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意外之殤

　　趙清離駕車前行，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

　　“師弟，你知道旭陽是去做什么了嗎？他昨晚匆匆離去只說你知道。”趙清離回身望他，“他告假多日眼見期滿，若有延遲我也好在大人面前為他述說一二。”

　　他說得很婉轉，也很得體，讓安冬亭拒絕不了，但安冬亭明顯也不想搭理他，所以一時之間權當無視這人存在。

　　安冬亭原本打定這個主意，可一抬眼趙清離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透亮如星，眨也不眨的緊盯著他瞧，看來他不討到答案誓不罷休。倒弄得安冬亭不說不行了。

　　安冬亭想了一下，決定把話說全了讓這家伙閉嘴再也別煩他，便深吸一口氣說道：“玉竹村后山一戰，我將劍丟了，有兩個人不知為何竟撿得了我的佩劍去，并言明非活見我人，死要見尸，想必是要在我身上謀些事情。林兄匆匆而去或是追那兩人以此查個水落石出罷了。想我二人藏身殿內大梁，他們立于殿中高談闊論尚且都未發現我們行跡，也盡都不過泛泛之輩，林兄此去就算破了行藏動起手來也不會吃虧，你大可不必擔憂。”

　　趙清離怔了，他沒想到安冬亭會正經八百極為嚴肅的回答問題，一時之間真是接受不能：“你……”

　　你別是發燒燒糊涂了，把我當成當今國舅爺你的義兄嚴子軒了，所以回答得這么詳盡耐心十足？這是怎么回事，不會是回光返照，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趙清離伸手就探安冬亭的脈，倒把安冬亭嚇了一跳，想抽腕但已經來不及了，脈讓他把了個十成十，正自生氣的當口，耳聽趙清離一聲喝道：“吐了！”

　　什么吐了？安冬亭微愕，他既沒吃也沒喝，讓他吐什么。

　　“快吐了！”趙清離說話間已經停了馬車到了他身邊，又是連腰抱過就他拖到了車子邊緣，一手攔著安冬亭的腰，一手按著他的背，就這么讓他臉朝外坐好，還莫名其妙的連連催促：“快，都吐凈了！”

　　“吐什么？”安冬亭被他弄糊涂了，不解地問道：“我口中無物，有何可吐？”

　　“把你這幾日強壓下來的血盡數都吐出來！”趙清離說得認真，語氣也不由加重了幾分：“想師弟是不愿讓旭陽兄擔心，才幾次三番強壓著把淤血又咽了回去。師弟可知你淤血不除，郁結不疏，已致腑內氣機不暢，此等越壓越烈傷肝累肺之舉怎么可一而再再而三而行，快盡數吐凈了再走！”

　　“我沒什么淤血可吐。”安冬亭火氣上涌，冷笑道：“我現在好得很，你少危言聳聽。”

　　“淤血不凈，積郁成災，久傷不愈必為大患！”趙清離厲聲說道：“師弟，為兄今日得罪了！”他掌心貼在安冬亭背心，內力一震，安冬亭此時丹田虛空哪來得力氣抵擋，頓時強行壓抑住的血直接噴了出來。

　　安冬亭胸腹之間剎那間疼得幾乎讓人背過氣走，緊緊按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暗紅色的血水噴涌而出，一口連一口吐在了馬車旁的草地上。他咳得厲害，劇烈且不停息，好似要窒息般的整個人都不可抑制的抽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