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2月3日。
我推開房門沖進客廳。果然,茶幾上靜靜躺著一張離婚證書和爸媽留下的一封長信。信的內容不用看也知道,大致就是他們兩個離婚了誰也不要我這個拖油瓶只會給我留了一筆錢,信的末尾是他們新的聯系方式,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找他們。
事實上,這已經是連續的第9個2月3日,而我在上一個2月3日的晚上剛剛割腕自殺。我已經度過了8個一模一樣的日子卻以8種不同的死法作為收場。
我踏著上課鈴聲走進教室,夢兒的位子空著。教室里沒有老師,同學們都沸沸揚揚地討論著些什么。欣然湊到我身旁,小心翼翼地問:“墨墨,你沒事吧?”連臺詞都一字不差。我佯裝不知情:“怎么了,我能有什么事啊?”“夢兒跳樓自殺了,就在早上。”我呆呆坐在位子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對啊,按照前幾次的發展,夢兒只不過是生命住院了,怎么成跳樓自殺了?
回想這幾天夢兒的異常,她整日魂不守舍,嘴邊時常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還會突然瑟瑟發抖起來。難道……
我猛地站起來,在夢兒的書桌里翻找著。
“墨墨你怎么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呀?”欣然在我身后大喊。
這時,一張紙條從書的夾層中掉落。上面寫著:這可怕的循環是時候結束了!字跡異常凌亂,但我認得出是夢兒寫的。原來她是除了我以后,另一個知道循環存在的人,她是為了打破循環才跳樓的。傻夢兒,就算你死了,循環也不會結束。而此刻的我的內心更多的是自責。夢兒是這個班中與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們朝夕相處,卻未能早些發現她的異常。
原本這時候的我應當趕往醫院陪伴夢兒,此時此刻我已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八天來,每一天我都試圖打破這個循環,最終是白費力氣。無論我起床多早,茶幾上的離婚證書永遠擺放在那個位置紋絲不動。明明在此之前,爸爸媽媽還十分恩愛,夢兒也活蹦亂跳。所有的一切沒有任何征兆就突如其來。
隔壁班的王濤如突然沖進來,扔下一個晴空霹靂:“快跟我來,你們班的楊老師剛才在辦公室暈倒了,現在在醫院。”
這不可能,前幾天根本沒有發生這樣的事。這一天似乎被一只幕后黑手牢牢掌控著,接二連三將我身邊所有重要的人帶走。而我深陷在這個漩渦之后總,除了無力感還是無力感。
如此荒誕的事情,我無法向任何一個人訴說或尋求幫助。更無法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天漸漸暗了下來,殘霞絢爛的光彩一點點隱沒在天空的一角。黑暗吞噬光明,正如我的世界在坍塌。
我終于鼓起勇氣撥通了媽媽的電話試圖抓住最后一根支柱:“喂,你就是那個墨墨吧!”電話接通了,卻不是媽媽的聲音。
“你,你是誰?”我感覺到有什么事情就要揭開。
“哈哈哈哈……”電話那頭尖銳的笑聲,猖狂而渺遠,仿佛來自地獄深處。恐懼的涼意自心底蔓延開來直至指端。
“你到底是誰?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我媽媽呢?”我強行壓下心頭的戰栗,用放大的音量掩飾聲線的顫抖。
“你猜對了,我來自地獄深處。是地獄二十二層。在你們所知道的地獄十八層之下還有著另外不為人知的二十二層。在那里的鬼混往往都是生前收到太多不公與折磨而對這個世界抱有深似海的怨念。冥帝唯恐他們再到世界作亂就將他們押到更深處看管。然而還是有不少冤魂憑著強大的精神力量逃了出去,我就是其中一個。”那個愚蠢的冥帝還自以為聰明。”女鬼說完得意地笑起來。
我嚇得差點丟掉了手機,不敢再開口。
女鬼一下子收住了笑聲,又一次說話時沒了笑意:“你知道為什么會被困在這個循環中嗎?怪就怪你太幸福了!你憑什么有父母的寵愛,有朋友的關懷還有老師的喜愛?我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到孤兒院長到12歲時竟被我最敬愛的院長賣到了地下妓院……”女鬼說著嚶嚶哭起來,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
良久,電話突然掛斷。手機屏幕閃了幾下,顯示出這樣幾行字:“恭喜你成為1001個人里第一個擺脫循環的人。至于今天為什么與前兩天不一樣也許是因為首次有兩個人同時存在于循環之中。
一束耀眼的燈光突然打在我身上,我還來不及抬頭,只感覺被狠狠撞了一下然后就飛了出去。
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院的病床上,模糊不清的視線里有爸爸,媽媽,還有好多同學。我揉了揉眼,再次掃視整間病房,沒有夢兒,沒有楊老師。
我扯了扯身邊的欣然:“夢兒呢?”
“她……她……”欣然遲疑地看著其他人。
“說啊!她人呢!不可能,不可能,循環被打破了呀!”
“女兒,你就被為難欣然了。你除了車禍,昏迷了一年,要好好休息身體才是。”一旁的媽媽開口了。
我昏迷了一年么,不是只有八天么?為什么一切像一場夢一樣,卻又那么真切。
后來在我的逼問下,欣然終于說出夢兒早在一年前就跳樓死了,原因不明。
直到后來過了很久很久,我仍然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夢兒還是死了。我再也沒有將內心交付給另一個人,即使再像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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