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店奇遇，你丫竟然叫老張？

　　“呦，別以為幾個小混混就敢在這胡作非為，也不看看是誰的底盤誰的店？有幾個錢就不是你了？當老娘瞎子啊？吃這一頓飯怎么不得千兒八百的，就這點錢，回去給你爺爺燒紙都不夠！”

　　這一句話戳中了高帥的痛處，別看他一天浪里浪蕩的，誰能想到他是沒父母的孩子，當初他爸媽離婚，沒人愿意要他，他爺爺一瞪眼睛頂著七十二歲高齡咬牙接過小孫子，這小子平日里就聽他爺爺的，那女人撞槍口上了。

　　火鍋店里鴉雀無聲，就是有個小廚房里還有叮叮當當的切菜聲。我想這人心真大，店里都出這事兒了，難道還能屏心靜氣的做飯？

　　趁這個節骨眼上，我偷偷告訴星辰到時一定把高帥攔住，一般的小火鍋店里廚房都有后門，這又是一樓，指不定咱能逃出去。

　　我輕輕地拉了拉vivian：“小姐你還記得你帶了多少錢嗎？”

　　“這時候你還說這！我們最好講和！看這架勢弄出人命不好辦！”她緊張的小聲說道。

　　“聽我的計劃，你就撒錢就行了！看眼色行事！”我對她眨眨眼。

　　“撒錢？撒什么錢？你被嚇糊涂啦？”她詫異的看著我。

　　我只是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轉臉扭向胖子。

　　“胖子胖子，你快裝著肚子疼吸引注意力。”這時一陣陣騷臭鉆進我們的鼻子里，胖子這個沒用的東西在這個時候被嚇尿了，眼鏡上霧蒙蒙一片，應該是哭了，還是火鍋熏的，只是那缺德表情，真是糗大了。

　　我只好掐他一下，其實胖人很敏感，至少他的感知能力不差，瞬間就領悟了我的意圖。

　　“哎呦！哎呦！我肚子啊！！疼死你奶奶我了！！！啊！！！”之間胖子跪倒在地。

　　你奶奶？在我們的對視下，一致認為你爺爺應該是最恰當的詞選，但是考慮到高帥那還在癲狂的心智，應該避免這個敏感的詞匯，頓時對胖子的崇拜又像馬蜂回巢似的，炸了窩了。

　　只是還帶著一聲聲慘烈的殺豬叫，把我們都嚇得回過神。真是演技派高手啊，這“豬悟能”也不是無能啊，只是把檸檬嚇了一跳，我緊緊地攥住她的手，用眼神安慰她。

　　只見那老板娘瞇縫著眼睛拖著長腔說道：“裝，別停啊，第一次見人演得這么生動啊，不獲獎都可惜~~~”

　　“老板娘，今天。。。。。。這菜。。。。。。好像真沒處理過，有好幾個都吃完鬧肚子，都在。。。。。。醫院里躺著呢。。。。。。本是想著不是多么大的事兒，弟兄們都就沒吭氣兒，不過。。。。。。我們都擺平了。。。。。。您看今天這。。。。。。要不就算了？”一個長得黑胖到發紫的小男人說道，我只是突然覺得他在一瞬間高大了許多。

　　“甭跟我這兒嘚吧嘚，他能怎么地，再說你怎么不早說，現在是人在咱們店里呢，這也沒辦法推脫，蠢貨！”沒想道這里真有鬼，看著她那小聲嘀咕的模樣，但總會把他跟一個人聯系在一起。

　　同樣有著諂媚狡黠的眸子，自以為是的性格，只是，這一切應該只是巧合。

　　“胖子，胖子！你怎么樣？怎么都口吐白沫了？快！！快叫救護車啊！”面對這么好的情節不發展，真是浪費，我撲通一聲跪倒在他身旁，順便給他抹了一嘴啤酒沫子，我身旁的檸小姐更是夸張，抱著他那肚子就可勁兒的搖著，我真怕把胖子真搖吐了，到時再噴我們一身。

　　“你們，都過去看看，老娘看著這幾個小兔崽子，看到底有什么花樣。”幾個小胡子男人俯身走來。

　　我想這人與人之間真是猜疑心重的很，越是到危機關頭越懷疑別人。話說回來，這也沒個說服力，誰讓咱是假的呢。

　　“now！！！”我看時機已到，抓起桌子旁的辣椒面往它們眼睛上撒去，胖子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起來，愣生生的用肚子把他們鎚回去幾米，看著幾個伙計眼睛疼得像狼攆了似的大呼小叫，那幾個沒反應上來的伙計也大吼一聲朝我們沖過來，vivian真會抓住時機，以毫秒不差的精確度往幾個伙計身上撒錢，頓時那伙計像是瘋了似的一哄而上全去搶錢。

　　沒想到高帥卻覺得此時此刻是報仇的好時機，像開了栓的公牛似的話說就要往老板娘身上撲，我頓時給星辰使眼色，就這都抱晚了，因為慣性終是把星辰帶著向前連竄了三四步，估計把老板娘撞得眼冒金星，金子滿地。

