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036 夜半走

　　莫茉一口氣奔到東柳街的一家店鋪前，氣喘吁吁的敲門。

　　這時天色微明，天氣還比較冷，沒多少人出來。過了好一會，里面的人吆喝一聲，“等等，大清早的擾人清夢，門都要被被敲壞了……”接著是凌亂的腳步聲和東西被撞倒的聲音，外面的門依舊不厭煩的咚咚響著，直到……吱呀一聲。一邊系著衣帶一邊說話的中年男子伸出頭四處看，沒見到一個人影，不由的更加氣氛，定是街頭那些流浪兒做的祟。

　　狠罵一聲，他氣憤的關門，打算睡個回籠覺。可一轉身就看見樓梯口站著一個紅衣娃娃，驚叫一聲，“小祖宗，您怎么進來的？”

　　也許小霸王身上有光，走到哪就在哪創出一片天地，哄得周圍一番人既愛又恨的。現在她在月城的人情趨勢正向著鳳城發展，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

　　這一大一小就堵在樓梯口干瞪眼，小霸王雙手掐腰，仰著臉，越看越讓人心驚。男子提著自己的褲腰帶不上不下的，老半天才尷尬的垂下頭，“小姑娘，你能否暫等一會，我這去穿好衣物。”

　　莫茉點頭，揮揮手讓他去。

　　“能不能讓出一步路？”看著那可憐的樓梯只有半步寬度，再比比他那肥壯的身子，難道要用扶梯爬上去？

　　莫茉機械的讓出一個口，盯著使勁擠過去的人說，“快一點，不然，你就卷著包袱走人。”

　　現在的小霸王很憤怒，她竟該死的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今天就是她師父和她共同的生辰，說到他們生辰，還不是因為每次給小霸王擺生辰宴，她終于察覺到她親親師父從沒辦過什么壽辰生辰的，追問之下，原來她師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所以，她就擅自決定，她的生辰之日就是她師父的，今年是第一次，她一定要給她師父一個難忘的禮物……

　　莫茉回到別院，沒想到黎落晨他們也在，都圍坐在涼亭中的敘話。他一把抓住眉飛色舞的杜宇飛，問道，“阿飛，我爹爹呢？”

　　“宮主好像在書房，剛才鳳羽書院的信差送信過來……”杜宇飛的話還未說完，莫茉已經奔走了，還嚷嚷著她的阿瑾一定想她了。

　　杜宇飛只好笑著搖搖頭，任由她去。回過頭，就看見龍寒在看他，嘟嘟嚷嚷一句，“你看我做什么？”

　　龍寒頭一扭，抱著從不離身的劍走了……

　　“拽什么拽！”杜宇飛老大不滿的，一把扯開又歪膩在他哥身上的龍淺，“拿開你的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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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小霸王用腳踹開門，撲進玥的懷里，一貫性的蹭了蹭，才滿足地抱住玥的腰，“是不是阿瑾送信來了？”

　　玥抽出壓在書下的信，抱住亂動的小徒弟，“去哪了？”

　　“秘密！”莫茉嬌笑一聲，扯過書信慢慢的看了起來，偶爾的還拿小眼票她師父兩下，心里那份愉快真的不吐不快，醞釀的半天，才丟人的問出，“爹爹，今天開心嗎？”

　　玥垂下頭，揉了揉不安分的茸發，“累了就回去睡一覺，晚間給你慶生。”

　　莫茉一陣懊惱，狠狠拍拍自己繡墩的大腦，只好乖巧的回了房間……晚間，該走的人都走了，沒走的也回了自己房間。大家都掏出了禮物，肉疼的喝了酒，只有小霸王一如既往的被逼喝了靈乳汁。

　　玥皺眉看合衣爬上床的小徒弟，無奈的嘆口氣，拎起來給她脫外衣。

　　莫茉立刻抓住，搖頭，“甭要脫嘛！”

　　“乖，衣服穿多了睡難受……茉兒平時不是寧愿不穿衣服睡得嗎？”

　　小霸王臉一紅，緊拉著衣襟不愿松手，嘟著嘴嚷嚷，“哪有！爹爹可別亂說，人家的閨譽不能這樣就沒了。”

　　她縮進被窩中，拽著玥的衣襟，硬拉上床，蹭了過去抱著，“爹爹快快睡覺，這兩天都沒好好休息，還要一直抱著茉兒……累，睡吧！”她小手摸上玥的眼，合到一起，“睡吧，茉兒唱搖籃曲給爹爹聽。”

　　小霸王還真的哼起了搖籃曲，還一邊輕拍著玥的背，溫柔的就像對待一個孩子。玥心里明明有了懷疑，但還是忍了下來，任由小徒弟折騰著，卻沒想到真的睡著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深眠……

　　莫茉難受的翹著頭，一點點的描繪著那絕世的容顏，一遍遍的親吻著。一想到要好長時間都看不見讓她愛不釋手的臉，終還是落下了淚。

　　她沮喪的錘了自己幾下，趴在溫暖的身上，“爹爹，茉兒去尋找你不愿接觸的十年過往，等茉兒找到了，就立刻回來，然后再也不離開爹爹……對不起……”

　　她輕手輕腳的翻過玥的身體，拿起下午收拾好的東西，從百寶袋中掏出一塊血紅的玉石，玉石上刻著畫影正是她自己。她把玉石塞到玥的枕頭下，跪在床邊，吻了吻留念的薄唇，唇瓣相合，磨蹭著說，“對不起，爹爹……對不起……對不起……”

　　一聲聲的對不起循環往復著，玥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門縫中紅色的背影。他卻沒有動，那個倔強的孩子說的很明白，讓他不要攔著她離開。

　　在鳳城看見了龍淺，他就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拖延了這些天不過為自己爭取一些時間，除去一些隱患，只怕那個孩子出了門會受到傷害，更怕她忘記了他，如同每一世，總用著拙劣的方法，在那孩子的心里留下痕跡……

　　“主人，小主子去了龍淺他們的房中。”黑暗中傳出低音。

　　“隨她去。”

　　黑暗中再也沒了聲音……

　　莫茉一只手提著自己的包袱，一只手推門……激情絞纏的兩個人同時停了下來，側頭看向飛出去的門閂。

　　龍淺青筋暴起，拉過被子蓋在自己和愛人身上。連溫和的杜勇煬都難耐的表現出一絲憤怒，兩人只能無語的看著大喇喇走進來的小霸王，“你半夜不睡覺，跑來做什么？”

　　莫茉不屑的掃了兩人一眼，鄙視的說，“身材不怎么樣！”無視往被子中縮的兩人，她一腳踩到凳子上，“快點起來，我們現在就去龍都。”

　　“回龍都做什么？”龍淺皺眉，這個惡劣的孩子，那位怎么就不管管？好不容易等到他家愛人也有那個意思，能好好的親密一番，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他上輩子到底對她做了什么虧心事，讓這孩子生來專門折騰他！

　　“別再自怨自艾，錯就錯在你明明早就認識我，還裝著不認識……我不想爹爹為難，所以自己去找，給你們半盞茶的時間。”小霸王理所當然的下著命令，甩著包袱往外去，掛在門框上的一扇門終于在暴力之下倒了。

　　冷風嗖的一下刮了進來，所有的激情和余情都里外透涼了……龍淺和杜勇煬只好起來，舍命陪君子。他們不相信鬧出這樣的動靜，那個人會不知道，這明明就是放任而行了。

　　兩人心底不約而同的冒出一股冷汗，可以想像接下來的一路用雞飛狗跳都不夠表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