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大少爺（2）

　　那晚我和柳藍吵得很激烈，之前從來沒有像那次那樣爭吵得厲害，而且最后我們真的彼此大大出手，打了對方。是我先動的手，我被她的那句話激怒了，失了理智，我給她一個耳光，然后柳藍捂著臉足足看了我一分多鐘，她的眼神告訴我，她不相信我會真的打她。而我也沒有料到自己真的會出手。但我沒有表示出任何的愧疚之情，什么道歉的話也沒有說。

　　“你有種，馬武，你真有種，你竟然真的敢打我。”柳藍聲嘶力竭地對我說，然后她突然向我撲來，用她的手指甲抓我的臉，我頓時覺得臉頰一陣疼痛，而我也毫不示弱，舉起拳頭就捶在她的身體上。后來我們扭成一團，雙方大大出手。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是這么難以想象。

　　第二天的時候，柳藍按時起床，鼻青臉腫的她依然坐在梳妝臺前打扮自己，只是在照鏡子的時候，她時不時地看我一眼，然后咒罵幾句。而我一直躺在床上，對她的咒罵充耳不聞。

　　柳藍出門后，我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賴子來敲門，我還會一直睡下去。他進來后，見我臉上身上都是被抓的痕跡，問我怎么了。我說：“還能怎么？”

　　他明白了，說：“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我和你嫂子也偶爾地吵一次，不過她可從來沒有把我的臉給抓成這樣過。這也下手太狠了。”

　　我說：“那是因為我下手也不輕。”

　　賴子說：“你們小兩口也真是的，有什么話不好好說，非弄得給仇人似的。”

　　賴子又說：“怎么，今天又不拉車了？”

　　我說：“拉個屁，掙那點錢也看不好自己的老婆。”

　　賴子嘿嘿一笑，不說什么了。

　　賴子走后，我拿起一面鏡子照照，里面呈現出另一個我來，我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暗罵一聲：這該死的娘們下手真狠。

　　我出門，不知不覺走到李寡婦的商店前面了，打老遠處我就看到了她，她還像以前那樣風姿卓越，騷氣逼人，但她已經不是曾經的她了。她的臉頰變了樣，自從被劉一劃了一刀，誰都知道李寡婦貶值了，從炙手可熱的貴婦人變成了人人可上的便宜貨，但誰也不會再對她感興趣了，他們說，看她那臉蛋晚上怕會做噩夢，更別說再和她做那啥了。有人開玩笑地說，熄了燈，什么看不見，還是可以的。說完哈哈大笑。

　　那天我走到李寡婦面前，她在低著頭算賬，她的神情很疲憊，臉頰依然濃妝艷抹，身上的穿著打扮還是那么花枝招展，但我在她的眼神中卻看出老態來，甚至還在她的面容上清晰地看到了絲絲皺紋。她臉頰上的那道疤痕很長，幾乎貫穿了她半個臉頰，的確觸目驚心，非常的駭人。

　　李寡婦終于抬起頭來看到了我，她的眼神很疑惑，她肯定沒有想到我還會來光顧。

　　“我買一盒煙。”我說，然后把錢遞給她。李寡婦接過錢，轉過身到貨架上給我拿煙。就是在那個時候，我一下子從柜臺前面跳了過去，從后面一把抱住李寡婦的身體，拉著她就朝里走，來到一個從外面看不到的地方，我就開始脫她的褲子。李寡婦既沒有喊，也沒有叫，更沒有反抗，她只是嘴里一直在罵我：馬武，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他媽的就是畜生……我對她的罵聲就當沒有聽見，也懶得去睹她的嘴，僅僅從后面狠狠地草著她的身體，一下又一下，直至精疲力竭，直至高潮來臨，在她的身體里射出濃濃的液體。然后從她的身上褪了下來，一言不發，提起褲子就走，當然沒有忘記拿上我的香煙。

　　我是在回頭一瞥的時候，看到了李寡婦流出了眼淚。然后我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離開了。

　　2

　　終于在一個天氣陰沉的下午，柳藍和那個大少爺幽會被我逮個正著。

　　當時我拉著洋車從東邊來，朝西邊去，車上坐著一位穿金戴銀的闊太太。在經過胭脂水粉店的時候，我無意間瞥了一眼，然后就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穿著藍色上衣，頭發扎著聳拉到腰際。我記得出門的時候，看到柳藍就穿著一件藍色上衣，我越瞧那女子越像柳藍，而她的身邊站著一個男人，正是李家的大少爺，叫李方明來著。

　　車上的那位闊太太一直催我：“你瞎看什么，快點拉車，我還要趕時間呢。”