　　“我就知道是裝的！你丫的反偵察能力還挺好的嗎！就是你！長得跟駱駝一樣高的女子！等我逮住你，把你刮了！！”老板娘揉著前額說。

　　我顧不上和她拌嘴，招呼著他們快往小廚房跑，高帥估計火大得很，幾腳就把小木門跺開了，等我們一伙人沖進去鎖上門時，才發現我的夢想實現了，真有人拿著一把菜刀。

　　灰黃的臉上換了一副眼鏡，穿著很舊但勉強算整潔的廚師服，小羅圈腿哩哩啦啦的，他的手終于是干凈的了，滿臉的油漬，頭發向鍋草灰似的糊在腦瓜兒頂上，除了他還有誰！除了他不會再是誰！除了他就誰也不是！

　　他們一行人緊盯著我，我和他對視著，終于異口同聲的爆發出一句話：

　　“你怎么在這兒？”

　　“我找了你好久！”

　　嚴格意義上是兩句話，只是我們一口氣說完的。

　　我感覺全身的毛孔細胞都在跳著舞，敢問這世界還能不能在刺激一點？

　　刺激的來了，我們忘了門外的一群豺狼虎豹。

　　“老張！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劫持你？想辦法出來，什么事都好談！”尖銳刺耳的聲音劃過天靈蓋。

　　“沒！沒事！我沒事。。。。。。只是他們都嚇傻了，我們談判談判！”虛弱到不成樣子的男音。

　　我心想莫不是這老頭子給人當了上門女婿？天天一免費的保姆給人家炒菜洗碗？那他為了生活墮落的也太快了，合著交給我的全是虛偽的？為了一口飯也都能這樣？

　　“你這小兔崽子，別胡想，我們就快領證了，你孫姨帶我挺好的。。。。。。我跟他說說。”

　　“還孫姨？這什么時候攀上的親戚，舅舅跟大姨搞到一起去了？他現在是殺我們的心都有了！看你這樣子被人家吃的死死地！”

　　“就是！我他娘的都快吐了！”胖子一邊擦著嘴上的啤酒沫一邊說。

　　一陣嬉笑打破了眼前的危險，是當初的不辭而別換來的想念？還是久別重逢換來的釋然？我想現在都不重要了。

　　今晚是將近半年來最開心的一次笑，最發自內心的笑，最沒有物質的笑，最純潔的笑。

　　我本以為我離這個詞語越來越遠，但是在黑暗無底的生活找到突破的希望，人人都會變成只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的小孩。

　　“老張！你他娘的在干啥？還談笑風生的不得了！那幾個女子又到里面去作踐啥了？你再不出來，我打斷你的羅圈腿！”危險的旋律又一次敲起,只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正當敵人偃旗息鼓的時候，我們又覺得干勁兒十足。

　　“我靠，老張，母老虎啊！你能救我們不？到時候能讓我掄她兩耳刮子不？她說了不該說的話。。。。。。”高帥那陰險的表情就想讓我給他十個爆栗。

　　“你胡說啥，等我出去，再想辦法？我先掄你兩個大耳刮子！”沒想到這一記爆栗比我幻想中的十個嚴重多了。

　　“回來再跟你算賬！小兔崽子，不好好學習就知道瞎混！”他也給我一記爆栗，只是沒有那么疼，后來他說那是他覺得他欠我的，頓時失語的我覺得欠他的已經數不清了。

　　“老張！你個王八蛋！給臉不要臉！再不出來，我把你撕著吃了！”真正的河東獅吼，震的人耳朵嗡嗡的。

　　“我出來了，喊啥！”小暴脾氣爆發了，只是外面的老虎可不是哈嘍kitty。

　　我聽到噼里啪啦的抽打聲，還有小聲耳語的嗡嗡聲，某人高談論闊自由民主的爭辯聲，最后就是老板娘的奸笑聲。

　　“這又是什么情況？這笑聲，咱以后不用看鬼片了，天天光顧這家點吧。”胖子搔著耳朵說道。

　　一陣拉門閂聲后，小飯館里的燈光有些刺眼。

　　“哎呦，都坐著吧，沒什么事兒了！”但在我好不容易看清她的嘴臉的情況下，怎么覺得事兒越來越大。

　　我這才發現，小飯館里一片狼藉，鍋碗倒塌，墻壁蹭花，花盆倒地，垃圾煤渣，只有那老板娘還正襟危坐，當然是在她的角度上。

　　“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你看看我們今天鬧的這一出戲，也夠精彩的了，現在的年輕人頭腦這么靈活，不虧應了那句老話‘大個不奸就是傻’，我這店里這損失向來都是自己擔著，這賠了賺了，我都有數，因為人沒抓到，咱又不能硬賴給人家，但今天就不同了，說的不好聽了就是人贓俱獲，這損失，可沒邊了，我呀，是想清楚也清楚不了嘍。”說著說著她翹起了二郎腿。

　　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因為張揚自己的性格就要負責任，這以前在我眼里統統都是屁話，可現在，事兒擺在這兒，簡直是把人都要逼出內傷，原來的小天地里，出了禍、捅了簍子都有父母擔著，現在真到體現自己“責任心”的時候了，管你準備沒準備好，他就到你面前了，不是你扎死我就是我攮死你，必有一死，怎么不得過啊！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您的意思是？”我沒一點轍，只能捧著人家，希望甩個好臉色。

　　“三萬，一口價！今兒這事兒就了了。”她的臉色很好，紅潤紅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