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司“怪圈”

　　秘密調查部在埃文掌權之前也曾有過女性主宰的歷史，但那時真是堪稱鳳毛麟角，而如今，已然低調上任的詹妮弗?希爾茨都是我的第三人女上司了，怎么想都很耐人尋味。康妮說對她不是很了解其實也正常，女人之間的關系如果過于親近便不是什么好事了，要么終因一點小事就分道揚鑣，要么在男人的問題上相互猜忌最后不歡而散。當然，像她們能做到今天這個程度，和其他女人一樣的話那就真是活見鬼了。好吧，好吧。背后議論自己的新上司實在有些可恥，不過她的秘書，說他可有的說了。自從上次在克拉拉老師家遇到班杰之后，再見面便是初島之上我被莫迪奇夫婦趕到惡魔灣準備“處決”的危機一刻。我覺得他一直在成長，倒不是為了盡快脫離他克拉拉“姑媽”的管束，而是他一直都朝著那個方向變化，我和克拉拉老師都曾擔心過的方向。克拉拉老師收養班杰的目的從來都不明顯，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在秘密狀態下進行的。班杰的父母是老師在執行過的早期的某個任務中的罪犯，他們為了一己之私葬送了各自的未來，同時也毀掉了孩子的一生。老師從不讓班杰接觸有關那樁陳年舊案的任何消息，表面上并未引起班杰的懷疑，可他終歸有一天會長大，思想漸漸豐滿、成熟，他怎能還會對此置若罔聞？這個孩子是個男子漢，當我和克拉拉老師都意識到他已經知道“一切”的時候，班杰卻平靜地接受了事實，并且跟他親愛的“姑媽”深談了一次，效果呢，比預想的要好，這無論對誰來講或許都是好事吧。至于班杰加入我們的隊伍是他自己的意愿，還是克拉拉老師有意無意的引導，他都已經坐上了國安局特工處重要事務負責人秘書的寶座。一些重大決策雖然和他沒什么關系，但他的作用絕不亞于“拍板”下定論的那個人。

　　國安局總部，特工處辦公區內最大的會議室門外，我們見到了班杰。

　　“瑞奇哥哥，見到你真高興。”招牌式的微笑依舊掛在臉上，仿佛昨天我們才分開，而今日又重聚。“伊文斯先生，你好。”

　　“我以為你還要給我一個擁抱呢。”我開玩笑道，“當著里面那些人的面，你也會這么稱呼我嗎？”

　　他笑得更燦爛了，說：“那要請示我的領導，看她怎么說了。”

　　此時，會議室已坐滿了前來為新任上司接風洗塵的下屬，他們的職位有高有低，從座位次序就能看出來，所以當我們進去時便輕車熟路一般，一下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不致產生尷尬情況。不過在進去之前，有必要先向班杰簡單了解一下詹妮弗?希爾茨。

　　“詹妮弗很低調，她隨前任保密局局長先生遠赴國外訪問時，我正處在研究生畢業之后的實習階段，她來到我們學院視察，我作為研究生代表參加了視察后的座談會。沒想到詹妮弗回國后向上級舉薦我為她工作，啊，說來話長，總之她是個好人。”班杰突然停下對著我們身后打起招呼，“嗨，詹妮弗！”

　　“哦，不用介紹，班杰。這位是瑞奇先生，而這位應該就是他的搭檔伊文斯先生了，你們好。”來認識一個身高大約5英尺4英寸左右，身材偏胖，臉上長著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的成年女性。我猜她的實際年齡應該會比這種表面看上去的歲數要大，但是不好說。一身與圓乎乎的小臉不那么匹配的職業裝和高跟鞋只能使她顯得更加精明干練，簡潔的棕褐色短發又為其加分不少。

　　“給你這個，詹妮弗。”班杰將一個藍色文件夾遞給她，“準備好，祝你好運。”

　　“謝謝你，班杰。”詹妮弗的酒窩笑起來很美，順便弱化了上司的形象，“上臺演講并不是我的專長，其實我很緊張。”她大喘了一口氣，對我倆說。

　　“你一定會表現得非常好，加油。”

　　“嗯。”詹妮弗點點頭，展平了裙子上的褶皺，道。

　　“我們先從后門進去了。”前門永遠是留給領導和上級的。

　　“好，待會兒見。”平易近人的上司。

　　我和伊文斯在后排坐好，只見會議室前方只是被簡單地布置了一下，果然低調啊。詹妮弗的高跟鞋踩在地攤上，好像她一下子減輕了一些體重，輕輕地便走到了講臺前。

　　“大家好，我是詹妮弗?希爾茨，特工處重要事務負責人，今后將與大家一起工作，一起進步，一起將重要事務變為普通小事。”新上司的開場白說得很有節奏感，絲毫看不出剛才一見面時那種緊張的痕跡。

