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剛得到父母的諒解,那邊Vivi又給他出了個難題:“你找薛家借點錢,我們在長安做點生意吧?”
韓漠說,“呵呵?!?/p>
“你這什么態度啊?”
“他們不會答應的。”
“為什么不?又不是不還。這點小錢,人家九牛一毛。咱總得經濟獨立吧!”
韓漠把正在抄的《孝經》拿起來給她看一眼:“薛王爺讓我抄一千遍,怎么可能讓我經商呢?”
Vivi說:“天天寫字讀書,你想考公務員??!……你看得懂文言文嗎?”
韓漠很郁悶,笑了笑。
Vivi繼續發牢騷:“你還真聽話!人家讓干什么就干什么,這么快就妥協了。我可不干!哎,我在你家一天到晚啥都干不了,快悶死了,我就不該跟你回來?!?/p>
韓漠被她噎得夠嗆,自嘲道:“自由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生命故,二者皆可拋啊——”
Vivi急了:“你這什么意思?”
“哈哈,開玩笑。寫得手抽筋,腦袋秀逗了。你別當真啊?!?/p>
“開玩笑的時候才會說真心話。你根本就不愛我!男人靠得住,豬也能上樹!”
韓漠見她真生氣了,就把筆放下,認真地說:“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咱們稍安勿躁,再找機會,好嗎?”
“我也知道,這事不能全怪你。可不能坐以待斃啊,得想辦法!”她焦躁地走開了。過了半個小時,興高采烈地回來拿筆墨紙硯,順便看了一眼他的功課:“天吶,你這字也太難看了!”
韓漠半開玩笑半當真:“你是不是一天不踩我兩三下,心里不舒服啊?”
“去你的。我實話實說,你打擊報復???”Vivi走了,過了一個小時,把一張紙遞給他,“看!”
韓漠不知道從左看起還是從右看,翻來覆去兩三回,才搞清楚原來是一份合同。他念道:“甲方,薛王爺;乙方,韓漠。以下條款:
一:甲方認為乙方是甲方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乙方不敢這樣想,也沒有這樣說過。
二:一旦以后有新證據證明乙方不是甲方之子,則全部后果由甲方承擔,乙方不承擔任何責任!甲方不能以此為理由要求乙方做任何形式的賠償(包括肉體和物質兩方面)。
三:如果乙方因為第二條提及的可能性出現(即乙方確實不是甲方之子),而與其他人發生其他糾紛,被追究責任時,甲方有義務幫助乙方解釋并阻止這種追究行為。
年月日。”
韓漠抬起頭,茫然地看著Vivi:“啥意思?”
“協議啊!你秀逗了?連這個都忘?”Vivi手上沾了墨汁,正用手帕使勁擦著,騰出手來敲敲他的頭。
韓漠溫和地躲開她的襲擊:“不是,你的意思是,讓薛家跟我簽這份協議?”
Vivi眉飛色舞:“那當然了!簽了這個人身權利保障協議,將來就算真有什么糾紛,他們家也不能把你怎樣了!你就安全了?!?/p>
“……好吧。我……找機會跟他們提?!表n漠把協議書折起來放到袖子里。“Vivi,你的字寫得怎么好,又這么有空,你幫我抄書吧?!?/p>
Vivi把手擦干凈了,仔細地檢查身上穿的錦衣繡服有沒有沾上墨,心不在焉地回答著:“???作弊?。坎惶冒伞D愎?,自己寫啊,我去叫丫頭給你燉點補品。”
抄到第50遍,韓漠的字寫得終于有模有樣了。薛仁貴對進度不滿意,都第四天了,才抄了這么點。柳夫人幫忙說好話:“哪里有那么快的?言兒也是天資聰明了,這么幾天就學會了這么多字?!?/p>
韓漠斗膽強調:“我識字?!?/p>
薛仁貴一瞪他,韓漠立刻收聲。因為這兩天表現好,薛仁貴夫婦很滿意,準他放假一天去華嚴寺,給阿依立個牌位。
Vivi聽說能出門,高興壞了,打扮成小廝模樣跟著出門。但當她看到韓漠設立的牌位時,很驚訝:“阿依?”
韓漠沖她一使眼色,看看在身后伺候他們的兩個小廝馮達、伍平。
Vivi悻悻地住了口,甩頭就走。
韓漠追出來:“怎么了?”
Vivi瞪著他,壓低聲音:“你們倆到底什么關系?”
“沒什么關系啊?!?/p>
“還騙我!沒關系你幫她設牌位?人家還沒死吧!”
“住口!”韓漠嚇了一跳,余光一掃小廝,見他們好像沒聽到,才松了口氣,“有些話不能胡說?!?/p>
Vivi火了:“我胡說還是你胡說?”
這時,澄因小和尚抱著一大卷經書走過。韓漠打招呼:“大師,好久不見。”小和尚笑嘻嘻地回答:“施主,幾時回來的?”
“三五天吧。我看見圓通大師了,在定州恒陽縣的金龍寺掛單呢?!?/p>
“原來師父云游到了那里。嗯,好,等我把藏經樓的經書都看完,就去找他。施主,小和尚還趕著去還書,就先告辭了?!?/p>
澄因走了,Vivi說:“你對一個小和尚那么客氣!跟我連句話都說不完?!?/p>
“呵呵,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陪你逛逛街吧?!?/p>
“不行。你先說清楚,你跟她什么關系!我可不想當替補!”
韓漠想,單身多好啊,干嘛自找麻煩呢?他回頭看了看自覺離開二十步遠的馮達和伍平。他們低著頭,假裝沒看見Vivi對大少爺發飆。
Vivi委屈地口不擇言:“我好歹也是堂堂的紅歌星呢。追我的人也是排出二里地去。”
韓漠不介意,只是苦惱,心想得了吧,京城這幾位名妓哪個不比你有文化受歡迎啊。
“你說不說?”Vivi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更火了。
“我說。我跟她是好朋友,惺惺相惜,僅此而已。”
Vivi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不信!”
韓漠抱怨:“你為什么總不信我?”
“因為你說的不是實話!”Vivi生氣地瞪著他,毫不讓步,“你肯定有事瞞著我!你總這么遮遮掩掩,是鄙視我的智商,還是鄙視我的人格?”
“那你跟羅致什么關系?”
“……你這是什么意思?”
韓漠不想事態升級,主動討好:“沒有,開玩笑的。好了,難得出來一趟,別吵了,我陪你逛逛街吧。”他想拉Vivi的手。
Vivi甩開,扔了句“韓漠,你混蛋”,扭頭就走了。
韓漠懶得回嘴了,招手叫來遠處的小廝,吩咐他們送Vivi回府。兩個不敢都走,結果伍平去送Vivi,馮達留下來伺候。
Vivi走后,韓漠清靜多了,不想那么早回府,就騎了馬在長安游蕩。路過一個燒餅攤,有點餓,他跳下馬,命馮達牽著不許動,自己擠到人群里去買:“來四個燒餅?!?/p>
“好嘞!”老板用荷葉包了四個熱騰騰的燒餅遞來,韓漠捧到鼻子下一聞,真香。正陶醉著,忽然覺得后心寒氣逼人,好像有把短刀頂著。他一回頭,身后是一個戴著破斗笠的人。那人低聲說:“別出聲,跟我走?!?/p>
扎克托!
韓漠后悔出門沒帶寶劍。
他試著扭頭,想向馮達求救。扎克托抓住他的胳膊,把短刀動了動:“別?;ㄕ校易?!”韓漠沒轍了,只能跟著走,心里這個后悔加憤恨。
馮達還在原地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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