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時間柳藍身上發生了變化,以前穿著樸素的她,那些日子凈挑艷麗的衣服穿,面容上也開始補妝,由先前的素顏淡妝,到后來偶爾濃妝艷抹。我一言不發,只在一旁冷眼旁觀著,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要上天不是,是不是忘了她還是別人的老婆?
我的忍耐持續到那天的早晨,那天柳藍像往常那樣懶懶散散地起床,然后花費大量的時間在梳妝臺面前裝修她的臉蛋。我就裝作什么都沒有看見,起床后撒了一泡長長的尿,隨后出門去買早飯。對面飯館的老板笑呵呵地招呼我,在我從他手中接過糕點的時候,他突然恬著臉,神神秘秘地對我說:“你老婆是越來越漂亮了。”這本是一句恭維的話,但那天聽在我的耳朵里卻像針扎的一樣。
回到家后,柳藍已經化好妝了,我把買來的糕點往桌子上一扔,就坐在門檻邊的一張板凳上抽起煙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當著柳藍的面抽煙了,她似乎也不再管了,甚至連嘮叨兩句都懶得說。她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吃著,看我都沒有看一眼。我也覺得索然無味,肚子不合時宜地亂叫起來,于是掐滅煙,也走到桌子前拿起一塊糕點塞進自己的嘴里。
柳藍吃完以后,擦了擦嘴吧,扭著她的屁股和腰肢出門了。看著她漸漸消失不見的背影,我暗罵一句:小**。
我又撿起剛才被我掐滅的香煙,吹了吹上面的灰塵,含在了嘴里,掏出火柴點燃了它。是在我把這支香煙吸掉的時候,外面有人敲我家的門。我起身把門打開,門外站著一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他留著西洋頭,穿西裝,腳蹬一雙皮鞋。我上下打量他之后,知道自己并不認識他,開口問他找誰。他說了我的名字。我說我就是,然后就輪到他上下打量我,他的眼神很奇特,好像我是什么重要人物似的。我又問他是誰。他說他是李老板的兒子,叫李方明。原來柳藍口中的大少爺說的就是他。長相的確挺帥,難怪柳藍老說他好。
盡管我不喜歡他,但來人就是客,而且他還是李老板的兒子,我把他請到了家里,給他倒了一杯水,問他找我有什么事。
他說:“我很喜歡柳藍,覺得她很好,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我以為自己的耳朵出錯了,問道:“你說什么?”
“我說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和柳藍。”他又重復一遍。
“你放屁!她是老子的老婆,憑什么成全你。”我怒不可遏地說,然后兇神惡煞地看著他,并且站到了他面前。
估摸他也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了,險些從坐著的板凳上摔下來,他退后幾步,說:“可你并沒有和柳藍結婚。”
“沒有結婚,她也是我老婆!也輪不到你!”說著我就往外轟他,要不是他是李老板的兒子,我早就給他兩個耳光了。
他步履蹣跚著后退出了我的家門,我嘴里一直對他罵罵咧咧,真是豈有此理,搞我老婆都跑到我家里來了,他媽的真應該給他兩腳才是。
那個叫李方明的男人走后,我就去了酒館。男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愛喝酒,我也不例外。那天我喝了很多酒,從酒館出來的時候,已經東倒西歪了。我在馬路上行走,沒想到會遇到安娜,是她看到的我,上前和我打招呼,那時我爛醉如泥,過了很長時間才認出她來。
她問我怎么喝成這樣?我一直胡言亂語,連我自己都不記得說了什么。后來安娜就對她身邊的一個下人說,叫一輛洋車。隨后我就被拉到了安娜的家里。
我被帶到了安娜的閨房里,并且躺在了她的床上。我想我是吐了,而且吐了很多。安娜還倒了一杯熱水給我喝,我在不經意間握住了她的手,她并沒有抽出,就那么被我握著,然后我喝完了那杯水。
我記得清清楚楚,就在我躺著,安娜坐在床頭的時候,我突然坐了起來,并且一把抱住了安娜,當時她很緊張,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得很快,還有她鼻子中流出的氣息,急湊而不自然,她的臉頰也紅得難以置信,但她并沒有推開我,就任由我那么緊緊抱著她。
我抱著她過了很長時間,除了擁抱她的身體以外,什么都沒有做,然后我松開雙手,躺下,睡著了。
我醒來之后,之前發生的事很多都不記得了,但我記得自己曾握過安娜的手,而且還擁抱了她很長時間。
那時安娜坐在書桌前,她在閱讀一本書,看到我醒了,她朝我微微一笑,說:“你醒了,感覺好點了沒有?”
