說，晚安！”

　　看完這條信息，我竟直接關閉了手機，不敢再去碰它，心跳的聲音超過了鬧鐘滴答聲，似乎是要震破我的耳膜。自己都不相信，心跳可以這么強勁。

　　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我望著只有未被僕裝飾過的潔白天花板，任由大腦的神筆在上面勾畫出一幅幅畫面，一行行字。如果有個雕塑家與我共寢一室，那絕對會出現世界上第二尊思想者雕塑；再如果是一位畫家可以洞察我天馬行空的思想，那肯定會引領新時代荒誕派文學。我在自己塑造的世界里，忘記了黑暗與孤獨，成為了真正的不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