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Part6 深呼吸

　　在都市的某一個角落，總有一群人還懷著最初的夢想。某一個安靜的下午，某一次簡單地回眸，開始一次全新的呼吸。加油。也許，夢想真的很遙遠。

　　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很多姹紫嫣紅的風景，但是最美也最醉人的，莫過于藍天與綠樹的枝椏相交的那個部分。因為，很多次離開家總是喜歡仰望這個風景。22歲的自己必須告訴自己，也許未來會很難很難，但是不管怎么樣，家還在那里，天空還在那里。即使一路上跌跌撞撞，我也會留下自己小小的痕跡，或許有一天我可以告訴別人，我，徐然，也真的認真努力過。

　　高中的時候，喜歡過夏達，喜歡過這樣柔弱卻有倔強的女子。她曾經那么認真那么努力又無怨無悔地去追逐夢想，那雙像溪水一樣清澈的眼睛里居然蘊含了那么大的能量。

　　那時候，我在想，有沒有一天，我也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去努力，只為了追逐一個遙遠的夢想。所以，總有人會教訓我沒有活在現實，總有人會提醒我現實和金錢永遠分不開。

　　22歲的我，很想像從前一樣努力向前奔跑，穿過田野一直一直往前跑，汗水和自己的呼吸都連在一起，只聽得到風的聲音，只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

　　也許以上的這些話語會顯得我很稚嫩，但是更多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功利的人。也許自己是雙重人格，有時候柔弱地害怕黑夜害怕離開，有時候卻又倔強地努力只為了一個目標，即使知道最后一定會輸，也一定會狼狽不堪，但就像傳說中的荊棘鳥一樣會努力把自己的身軀都朝著一大片荊棘埋進去。

　　那時候我開始明白，世界上也許最疼的不是留著血的傷口，那些看不見摸不到的傷口也許更可怕。所以，我漸漸明白生命是多么脆弱了。

　　我時常想起那句話，幸好愛情不是一切，幸好一切不是愛情。但是，所謂愛情卻是那么一回事，死不了人，卻在心上最疼的地方狠狠扎了一針。

　　那時候，我發現，只要下雨的時候，我一定帶著一種抑郁的心情。因為，那時候一定會有壞事情發生。

　　大二的時候，學校舉行運動會。你們知道，大學的運動會非常冷場，除了在雨里奔跑的運動員加上裁判，就是我們這些學生會的后勤分子。那時候，我是一個極其不注意形象的家伙，披頭散發的樣子比“梅超風”還要夸張，再加上風雨都在咆哮我縮在看臺上就像一個小蝦米。

　　熊貓曾經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你不能夠為了顯示頹廢的氣質而低了自己的level！”

　　可是，那時候我堅定地認定，我最的愛好是看書，最大的目標是博覽群書，所以對她的諄諄教誨視若無睹。

　　按照熊貓所述，當時的我就是一徹徹底底的女屌絲，還非得一往如前的堅持。她說，顧一凡不是眼睛有問題干嘛跑過來和你搭訕。

　　是的。那家伙當時在看臺上的確是一道很亮麗的風景，不，應該是他從任何角度都是一道最美的風景。而這道風景里最大的瑕疵應該就是我。

　　“同學，你好。”一陣非常清脆又好聽的聲音之后，顧一凡就坐在了我旁邊。

　　“你……你好。”

　　那恐怕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覺得心跳是可以擴散的，否則我的臉為什么突然火辣辣的，我一抬頭就看到一雙非常清亮的眼睛，我突然就因為那雙眼睛而慌了神。

　　“雨越來越大了。”他繼續朝著我說。

　　“嗯。”

　　“來了多久了？”

　　“嗯。”

　　熊貓說，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都會遇到一個克星。不管是什么時候出現，你的世界都會跟著土崩瓦解。那么，顧一凡，他應該就是我的克星。因為，沒心沒肺又不顧形象的徐然，第一次居然因為驚慌失措只能夠回答一個，嗯。

　　“雨很大，我想去音樂教室，你能夠送我一下嗎？”

　　“嗯。”我突然反應過來，補充到，“可以。”

　　要知道在我們這所偌大的學校要找到一個帥哥真的很不容易，更何況是真的很帥的帥哥。所以，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里小小的開心了一下。盡管，我沒有和任何人說。

　　穿過體院館，我努力踮起腳尖給他打傘，他很快意識到了，朝我微笑了一下，然后就拿過我手中的雨傘。

　　街道兩旁開滿了我不認識的一些白色花朵，我們就這樣穿梭在雨里。那一刻，即使就這樣傻傻地走著，我也突然覺得有一種不真實卻很美好的幸福感。尤其是他朝著我微笑的時候，那樣妥帖又溫暖的微笑就好像從遙遠的天籟墜落的星光，瞬間把的黑白世界給照亮了。

　　十分鐘的距離，不遠也不長。他轉身消失的時候，對我說了一聲很好聽的謝謝，我愣在原地半天，等到反應過來，他連同他披著的那件白色風衣都已經消失在我的眼前。

　　那時，我以為這不過是一個不真實的插曲，卻沒有想到我們會再次相遇。

　　是啊。就像這樣落葉紛飛的季節，我卻又一次遇見了你。

　　為了突破自我，我破天荒去報名了十佳歌手比賽，那個夜晚，我就那樣站在那兒一次又一次深呼吸。

　　有時候，我總是會成為笑話。因為，我明明知道自己五音不全還要去挑戰極限。按照她們說，有些人唱歌要錢，而我唱歌要命。你就知道，我的歌聲有多驚心動魄了。

　　當我唱出第一句的時候，我已經感受到臺下的笑聲，雖然我早已有心里準備，但也受不了那么一群人在我笑我。偌大的禮堂里，我，徐然，成為了唯一的笑柄。

　　可是，就在我準備下臺時，卻聽到了齊刷刷鼓掌的聲音，我偷偷瞟了一眼，帶頭鼓掌的居然就是那個風衣男。

　　那一刻，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我就那樣厚著臉皮清唱了一整歌曲。熊貓事后說，我當時有種靈魂附體的感覺，唱得出奇的好聽。

　　想必那也是我人生中唱得最好的一次。沒有太多的理由，只是因為你，因為你，顧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