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戰馬死前的哭訴

　　當瘴氣散開的時候，密林里出現了一絲霞光，雄楚無法繼續停留，他抱起楚楚飛躍而去。

　　受傷的戰馬并沒有遠離，它只是逃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等待主人的歸來。

　　“嘶、嘶、嘶。”戰馬發出三聲長鳴，奔向它的主人。

　　疲憊的雄楚來不及查看戰馬的傷勢，急忙與楚楚飛馳而去。

　　王府的早晨并不安靜，早起的奴仆們已經在勞動了；雄楚悄悄地將楚楚送回房間，吳媽紅腫的雙眼，一看就知道整夜未眠。

　　“你們怎么才回來啊，一會舞娘就來了，楚楚你受傷了嗎？怎么身上有血跡啊？”吳媽關心地說。

　　“吳媽，我來不及跟你解釋了，你照顧好我的夫人，我先走了。”雄楚急忙再次翻墻而去。

　　吳媽拿來干凈的衣服和水，幫楚楚清理，她發現楚楚并沒有傷口，但是身上的血跡卻有兩種顏色。

　　“楚楚姑娘，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你身上的血跡顏色不同啊？”吳媽驚呼。

　　“吳媽，我已經是將軍的人了，剛才我們遇到了奇怪的事情。”楚楚雖然驚魂未定，但是，她沒有說謊，她信任吳媽。

　　“那你裙子上的血跡是你的處子之血吧？那這些略微帶著黑色的血跡是哪里來的的。”吳媽有些看不懂。

　　“是妖怪的。”楚楚說道。

　　“怎么會有妖怪呢？”吳媽不相信。

　　“吳媽，是這樣的，你先讓我休息一下，等會我再告訴你發生了什么事情。”楚楚腦袋一歪，疲憊地睡著了。

　　吳媽輕輕地幫楚楚拉上被子，端著水盆、拿起楚楚換下的臟衣服出去了。

　　雄楚翻墻騎上戰馬直奔將軍府，剛到將軍府邸大門口，戰馬就轟然倒地，將軍一個飛躍才沒有受傷。

　　“馬兒，你怎么啦？”雄楚急忙查看戰馬的傷勢。

　　“主人，我不行了，但是，我有話要說。”戰馬發出了人類的呼喚，雄楚將軍有些茫然，但是，他與戰馬生死相依的情感，已經超越了人和動物的情誼。

　　“你不會死的，我馬上叫獸醫，你挺住，一定要挺住啊。”雄楚大聲呼喚，家奴們看見渾身是血的將軍與戰馬出現在門前，早就圍了過來。

　　“快，快去找獸醫。”雄楚大聲吩咐著家奴。

　　“馬兒，你堅持住！”雄楚撫摸著戰馬的腦袋。

　　“主人，你有難了，楚楚姑娘跟你這輩子無法在一起了，你保重啊。”戰馬流出了眼淚。

　　“你說什么？”雄楚大驚。

　　“主人，昨夜的瘴氣不是善類，狼族不會放過你們的，你要小心啊。”戰馬的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不管那么多了，你先好起來再說。”雄楚用力想把戰馬拉起來。

　　“主人，別費力了，我不行了。”戰馬嗚咽著。

　　“你會好起來的，我帶你進去治療。”雄楚使出渾身的力氣，將整個戰馬橫抱起來，走進將軍府，家奴們都看呆了。

　　“主人，我是你前世救活的小狗，我此生是來報恩的，我的劫數已到，我們要分開了，你把我放下來吧。”戰馬依舊吃力地說著。

　　“胡說什么？好好養傷要緊。”雄楚將戰馬放在馬廄旁的干草上。

　　“主人，你聽我說，來世楚楚會變成狼妹，你小心王爺，他那里有陰謀….”戰馬喘息的速度加快，說話也越來越無力。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你先好好休息，獸醫馬上就到了。”雄楚安慰著戰馬。

　　“主人，我剛才在密林里種下了馬神的符咒，但是只能用一次，如果你遇到危險時，只要對著云層，呼喊我的名字就行了。”戰馬的眼淚想流水一樣傾瀉而出。

　　“你說什么？”雄楚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主人，你沒有聽錯。”戰馬喘息了一下說。

　　“你不是普通的戰馬，我知道，但是，你不要想的太多了，那么多場硬仗我們都打下來了，今天你不可能有事的。”雄楚很自信地繼續安慰戰馬。

　　“主人，狼群已經咬傷了我的骨髓，我活不下去了。”戰馬依舊流淚。

　　“我要怎么樣才能救活你？”雄楚有些不安了，因為他很清楚地看見了群狼撕咬戰馬的情景。

　　“主人，我知道你和楚楚姑娘很快就會變成狼族，我死后，請你在白天將我安葬在狼族的墓地周圍，我不離開，我等待你們的到來。”戰馬的眼睛不再流淚，而是流出了鮮紅的血滴。

　　“馬兒，你怎么啦？”雄楚看見戰馬眼睛里流出血滴，他開始驚慌了。

　　“主人，你埋葬我的時候，留下馬鞭，記住，若有一天你成為狼王，就用馬鞭抽打我的墳墓三次，這樣，我就能再次保護你了。”戰馬疲憊地閉上了留著血滴的雙眼。

　　“戰馬，馬兒，馬兄弟…嗚嗚”雄楚驚慌失措地呼喊著。

　　“將軍，獸醫來了。”家奴小心翼翼地湊近雄楚說。

　　“快，快救活我的戰馬，否則，本將軍殺你全家。”雄楚暴躁地揮舞著手臂，示意獸醫醫治戰馬。

　　獸醫謹慎地靠近戰馬，翻看戰馬的眼皮。

　　“怎么樣？我的馬兒怎么樣，什么時候能救活他？”雄楚焦急地問。

　　“將軍，您的馬兒已經仙游了，請節哀！”獸醫垂首站立在一旁。

　　“你這個庸醫，剛才還好好的，怎么會救不活。”雄楚抬手就給了獸醫一個響亮的耳光。

　　“將軍，小人已經盡力了。”獸醫捂住臉解釋著。

　　“你仔細看看，再檢查一下是否有救。”雄楚依然不想放棄。

　　“好的，將軍，請幫忙將戰馬翻過來。”獸醫再次湊近戰馬。

　　這次，雄楚沒有再打獸醫，他清楚地看見，戰馬的腹部有一個巨大的血洞，戰馬的內臟幾乎被狼吃完了，癟癟的肚皮里什么也沒有，只剩下一副骨架。

　　雄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戰馬憑著一股什么樣的毅力將他和楚楚送回家，又忍著怎么樣的巨大痛楚來保護他的安全。

　　“啊….”雄楚仰天長嘯一聲，猶如午夜里狼王拜月的哭嚎，那種聲音，人類聽了無不毛骨悚然，動物聽見了也要紛紛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