　　我一邊放滿速度，一邊說：“好的，我這就快點。”眼睛還是瞧著那個女子的背影，我看到李方明走到她身邊，挽起了她的胳膊，動作說不出的親昵。

　　“我說你怎么了，我還要趕著去打麻將呢，三位太太正等著我呢，你瞎看什么，快拉車。”那位闊太太皺著眉頭吼我。

　　這個時候李方明挽著那個女人的胳膊從胭脂水粉店里出來了，我看清了那個女人的正面，不是柳藍是誰，正笑得一臉桃花呢。當時我就火冒三丈，這個臭**，可我怎么收拾她。

　　我停下了腳步，那個坐在車上的闊太太還在喋喋不休：“怎么不走了？”我把洋車一放，說：“不拉了，你找其他車子吧。”闊太太從車上下來，一直罵罵咧咧：“你有病是吧，把我拉到半道上說不拉就不拉了，你現在讓我上哪找車坐去？”

　　我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全當她在放屁。我老婆都跟別人跑了，我還拉個屁洋車。

　　我一個箭步奔到柳藍前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陰沉著臉看著她。柳藍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臉上的神情很不自然，她說：“你怎么在這，不是拉洋車嗎？”

　　“我還想知道你怎么在這呢！”我一說話就吼她。

　　“你有病是吧，說話這么大聲，吃錯藥了。”柳藍也放大了聲音。

　　“我不知道誰吃錯藥了。現在你就跟我回家。”我一字一頓地對她說。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李方明說：“柳藍不能跟你回去，她要跟我回家。”

　　“你他媽的滾，我和我老婆說話管你屁事！”我轉過頭就朝他破口大罵。

　　“你怎么罵人呢？”他質問我。

　　“我罵你怎么了，我還要打你呢，你勾引我老婆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你瘋了，你快回家。”柳藍對我說，說著過來拉我的胳膊。“要回家，也是一塊回去。”我拉著柳藍的身子就朝回走。

　　“我不跟你回去，我還要陪著大少爺回家。”

　　“你是我老婆，不跟我回去跟誰回去。”拽著柳藍的身體，我把她拖上了我的洋車，然后拉著她就朝家走。一路上，她朝我破口大罵：“馬武，你他媽的不是人，就是一瘋子。”她披頭散發，喘著粗氣，活脫脫一個悍婦。我也懶得理她，任由她罵去。

　　到了家，我一把把她拖下來，就朝家里拽，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弄到屋里，然后我在外面鎖上了門。隔著門縫，我朝里說：“你以后就老老實實在家里待著，哪里也不許去。”

　　“馬武，你他媽放我出去！”她還在一個勁地罵我。我一屁股坐地地上，從懷里抽出一根煙吸著，吐了一口煙霧，說：“放你出去，放你出去再讓你去找男人？”

　　“放你媽的屁，你哪狗眼看見我找男人了？”柳藍在屋內聲嘶力竭地吶喊。

　　“還沒看見？我都看見你們手挽著手了，難道非得讓我把你捉奸在床不是？非得讓我看到男人把你壓在身子下面，你才死心？你這就叫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不和你爭吵這沒用的。你快點放我出去！”柳藍用力搖晃著門。

　　“放你出去？放你出去再讓你給我戴綠帽子？你就在里面呆著吧。”

　　“我在里面呆著，你養活我？”

　　“我是你男人，當然我養活你。”

　　我聽到柳藍冷笑一聲：“你連自己都養活不起，還養活我呢。”

　　這句話無疑踐踏了我男人的自尊心，我一下子把手中的煙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碾滅。然后站了起來，透過門縫，我看到了柳藍一臉的輕蔑與冷笑，我心中的怒火燒的更旺。我朝她怒吼：“就是餓死，我也不會放你出去找男人。”

　　柳藍不再大吵大鬧，她找了一張板凳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眼神中滿是不屑，她說：“隨便你，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關到幾時？”

　　那個時候，那個大少爺，也就是李方明，從后面追來了。他氣喘吁吁地闖進了我的家里，看到柳藍被我關進了房間里。他大聲朝我說道：“你快點把她放出來。”

　　我笑了，我說：“你有什么資格命令我？她是我老婆，我想關就關，這和你沒半點關系。”

　　“你沒有權利關她，你沒有權利限制她的自由，即使她是你老婆，可她有行使她自由的權利，任何人都不能剝奪她的這種權利。”

　　“什么自由，什么權利，老子聽不懂，我只知道，她是我老婆，我想怎么關，就怎么關，你管不著。”

　　“你這是對她人權的侵犯！”他大聲地警告我。

　　“狗屁人權。你快點走，不要惹老子發火，要不是看你你是李老板的兒子，我早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不走，我要等著你把柳藍放出來。”

　　“那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很好。”說著，我一抬腳，踹在他的小腹上，他立馬捂著肚子彎著腰。

　　柳藍在屋里大聲嚷道：“馬武，你不是人，你明知道大少爺不會打架。”

　　“怎么，你心疼了是不，今天我還就揍他了。”我又來了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他瞬時疼得齜牙咧嘴。

　　后來我打累了，坐在地上歇息，而李方明早已是鼻青臉腫。再后來我拖著他的身體到了外面，叫了一輛車，把他送回去了。我不怕李老板來找我算賬，那時我連老婆都看不好，連自己的老婆都在外面偷人，我還有什么可擔心的？那時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破罐子破摔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