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jìn)來,給臨窗的桌子鍍了薄薄一層燦燦的金邊。安冬亭在這晃人雙目的朝陽里醒來了,他眨了半天眼睛才適應(yīng)了光亮,撐著起身看看——房間里空空如也,安靜得連自己的呼吸都聽得到,除他外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林旭陽把他這傷患扔在房里還真放心,人跑哪兒去了?
他正暗忖,只覺袖口被什么東西拉扯,回身一看,床里有個人正睡眼朦朧的半撐著頭沖著他一個勁兒的眨眼睛呢。手下還不安份捏起兩個手指緊扯他的衣袖子,這張頂著無辜表情氣死人的臉不是林旭陽又能是誰?
“你,你怎么在這兒?”安冬亭愕然叫道,喜色剛剛漫上眉梢便又忿然,緊著往外挪挪身子,不無嫌棄地說道:“要睡回自己房里睡去,躺我這兒做什么?”
“我說安家三少爺,你當(dāng)咱們投宿是幾時?能有這間客房就算好了。更何況你傷得要死要活大半夜要水喝,我不得小心伺候著?這倒嫌棄起我來了。”林旭陽也是從不在嘴皮子上吃虧的主兒,當(dāng)仁不讓地?fù)尠谆厝ィ刽[得素來每每嘴上功夫占上風(fēng)的安冬亭無話可說。
林旭陽眼見著安冬亭這回難得的沒說話,心里平白升起幾分愧疚,忙起來扶著他的肩膀靠在床框上,細(xì)心打量安冬亭的臉色:“怎么,傷口還疼?”他伸手去試安冬亭的額頭,讓冬亭沒好氣地?fù)趿讼聛恚骸澳隳芟劝堰@綁給松了么?”
林旭陽順著安冬亭的目光落在被他包扎得好像個粽子似的左臂上,自己也不禁“噗哧”一聲失笑起來:“當(dāng)時太著急了,我看著包得挺好。”
“給我解了。”安冬亭沒好氣地將胳膊一橫,“連個打彎的余地都沒有,真不知道我哥哥們?nèi)颊f你是天才,可著天才在哪兒了。”
“好好好,反正也該換藥了。”林旭陽一個騰身躍過安冬亭便到了地下,飛快地穿好外衣,套上鞋子,便著手給他換藥。
安冬亭身上大傷小傷不下十幾處,尤其以左臂為重,傷口猙獰,觸目驚心。
“我說三少爺你是不是以左臂誘敵來著?何著這條胳膊你是不想要了?”林旭陽看著這些大傷小傷心下戚然,忍不住開口調(diào)侃以分散自兩人的注意力。
“廢!話!”安冬亭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之后,就再也沒了動靜。他的傷口還未愈合,外浸血水,早就和傷藥、棉布粘在了一起。每次換藥都跟上大刑似的,哪兒還有空反嘴。
好不容易等到林旭陽換完了藥,安冬亭躺在榻下又疼得只剩下半口氣。
“我說,瞧瞧你這模樣,真真不忍卒讀啊。”林旭陽也累得夠嗆,邊擦著汗邊打量安冬亭,這小子又暈暈乎乎似快睡著的勁兒,忙著說道:“你先養(yǎng)養(yǎng)神兒也行,可別睡深了,飯也沒吃藥也沒喝呢,等會兒……喂,喂。”
林旭陽嘆了口氣,說什么也白搭,安冬亭又睡過去了。
“這可怎生好。”林旭陽苦笑著起身將一盆血水拿外面潑了,心里想著他們在這兒已經(jīng)耽擱了三天,今天無論如何都得離開此地了。這念頭在腦海里盤旋著,忽得想起一件事來,猛的一收步停下身,狠狠地在原地跺腳:都三天了自己竟然還沒問安冬亭跟“昆侖老鬼”那場決斗的結(jié)果,及滿山遍野的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到底是什么腦子?!
林旭陽放下木盆轉(zhuǎn)身急匆匆往回走,才到走了幾步又想起來自己出來好像還有端粥和端藥的差事。重重嘆了口氣無奈又返回來往客棧后院廚房走,路過前廳飯?zhí)玫臅r候聽里面有來吃早飯的客人們閑聊:“……那山頭現(xiàn)在可成了‘鬼見愁’,聽說孤魂野鬼遍地走,等到晚上鬼火縱橫,冤魂索命啊……”
林旭陽嘴角抽了抽:這肯定說那破山頭兒呢,啥時候一個沒名氣的地方,倒成了“鬼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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