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六年之后,存在于這世上已十六余年,見過不少人,其中也有不少就這樣莫名的在我生命中肆意瘋狂了不少個春夏秋冬;然而若是說到朋友,無論多少次,腦海中浮現(xiàn)的第一個面龐都是那個叫朱雍宸的男人。
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是那種正常人無法理解的不尋常。四年前的一個夏季我們彼此相識,相見恨晚,不久便擦出愛情的火花。初戀對我來說是特殊而平淡的,我們彼此之間不曾見面,不曾像當(dāng)今情侶一般手牽手走在大街上,彼此吐露出青春的芬芳;我們之間永遠(yuǎn)只有網(wǎng)絡(luò)交流,隔著千山萬水卻宛若近在身邊。或許實在是太過年少,這般平淡宛如朋友般的關(guān)系并沒有給我?guī)矶嗌俳箲],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去追問對方為什么這么“冷淡”,不去狐疑對方早已不將自己放在心上。
不,沒有。
雖然最后我們遺憾的分散,卻陰差陽錯之間成了彼此的知己。
他是那種通俗意義上的爛好人。在我狠心與他斷了關(guān)系之后的某一天,我淚流滿面地走到電話機旁,盯著那簡簡單單的十個阿拉伯?dāng)?shù)字,卻只能湊出一個號碼,他的號碼。不論過去多久,我都永遠(yuǎn)記不住自己的手機號碼,記不住父母的號碼,卻永遠(yuǎn)能夠?qū)⑺奶柎a爛熟于心,仿佛一個刺青。
他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我不知道那需要多大的勇氣——他開了口。在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的一瞬間,心情像是決堤一般,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我想,我早就習(xí)慣了在他面前毫無保留,撕下所有面具,露出真實而丑陋的自己,任我瘋,任我固執(zhí),任我無理取鬧,任我在他的世界里盡情綻放。
那之后不知是哪股原動力,我們?nèi)匀槐3种涣鳎M管彼此之間的話題漸漸地從“學(xué)習(xí)好累”成了“你怎么還不找個對象”。如鳳凰涅槃般以朋友的身份重生于世界的我們,彼此之間的距離似乎進了很多,過去無法說出口的敏感話題,都成了笑話講給對方聽。
有時候會這樣想著,有些人就是為了支持你而存在的。
他,就是為了支持我而存在。
就像我無法想象,離開他的世界是什么顏色。
這早已無關(guān)愛情,是一種強韌于世上任何紐帶的羈絆。
直到現(xiàn)在,我們彼此不再是過去的那個人,彼此不再是當(dāng)初那個世界里只有對方的年少,我們還是能夠在看到那個熟悉的面龐時,一瞬間脫下滿身盔甲,露出赤裸裸的真實,不去畏懼收到傷害地向?qū)Ψ奖既ァ:芏嗟脑挘叶疾辉敢庹f給別人聽,甚至是平時都陪在自己身邊的好朋友,仿佛在這世上,我真正能相信的只有他一個人。
說來也是這樣,在這個一秒鐘千變?nèi)f化的世界上,陪著我走過年幼無知,陪著我走過青春肆意,還將陪著我走過成熟穩(wěn)重,垂老而知天命的人,只有他一人。
然而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就像前面所說的那樣。他也經(jīng)常這樣對我說:每一次在網(wǎng)上看到那種測試題,問跟初戀或女朋友分手后變成什么關(guān)系時,他都會苦笑到心情一片空白。
現(xiàn)如今他早已成人,讀著大學(xué)打著工,我也忙碌于托福與SAT考試,一時間都沒有想起來,究竟多久沒有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了?即便是如此,我卻可以肯定,我們的生活中處處存在著對方的身影,那種即使不在身旁也能感受到對方存在的感覺,美得難以言喻。
去年的某一天,我再次邂逅鋼琴,沖動著想要將整顆心托付于黑白琴鍵,他說,小文藝,學(xué)完一首曲子彈給我聽吧。那之后每一次的練習(xí),腦海里都會浮現(xiàn)出哪一行電子屏幕上死板的文字,以至于連老師都驚訝于我的學(xué)習(xí)速度。我學(xué)的是《巴格達(dá)之星》,傷感而輕柔的音樂,浮躁與世間的心在簡單的音符下沉淀,一點點的凝成成長的自豪。
成長之中伴隨著焦慮。我讀的是美國高中,為了讓學(xué)子出國留學(xué)而建立的高中,有時候就會那樣靠在沙發(fā)上發(fā)呆,想著,還剩一年我就要離開這個城市,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去如同剛出生的嬰孩般認(rèn)識一群不一樣的人,去過完全不同的生活,去孤身一人的奮戰(zhàn)。想著想著,心里便失落下來,空空如也,宛如被迷茫蛀空一般。
我不是那種離開了誰就沒法活的低俗女人,那些來過又離開的人們,那些不愿意陪著我走到最后的人們,我可能會繼續(xù)想念他們,但我必須繼續(xù)向前走,我必須跟著時間的步伐走著跟他們平行或再不相交的路。
只是,我可以對任何人蛇蝎心腸,卻無法想象沒有他的世界。
四年前開始,我生活的每一天都有他存在的氣息,這個名字,這個聲音,這個溫度,早已經(jīng)融入我血液,成為了我每天呼吸的氧氣。就像我早已記不清,究竟使用過多少文字,去勾勒這個人的輪廓。
我不想,不愿意去想象沒有他的世界。
然而我也不愿意和他聊這個話題。
我知道,他會難受,我會哭。
就像北島在《雨夜》中所說的那樣:“即使明天早上,槍口和血淋淋的太陽,讓我交出青春、自由和筆,我也絕不會交出這個夜晚,我絕不會交出你。”
若是必須說出真心話,我必須坦白,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帶著紙和筆,帶著一顆怕受傷的心,帶著笑容與淚水,卻沒有帶著那份容易去信任誰的天真無邪。有多少人愿意披荊斬棘闖進我心里最柔軟的的深處,那柔軟到只需要輕輕一碰,就會落淚的深處。答案是沒有多少人。
于丹說,野獸受了傷會自己舔傷口,但是一旦被噓寒問暖,它就受不了。
我想,我就是那只野獸。我是走在刀尖上都不流淚,碰到泡沫就決堤的野獸。
但是,總有這樣的一個人,能夠讓我們不知不覺間便卸下盔甲,只剩一顆赤裸丑陋的真心。我的那個人,便是朱雍宸。
至今也不清楚究竟該用什么樣的代號去介紹他。在我心里,這無關(guān)愛情,只是羈絆,說朋友又仿佛高于朋友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呢。
是牽掛吧。
不論我是誰,不論我身處何方,這個男人永遠(yuǎn)都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他,這個男人永遠(yuǎn)會陪在我身邊,不論春夏或秋冬,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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