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里不知身是客（5）

　　飯畢，我看一眼時間，回去還有點早，反正到了家也無事可做。于是我對林夢蝶說：“你不著急回去吧？我帶你到附近的大學內逛逛。”

　　她倒沒有拒絕，答應了。那個時候天色已經黑暗，路燈照著人影恍恍惚惚的，有著不真實感。我和她在燈下走過，我注意到到她的影子閃閃爍爍，一會兒和我的重疊，一會兒又分離，總是難以捉摸。

　　街道上行人已經減少了不少，本就是寂靜的柏油路，天一黑，更加少人了。我突然想到前不久報紙上刊登有劫匪半路搶劫的事，不知我們如果遇到了，會怎么應對。

　　想到半天沒有說話了，她一直沉默著走路，極少主動向我搭訕的，我只好自己積極點了，向她說道：“這么黑的天，不知萬一遇到劫匪會怎么樣？”我是在開玩笑，因此口吻輕松得很。

　　她卻并沒有絲毫的畏懼，輕描淡寫地說：“那也沒事的，我能保護好自己，高中的時候，我也曾遭受過小流氓，就在上學的路上。”

　　“那結果怎樣？”我有點好奇地問道。

　　“沒怎么樣。”她再次平平靜靜地說。

　　“沒有感到害怕？”我問。

　　“有什么好怕的。我小時候練過一陣武術，可以防身。”她說。

　　我再次詫異，真想不到她竟身懷絕技。看她柔弱的身子，誰也不會想到她能赤手空拳對付男子。

　　不多時大學就到了，人立馬多了起來，街道上也熱鬧了不少，學校門前是一條長長的夜市，小商小販在一條狹窄的人行道兩旁擺滿了貨物，琳瑯滿目的商品就在那里展出，學生們擁擠在里面，從這頭到那端，圍得水泄不通。

　　我本想和林夢蝶進去逛逛，可看那人山人海的狀況，只能作罷了。

　　我們只好去大學里面。由于已是晚上，道路上的學子并不是很多，他們要上課學子，或者找心愛的女孩談情說愛。

　　我和林夢蝶漫無目的地走著。讓我想起自己的大學時光來，那個時候的自己可真是無憂無慮，不用考慮過去與將來，哪怕整日泡在圖書館，甚至在寢室誰一天的大覺，也是無人管的。導師管不住我們。大學靠得是自覺，可我從來不是自覺的學子。

　　有人說大學里不談一場戀愛那就浪費了，十分的遺憾。我的初戀是在大二，對方是個頂可愛的女孩子，標準的窈窕淑女，可愛的都有點幼稚了，什么都不懂，沒有主見，真應了那句話——頭發長見識短。當初自己之所以喜歡上她，一來是因為那時有點寂寞，看身邊的同學都成雙成對的，唯有自己孤單影只，感覺很不協調。二是我喜歡頭發長的女孩子，那種長發披肩的女孩最有愛了。而那時她恰好出現在我的生命里，就順理成章地結識了。我都忘記是怎么認識的了。現在的記憶只剩下曾經有個女孩很可愛，頭發很長，和我一起度過了一段大學時光。僅此而已。我想我沒有愛上她。或者那壓根就稱不上愛。因此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有個男生在追求她的時候，我沒有任何感覺，似乎她和我沒有什么關系，我甚至還莫名其妙地對她說：“那很好啊，女孩子有人愛才美麗。”我不知道當初說這句話是有意還是無意。總而言之結果是，第二天她就和我提出了分手，什么原因也沒有說。我也沒好意思問她。再然后自己找同學吃了一頓飯，大醉了一場，就把她忘記了。我的初戀也就如此完結了。說實話，并不痛苦，遠沒有像別人說的那樣要痛得死去活來。當然，現在我明白，其實是那時不懂得愛，沒有深愛上對方，因此在失去的時候才淡然無味。而現在我深有體會了。

　　“怎么不說話了？”見我很長時間沒有言語，她突然開口問我。

　　我看她一眼，說：“我怕說久了你煩。我想你喜歡寂靜。”

　　“并不。或許以前的自己喜歡安靜，現在不同了，再也不能如曾經那樣了，心境變了。”我沒有想到她會敞開心扉，對我說這樣的話。

　　我很受寵若驚。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很沉悶的人？”她笑著問我。

　　這一笑不打緊，更增添她的美色，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得異常的快。先前她總緊繃繃著面目，我本以為她是厭惡我，想來她或許是有心事。現在可能是受環境的影響，一下子釋然了吧。

　　我突然記得周如文對我說過，她是個很復雜的女孩。可也就是這難以捉摸性，更增加了她的魅力。女人善變本就是天性，太冷漠了不可愛，太活潑了又顯得幼稚，多變些才能更引男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