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032作品

　　一

　　說起朋友，當那個和藹可親的監考老師寫到朋的左半邊時，我的腦海里就想起了南小姐。

　　二

　　回想和南小姐的相遇，那也是非常平凡的一件事情。

　　2009年，彼此都是懷著對初中無限憧憬的小學生，我們都在爸媽的目送下踏進了中學校園的大門。每個人都穿的花花綠綠的，幾乎背著同樣圖案的卡通書包，我和南小姐就是在這樣的緣分下來到了同一間教室學習生活的。那時在坐的我們都還是無知少年，講臺上的班主任所說的同窗四年對于我們是一個相當漫長的歷程。

　　當時的自己怎會料到后來那飛逝的4年會發生些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初中那會兒，大家都是極其富有熱情的，害羞不好意思什么的好像不在當時的詞典里。同班的不一會兒就熟了，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和爸媽說我今天又交了幾個朋友，他們是誰誰誰、誰誰……南小姐當然也是我向爸媽“炫耀”的朋友之一。不知是什么原因，對她的第一印象便是她有一口幼兒園大姐姐甜甜的聲音，是一個溫柔的妹妹，這也是我莫名就喜歡上她的原因吧。我們倆個子都比較高，開學的時候老師安排的座位當中只隔了一位男生，這也使彼此交流的更平凡起來。下課不是手挽手去洗手間，就是翻翻筆袋聊聊日常，這大概就是女生獨有的友好方式了。

　　三

　　南小姐旁邊坐的是一名優質學霸，當班主任希望這位學霸去拯救我的調皮同桌時，我和南小姐朝夕相處親密無間的同桌生活便開始了。

　　在這里我也不得不提到南小姐的學習成績，可我突然不知道該用什么詞語來形容。舉個例子好了，南小姐學了預備一年還是不知道方程兩邊的x移到另一邊是需要變符號的。不得不提的原因是可能沒有這個條件，后來的事情也許不會發生。

　　作為同桌，我會解決一切力所能及的問題。南小姐晚上作業不會做或是任何問題都會打電話來我家問我，這也使我的家人都知道我有一個朋友——南小姐。

　　后來新學期換了座位，我和南小姐結束了同桌生涯，可不變的是我對她問題的講解。她從來不會責怪我難得的講解錯誤，就算這樣她也還是沒有選擇問她的學霸朋友——阿旭。

　　在初一的期中考試中，南小姐的數學有了明顯提高，具體成績我是忘記了，但是只要知道她和學霸阿旭只差3分時，我們應該都能明白她自己心中的喜悅。數學課后的體育課，她興沖沖的跑向阿旭，想慶祝朋友的第一和自己的進步時，我清楚看到了阿旭的敷衍與冷眼。

　　后來阿旭和我說，要是讓她媽媽知道自己和南小姐只有3分之差，那自己估計得被罵死了。她還一個勁的說南小姐是怎么會考那么高的，她不是學習很差的么之類這種傷人的話，

　　我想阿旭僅僅是南小姐的臟朋友，可是南小姐怎么會知道。

　　之前我也有提到，南小姐是那種看起來就很柔柔弱弱的女孩。阿旭漸漸讓南小姐有一種自己把她當閨蜜的感覺，南小姐可開心了，她總是和我說阿旭總給她說自己的小秘密，說阿旭很想幫助她提高成績，說阿旭說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諸如此類的話都像是真的一樣。

　　我想起那天阿旭在操場和我說的，看著笑得露出整齊的牙齒的南小姐，看著那個我想一直保護不想她被欺負的南小姐，看著我的朋友，我還是把已經到嘴邊的“她又不是真心的，她只是想利用你的好”憋了回去，我不忍心打擊她，還是將嚴肅換成了微笑，用“真好呢”回答了她。等她奔奔跳跳的走了，我還是站在原地，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心里想著那僅有的安慰：誰知道阿旭和誰說的是真的呢。風從我的頭頂吹過……

　　四

　　到了初二，也就是同窗四年的一半，中考以及升學對于我們而言變成了一個熟悉的話題，所有人都忘記了玩耍，忘記了一切，甚至把朋友都忘了，整顆心都是學習。阿旭當然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她用千方百計的理由打發了本來就不想有深交的南小姐，可南小姐一心以為是自己煩到阿旭了，她總是以為阿旭倒水，送阿旭食物來彌補自己的根本不存在的過失。那個為南小姐講題三分鐘熱度的阿旭徹底死了，南小姐晚上又和我恢復了電話。

　　初二的學業比前兩年緊張是個必然，我和南小姐的通話時間也越拉越長。有一天11點，原本已經要上床睡覺的我被突兀的鈴聲阻止了步伐，我帶著些許困意拿起了話筒，意料之中的是南小姐。她問我一道在2、3個小時之前我給她說過的物理題。

　　“不會做了么？”

　　——當時就不能記一下么？

　　“恩。”

　　“運用杠桿平衡原理，應該是……”

　　——哎。

　　“我還是沒有聽懂啊?！?/p>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　蔽姨岣吡松らT。

　　——這題也不是很難啊。

　　“干嘛那么兇?。∫郧鞍⑿窠o我講的時……”

　　“砰！”

