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156作品

　　魔都的中午，陽光明媚，卻無法穿透上空厚厚的一層陰霾。這樣的陽光灑在身上，倒是有種迷離的夢幻感。可見度不高，我睜不開眼，看不清遠處川流不息的街區。一種聲音在腦中作響，就像是在夏夜時耳邊圍繞的蚊子叫，讓人覺得不耐煩但又無能為力。神經在一個星期的折磨后變得遲鈍，麻痹，導致現在坐在考場中的我看到題目后毫無思緒。

　　 其實看到“朋友”這兩個字，我會莫名難過。這種難過并非撕心裂肺，是安靜而又尖酸的。

　　 我有朋友嗎？

　　 所謂的朋友，是陪伴，跟隨，還是有共同目標的同行者？

　　 終于在2013年11月16日星期六，下午1:57分的時候，我像個失憶的人，找回了自己屏蔽多時的記憶。

　　 初遇

　　 她是一個與我很相似的女生。

　　 自卑又自傲，敏感又刻薄，冷冽又瘋癲。

　　 她平劉海，165的身高，勻稱的身材，皮膚黝黑，我叫她煤炭。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帶著一副形狀造型夸張的裝飾眼鏡，Ladygaga也帶過相同的造型，長長的褲子拖在地上，后腳跟已經把褲子的最底部踩爛了，皺皺的衣服像是被人狠狠地拉扯過那般松垮。

　　 “喂！”我叫住她。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叫住她，身體里有一部分的細胞好像在膨脹尖叫，它們教唆我回過頭，正視那個奇異的女孩。

　　 “名字？”

　　 她站在樓梯上，俯視我，并沒有說話。想必那個時候我在她眼里也是一樣奇怪。

　　 足足一分鐘我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僵持著這個距離，看著對方，我以為再也不會有下文，在我轉身的那一剎那，她開口了。聲音并不清脆動聽，反而有些粗狂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口吻很囂張，雖然她只說了一個詞。

　　 “Helen.”

　　 沒等我開口，她就繼續往上面走了，迅速地消失在了我的視線。

　　 盛氣凌人的一個女孩，奇奇怪怪的女孩，一個讓我不爽卻讓我在意的女孩。

　　 交集

　　 接下來的劇情并沒有像電視里拍的那樣，我們互相吸引，志同道合，變成了很好的朋友。而是之后的半年，我們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偶爾會聽到老師說，那個叫Helen的女孩和另一個學生打架了，還挺嚴重的。偶爾會看到她嘴里叼著棒棒糖，在走廊與我擦肩。偶爾會看見她在老師辦公室站著。從來沒有過目光的交匯，帶著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屢屢擦肩。

　　 可能是因為我們太相似，所以誰都不愿意放低姿態去和對方主動說話。

　　 大多數時間，她是一個人。人明明是群居動物，但為什么會顯得如此孤單，比如說她。

　　 這樣的局勢一直到某個暑假的開端才有了改變。我和我的朋友在東方書城碰到了離家出走的她。

　　 從那一天，兩條平行線總算有了交集。

　　 最瘋狂不過青春，和她在一起日子總是風生水起。我們笑著，哭著，約定好，一輩子的朋友，一生的情誼。要永永遠遠相親相愛。

　　 記得我們送匿名信給老師告狀，我們像一對女特務搭檔，默契的配合，最后成功地達到了我們胡鬧的目的。那種從眼神中流露出的得意，我們心照不宣。

　　 記得我們半夜看電影，無法自拔的我靠在她的肩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她拍拍我的頭說，“他不會死的，別哭了。”

　　 記得她親自下廚給我做的拉面，水放的太多，湯汁淡而無味，我很鄙夷地說了句，難吃死了。她從鼻腔里不屑地發出一聲“哼”，然后噼里啪啦對我一頓損。我笑著，看著她眉目飛揚，神采奕奕地損我，直到把我全家上上下下都“問候”了一遍才罷休。

　　 她似一只蝶，執守一念，獨舞翩翩。

　　 背馳

　　 我應該是感謝她的，能在我身邊這么久。

　　 如今的我一直很喜歡陳奕迅，時常坐在窗邊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靜靜聽他滄桑低沉的嗓音。在他所有的歌里面，最喜歡的一首就是“最佳損友”。

　　 我會感嘆，為何舊知己，在最后，變不到老友。

　　 是因為年少輕狂，經不起考驗，還是我們都給朋友下了錯誤的定義。

　　 因為一些誤會，我們爭吵。后來我們都低頭認錯，和好。我卻感覺，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那個我的最佳損友，已經飄散在遠方。

　　 我想我是喝完了一杯板藍根，甜味過后是就是苦澀。

　　 那個早晨，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我在她的咒罵聲中，徹底地消失了。把過去一切的美好與瘋狂隨著我們死去的友情丟入了舊臺歷中。我沒有哭，即使再無人的深夜，我也沒有偷偷抹眼淚。感覺這段友情很快就淡出我的記憶，快的讓我詫異，原來我可以無情到這個境界。

　　 在往后的日子里，還是會無意間看到她的空間動態，卻沒有什么感覺。也會與別人談論到她，我也只是一笑而過。

　　 仿佛，真的失憶了一樣。

　　 夢境

　　 這幾天一直到在做一個相同的夢。夢里我站在樓梯下，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樓梯上，一個聲音一直在重復：我有一個朋友…我有一個朋友…我有一個朋友，她是……

　　 “煤炭。”在某個清晨，我哽咽著叫出這個名字，眼角的淚痕清晰地記錄著我的悲傷。

　　 我才發現，我從未停止思念她，從未丟棄回憶。

　　 我有一個朋友，她深深埋在我的心里。

　　 尾聲

　　 煤炭，你聽我輕輕地唱給你聽：

　　 朋友/我當你一秒朋友

　　 朋友/我當你一世朋友

　　 奇怪/過去不堪回首

　　 懷緬/時時其實還有

　　 朋友/你試過將我營救

　　 朋友/你試過把我批斗

　　 無法/再與你交心聯手

　　 不竟難得/有過最佳損友

　　 從前共你/促室把酒傾通宵都不夠

　　 我有痛快過/你有沒有

　　 很多東西/今生只可給你

　　 保守至到永久/別人如何明白透

　　 實實在在/踏入過我宇宙

　　 即使相處到/有個裂口

　　 命運決定了/以后再沒法聚頭

　　 但是說過去/卻那樣厚

　　 ……

　　 ---------《最佳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