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037作品

　　1.被困在無盡的黑暗

　　無所謂時間，你我早已被困于此，這里有混凝土筑成的高墻；有眾人強加于你的定義；有麻木形成的暴力；以及、無盡的黑暗。

　　你一早醒來，隨即便發現墻上的時針無情地指向了十點。“糟糕，遲到了！”你大概會首先如此想到。然后你心急火燎地穿好服裝，拔腿沖向街道。卻忘了窗簾仍緊閉著，一疊作文紙忘在書桌上，上面空白一片。不過沒關系，意識到其背后的意義只是時間問題。

　　如此你到達了街道，眼里捕捉到的視野某部分卻讓你停下了穿外套的動作。透過那些混凝土的縫隙，你看到天空中只有深邃的黑暗，如果要打個比方，對，就像暴雨前的夜晚，濃重的烏云統治著天空，月淡星稀。那么，月呢？你向前走了幾步，仰著脖子，果然，你看到頭頂懸著散發著淡黃色的光點。

　　可現在是10點，難道我睡了24小時？不覺身上滲出了冷汗。環顧四周，發現50米外的車站上不少公司職工和學生打扮的人，總沒有人會在晚上10點上學吧？

　　如此這般，你混入了車站的人群中，一如既往，對，一如既往地坐上了去學校的公交車。大約15分鐘后，公交車遵照站牌上標注的時間準時到達。畢竟是10點了，公交車上的人不多，撿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如此你有足夠的時間觀察窗外的一切。

　　暗色的天空鋪天蓋地，隨著公交車的前行，除了月亮不見一顆星星，好在沿途的路燈還亮著，一切照常，一切照常。

　　30分鐘后抵達學校，毫無疑問地遲到了，破天荒地，一向嚴苛的班主任沒有過多的批評。之后同桌小聲地告訴你，今天一早上起來以為還是深夜的人很多，好多人都遲到了。“不過，太陽為什么不出來呢？”你小聲地問。“不知道，不過這樣的天氣，總比下暴雨好吧，我最討厭暴雨天了。”“可天氣預報上說今天是晴天啊。”

　　“不過，明明是白天卻是晚上啊。”你的同桌總結道，“會不會是地球停轉了呢？……哈，哈哈想也不可能，哈哈哈。”

　　拘泥于這種宇宙級別的現象上毫無意義也毫無必要，周圍的人大概也是這么想的吧。如果每個人都一副杞人憂天的狀態，那么生活要怎么繼續，所以，這件事不是我的責任，不該由我插手，然后理所當然地接受現狀。可不是這樣？

　　不合理，想到現狀的不合理后，你開始坐立不安，但隨著走進教室的人越來越多，周圍的理所當然也開始成倍增加，老師開始像以往一樣開始上課，上課時大多使用多媒體PPT，需要拉上窗簾，而窗外只有發著微弱的光的月亮，靠窗的同學仍拉上了所有的窗簾……

　　你終于坐不下去了，在下課鈴響起的同時沖出教室，來到教學樓外，開始漫無目的的奔跑，教學樓兩側的芭蕉樹，地上鋪著的白色瓷磚，走道兩側的玻璃框里展示著這所學校的由來悠久，住宿樓下的班級涂鴉墻……周圍開始出現一些你兩年來早已諳熟的東西，但現在看來早已無比的陌生。

　　周圍的景色開始旋轉，再這樣看下去會眼花繚亂，你抬頭看向天空，當然，那里什么都沒有，只有無盡的黑暗和一點暗淡的光點。

　　課間的十分鐘，真是短暫，上課鈴已響徹了整個學校，你站在學校的圍墻邊，一時間竟覺得那鈴聲如同一張血盆的大口，在你身后緊追不舍，而你，一旦被吞噬，就會成為其中麻木的一員，忘了書桌上的作文紙。但你面前是高筑的混凝土，你被困在這

　　發現自己無路可逃。

　　這里有高墻，有強加的定義，有麻木，以及無盡的黑暗。宛若牢籠。

　　2.讓光多進來點

　　中午過后，你謊稱闌尾疼早退了，這大概可算是逃學，第一次逃學，奇怪的是完全沒有罪惡感。來到車站，又是15分鐘，坐上和來時一樣的公車，車上只有你一個人，透過車窗，窗外仍然是黑夜，月亮像太陽一樣來到了頭頂上空。

　　你想起書桌上空白的、厚厚的作文紙，想到屬于自己的文字，于是你迫切地想回家。

　　回到家，在作文紙前坐下，想起歌德的一本書，那是好厚的一本，最后一頁上寫著“讓更多的光進來”。這樣的黑夜或許會一直持續下去吧，你這樣想著。

　　……！

　　你發現自己睡著了，看了眼墻上的鐘——六點三十了。窗簾仍然緊閉，你起身打開窗簾，果然，窗外還是無盡的黑夜。慢！仔細一看，天上有點點的星光，但卻看不見月亮。

　　？夜晚卻沒有月亮？

　　羅密歐與朱麗葉中，朱麗葉把羅密歐比作太陽，自己則是月亮，月亮借著太陽發光。但月亮和太陽因為距離地球的距離不同，看上去大小相同——原來如此。

　　于是你終于發現：白天看到的月亮最后從地平線落下，那其實是太陽，而現在只能看到星光，是因為太陽的光太過暗淡，月亮無法接著微弱的光發光……

　　小學時聽說太陽終有一天會熄滅，想不到這一天來得那么快。

　　明明是世界末日，奇怪的是你完全不覺害怕，不是因為麻木，而是因為你現在思如泉涌，如果在世界末日時全部寫下，可稱之為“絕唱”了吧。

　　3.你被困在這里

　　現在，那些偉大的靈魂一如太陽，只剩下黯淡的光；而那些無時無刻都在接受周圍人的影響的牽線人偶也如失去太陽的月亮，消失在視線范圍。

　　現在是世界末日，逃離世界已是天方夜譚，你被困在漸漸老去的地球、困在無盡的黑暗中，你無路可退，何不成為星光，雖然渺小但卻不失為一個光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