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杭州,我繼續做我的蘇青子,而她仍是她,杜瀟西。我卻感到一種失去般的痛感。
我依然給瀟西寫信,寄出后便滿心歡喜地等待她那熟悉清秀的字跡。而我卻一直沒有得到她的回音。
我不知道是父親不讓她再寫信,還是有另外的原因。但我仍然懷著希望,每天在傳達室門口游蕩。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在一堆信中亂翻。當我抽出一封信,看到信封上突兀地寫著“蘇青子”時,我感到興奮得快要窒息。仔細看來,地址沒有變,卻不是瀟西那透出文靜氣息的字跡,而是蒼勁有力的,像是男人的字。
我仍迫不及待地打開信封。信很簡短。是父親寫的。他要我轉告母親,瀟西患了絕癥。我感到耳中一陣轟鳴。在傳達室門口,我像一尊雕塑一樣立在那里,身體上的任何一部分都不能再動了。即使上課鈴聲,也喚不醒我麻木的神經。
我無法將這件事告訴母親,可是我又能怎么辦?
整整一天,我老師講的不管什么我都聽不進去,我只想著一件事:我要去蘭州。
放學回到家,我便徑直走進臥室,坐在書桌前發呆。母親每天下班都要先去買東西,每次回來用鑰匙開門的時候,我都會聽到聲音就去門口迎接,接過她買來的蔬菜,放到廚房。這是我從小就形成的習慣。可是今天,我沒有去迎接她,甚至在她進門后叫我的時候,我都沒有回答。我在看那封信,看到我渾身僵硬。母親并沒有進臥室來找我,而是去做飯了。
我的手機響了。看到是家里的座機打來的,我才反應過來。我按掉電話,走出臥室。
“原來你在家?”母親奇怪地看著我。
“嗯。”
“你怎么了?我沒想到該去臥室找找你,你怎么坐在里面一聲不吭,連燈都不開呢,我以為你還沒回來……”母親焦慮地看著我,“你的臉色怎么那么難看?出什么事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媽媽……”我感到欲哭無淚,“瀟西她……”我舉起手中的信,“瀟西她患了絕癥……”
“啊?把信給我!”母親幾乎是從我手中奪走了信。
母親一遍一遍地看著信,眼淚不斷掉下來。我走過去,從后面抱住她。這時我第一次見到母親哭,亦是我第一次知道,母親的脆弱。
“媽媽,我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你……我也好難過……”這下我終于忍不住讓眼淚落了下來。
“青子,去準備吧,明天我們去蘭州。”母親拭了淚,轉過來平靜地對我說。
謝謝你,母親。我微笑著流淚。
第二天,母親便去學校替我請了假,并買了當天的機票。飛機足足飛了三個小時,才到達蘭州。之前的旅行,并沒有讓我覺得這時間很長,但這次,卻讓我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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