我說:“好多了,我怎么在你家里?”
“我是在路上遇到你的,那時你喝得酩酊大醉,我就差人把你送到我家里來了。”安娜說。
“謝謝你。”說著,我從床上下來,頭還有點痛,不過并無大礙。安娜給我倒了一杯水,我喝了。她說:“你應該再多躺一會才是。”
“我沒那么嬌慣。”我說。頓了頓,我又問:“我喝醉酒后,沒什么越規的行為吧?”我看到安娜的臉頰微微一紅,然后她說:“沒有。只是你睡著以后,曾說夢話,叫一個柳藍的名字。柳藍一定是個女子吧,她是你老婆?”
“不是,不是。”我急忙解釋,不知為什么我要撒謊,而且那么急迫,我說:“柳藍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我們小時候住在一起,后來她被她媽媽領走了,我們再也沒有見到過。可能剛才做夢夢到她了,故此才喊了她的名字。”
“那你一定很喜歡她,否側不會在夢中夢到她。”安娜說。
“都是小時候的事,不能說喜歡。再說,夢見什么又不是我說了算。”
“哦,對了,你今天怎么沒有拉洋車,而是去喝酒啊,還喝成那樣?”
“人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想家了,出來這么久,也不知道我爹我娘怎么樣了。”
安娜知我心有觸動,急忙換個話題,說:“你認不認得字?”
“我識得幾個字,我爹曾教過我。”
“我表哥剛辦了一個報館,正需要人手,你有沒有興趣去他那里工作,收入很可觀的。”安娜建議。
“不了,我覺得拉洋車這份工作挺好。”我笑著說,“也許我本不就是胸有大志的人。”
“那也不錯,每個人的追求不同,只要自己過得快樂就行。”
沉默了半響,安娜突然說:“有沒有人曾說過你長得很英俊?”說這話的時候,他盯著我的臉頰。
“你的意思是我長得像小白臉?呵呵,我的同行也經常這樣說,看來我真應該靠這張臉吃飯,而不是去拉洋車。”
“你會嗎?”安娜好奇地問。
“還沒走到那一步,到的時候,不那樣也身不由己了。”我說。
從安娜家里出來,已經很晚了,這都怨睡得那一覺有點長了,致使一天還沒怎么過,就結束了。回到家的時候,柳藍應該剛剛從李老板家里回來,她在換衣服。我看著她的背影說:“你不用換,睡覺也穿成那樣最好。”
柳藍沒有答話,換好了衣服,她才開口,說:“今天你把大少爺給打了?”
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來氣,“我只是把他轟出去,不過我真后悔沒踹他兩腳。”
“他怎么惹你了,你要把他轟出去?”柳藍理直氣壯地質問我,這不是明擺著胳膊肘子往外拐嗎?看她那架勢,我就更加的怒火中燒。
“還怎么惹我了?他都騎在我的頭上拉屎了!”
“哪里有屎,你讓我看看,你頭上哪里有屎?”
“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和那個什么大少爺有一腿?”
“你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有一腿了?”
“你整天打扮得像個女妖精似的,當我是瞎子,你告訴我,你打扮成這樣給誰看呢?”
“我愿意打扮成這樣,愛給誰看就給誰看!”
“你就是和那個男人有一腿。”
“我說沒有就沒有。”
“他都給我戴綠帽子戴到家里來了,你還嘴硬。”我臉色鐵青地質問。
“那是他天真,他受的是西方教育,他總是拿西方的觀點來對待東方的事情。”柳藍說。
“我就不相信洋人們就喜歡戴綠帽子,成王八。什么東方西方的,少扯這些玄玄乎乎的,你以為你跟他們學了點洋東西,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是吧?”
“怎么,你還想打我?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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