　　是這樣的，她沒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忍耐到達了極限，我一頭倒進被子里在哈欠與眼淚的夾雜下，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來到學校，尷尬是難免的。女生之間好像就是這么敏感，沒到吃午飯阿旭就假惺惺地跑過來問長問短最后終于切入她的正題：“你和小南吵架啦？”我搖搖頭懶得回答她，低頭假裝做題目來忽略她的存在，她自覺沒趣便走了。

　　這一天里，南小姐和他人在一起的歡笑對于我而言是那么的刺眼，閨蜜勸了兩句說這樣“忘恩負義”不知誰是真心的朋友沒有也罷，我笑了下充其量大概就是動了下嘴角和她說不說她們。

　　我還是那么的在意南小姐。

　　當天晚上，南小姐還是給我打了電話，出于賭氣我沒有接而是按了掛斷。而當她打第二個的時候，媽媽搶先接了，她自然的把聽筒拿到我的房間里來。南小姐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她說自己昨天不該提到阿旭的，是自己應該認真聽你說的時候我心就軟了。我還是調侃了她一下：“你不會是因為沒人可以問問題了所以才迫不得已來這么說的吧，”她傻傻笑了兩聲后我接著說，“嘿嘿，我開個玩笑~沒事啦，你也真是……”

　　之后也就真的沒事了。

　　五

　　初三終于還是來了。南小姐的問題越來越多了，她怕去問老師會被老師罵所以還是選擇問我；可我能解決的問題越來越少了，學業越來越繁重，時間變得越來越少，我也要“忍痛割愛”拒絕南小姐。有一天放學，我終于得以空閑，我和南小姐在教室里講題，可是那個不給力的勞動委員卻要趕大家快點離開教室以免妨礙同學勞動。大家都無動于衷，自顧自做著手頭的事情，不知是因為溫柔南小姐看起來是最容易妥協的那一個還是別的原因，兇神惡煞勞動委員第一個就對她開涮。

　　“快點快點，你可以回去了，待在學校里干嘛！”滿腔的不耐煩。

　　“等一會兒好嘛，就一會兒……”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等什么等，我說走你就可以走了！”說完他就開始動手拉南小姐。

　　這一幕正好讓我看到了，

　　“有話好好說，你動什么手啊，別人都在教室里你干嘛就盯著她??！小南，你就坐在那里別動！”被沖昏了頭腦，自己顯得也有點失禮。

　　我來到南小姐身邊，她用大眼睛望著我對我說謝謝，我靦腆的一笑開始給她講題。

　　這也是我對南小姐的回憶之一。

　　六

　　到了初三上學期快結束時也就是元旦前夕的一天下午，南小姐匆匆忙忙進了教室理了書包便離開了教室。我真不會想到，那天的一句“南南再見”竟成為了我和南小姐在現實生活中說的最后一句話，我和她的美好回憶好像也永遠停在了2012年。

　　晚上我就發了短信問候她，她告訴我自己就是元旦和爸媽一起回老家還說能不能把作業拍一下并以照片的形式發到她的郵箱里。

　　換成是別人的這個要求我一定不干了，可是她是好朋友，是南小姐。

　　我把十幾張卷子依次拍好，整整齊齊地編好序號送達到了她的郵箱?？墒撬谠┖蟮拈_學還是沒有來。

　　一回家我便打了她的電話，可電話那頭是比南小姐還要溫柔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忙，請稍后再撥。Sorry……”南小姐的電話一直變成了這種狀態，我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短信上。我胡思亂想到南小姐是不是要離開我了，我把自己的想法發給了她，過了一會兒回答我說：“你不要瞎想啦，我真的只是有點事情，過兩天我就來了，這幾天是身體有一點不舒服。”這樣的話我也只能半信半疑。

　　又過了一天我去老師辦公室交作業，物理老師和我說：“你收作業以后不用再和我說南小姐沒交啦，人家有錢，去讀國際學校，不來叻……”她是說的輕松，“恩好?！蔽衣犞鴧s不輕松。腦海里冒出一大堆問題，可最后還是被“南小姐的確要離開我了”所取代。

　　我愣愣的走回教室，心情如同自己是要去買郵票，走了好久終于看到中國郵政儲蓄銀行進去一問才知道這里不賣郵票，郵局在離這兒還有2km的地方，你是退還是進連自己都不能及時確定。

　　回家后，我猶豫再三沒再給南小姐發短信，一切也只是徒勞。

　　她來學校整理東西的那一天，班級里好多同學都圍上去問長問短，南小姐也都簡略的回答，并沒有說出真正的去向。只有我坐在位置上裝作不知道這一切，她也始終沒有來和我說明到底她沒來的那幾天發生了什么，她將要去哪兒，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什么都沒有。

　　那天放學，她在好多同學的簇擁下離開了，我看著她的背影，極力去想這4年里的曾經，又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走在冬夜里，我踩著落葉聽著“沙沙”聲，看著路上自己長長的影子，笑著想著朋友這回事。

　　七

　　現在想起這些事，好像又釋懷了不少。畢竟我們總要在經歷與悲傷中成長，桌子下面還保留著我覺得南小姐特別美的一張一寸照片，她每天都在對著我笑呢。

　　八

　　我有一個不再有聯系卻始終會想念的朋友。

　　我有一個給我帶來很深很深印象的不會忘記的朋友。

　　我的南小姐，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