　　詹妮弗放下手中的文件夾，繼續說：“說實話，我從未在那么多人面前講過話，除了和家人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時。（臺下一片笑聲。幽默的上司。）演講并不是我最擅長的，所以我會開門見山的說接下來的事，希望咱們盡快互相習慣彼此的做事方式。因為我這次上任是帶著任務來的，而且很棘手。”會議室里的氣氛頓時嚴肅起來。

　　詹妮弗打開文件夾，很快翻到即將宣讀的所謂“任務”那一頁，看來前一晚沒少下功夫。

　　“橘子坪的焰火表演按往年吸引的游客和觀賞者數量來計算，預計今年將會達到一個極值。當然，咱們不是簡單的去現場維持秩序，但這次恐怕情況有些特殊，鄰國的波薩拉貝尼斯公主低調訪問我國，作為首站公主已經在我國大使的陪同下秘密下榻在我們國安局總部，而且準備參加即將舉行的這次焰火表演的觀賞活動。”臺下一片嘩然。不過詹妮弗卻變得更加嚴肅地說，“我們將把此作為極度機密，請大家在保密的同時協助當地警方做好焰火表演期間的安全工作。你有什么問題？”前排靠右邊有一個高級白領舉手示意想要發言，他說：“公主應該有自己的保鏢或是安保隊伍吧？我們去不是欲蓋彌彰么？”

　　“公主現在既然在我們的地盤上，我們就必須盡地主之誼，我不希望剛上任就出什么差錯，所以你們的成功是我的保障。詳細情況班杰會在發給大家的密函里交代清楚。散會。”詹妮弗合上文件夾說。

　　大家有秩序的起身向外走，這時，詹妮弗突然補充道：“托德?瑞奇先生和伊文斯?戈約爾先生來我辦公室一趟。”

　　十分鐘后，我和伊文斯已坐在新上司的辦公桌前。辦公室和原來埃文的格局完全不同，由于總部大樓整體基調都以簡潔和安全著稱，所以即使上級辦公室的窗子都不再像從前那樣寬大，倒是上面新添加的防彈玻璃的厚度又增加了不少。陽光照射進來，卻是一種陌生的感覺。班杰跟著詹妮弗走進來，我們禮貌性的起身迎接。

　　“請坐，二位。咱們之間不用多禮。”詹妮弗坐下來，在我們對面，邊稍稍整理了下衣服邊說，“班杰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班杰應該在我們身后跟她使了眼色，只見詹妮弗點點頭，班杰輕輕地退出門去。“久仰二位的大名，我雖是新任負責人，但相比之下你們是我的前輩，我要向你們學習才對。”

　　“你到底想說什么，詹妮弗？”看到她的眼神顯露出些許緊張，和她說的這些“溢美之詞”略有出入，我平靜地問道。

　　詹妮弗大喘了一口氣，紓解著內心的緊張情緒，剛才在會議室演講臺上那副鎮定自若和自信果斷的氣場瞬間垮掉。

　　“對不起，讓你們見笑了。”她露出疲憊的笑容。

　　“出什么事了，詹妮弗？跟我們說說。”伊文斯拿出心理醫生的架勢，說道。

　　“我想你選擇我們是對的。”

　　“我明白。”詹妮弗點點頭說，“康妮指揮官曾經的不下不會有錯。我雖然跟指揮官接觸的不多，但我相信你們一定也能替我解決眼下的問題。”

　　“當然，你說吧，難道還有什么顧慮嗎？”

　　詹妮弗看看伊文斯，又看看我，不自然地吞了口唾沫，才繼續說下去：

　　“據可靠消息，自稱為‘朝圣者’的那個以誘奸少女、少婦著稱的作案團伙已流竄到橘子坪附近了，其實我是帶著這個案子上任的，公主駕臨只不過是枚煙霧彈，當然也不能掉以輕心。”

　　“‘朝圣者’，一共有五名成員，兩個負責引誘或誘騙年輕女孩和無知女性上鉤，然后五人同時輪流對她們施暴以及威脅其不許報警或對外聲張，另外三個是該團伙的經濟來源，他們倚靠身價過億的三個富婆背地里干罪惡的勾當。”

　　“而且作案十多年從沒有過任何被逮捕的記錄。”

　　“國安局曾接手過此案，但一直以來也和警方一樣毫無進展。”

　　“所以我選擇由你們來調查這件案子，爭取在‘朝圣者’實施下一次罪行前將他們繩之以法。”詹妮弗握緊拳頭，眼神堅定地說。

　　“你看過那些受害者的資料了是嗎？所以才會這么不安？”

　　“是啊，觸目驚心。那些可憐的女孩，還有新婚不久的少婦……罪犯太猖狂，必須得有人去阻止悲劇重演。”詹妮弗皺著眉道。

　　“交給我們吧，詹妮弗。去睡個好覺。”

　　“公主的事也不能完全不管，不過我希望你們成功，別給橘子坪蒙上陰影。”有責任心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