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天我都是上午去放羊,下午和我爺爺還有我大伯他們一起壘墻頭。我大伯負責壘,我給他遞磚頭爺爺和泥巴。
我感覺我們壘的已經夠快了,可是我爺爺總是嘆氣,他說如果多倆人一天就就可以壘好了。
在我家的墻頭就要壘好的前一天晚上,春妞姐的爺爺家的牛丟了。是夜里被別人偷走的她爺爺早上才發現。
天剛剛亮太陽都還沒有出來呢,我就聽見外面有人罵街。我從床上下來,奶奶正在灶房做飯,我問奶奶外面是誰在罵什么呢?奶奶說春妞她爺爺家的牛丟了。
在我們村子里罵街是很正常的事兒,但那一般都是女人才干的事兒。平常要是誰家丟了一個雞,或者是幾棵甘蔗都會罵街,這似乎是生活的一部分。罵街罵的最多的是華亮的奶奶,就算家里丟了一根線繩子都要站到村子里的大街上罵幾句。男的罵街我還沒有見過,這是第一次,于是我就跑出去看了。
春妞姐的爺爺站在村子里的大街上,踮著腳喘足了氣罵,看的我有些不習慣。可以看得出來他當時真的很氣憤。
“你們這些挨千刀的賊,你偷我家的牛還給我下蒙汗藥,你們不得好死。”春妞姐的爺爺昂著頭罵。
“你們這些狗日的賊,我就害怕你們偷我家的牛睡覺的時候我一直把牛拴在屋里拴在床腿上,你們還是給我偷走了。我日你們萬先人。”春妞姐的爺爺繼續罵道。
“你們也太猖狂了,一個個的將來都不得好死,最好讓牛頂死你們這些狗日的。”春妞姐的爺爺休息了一會兒繼續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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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牛啊,以后地里再有什么活兒你讓我一個老頭子怎么辦啊?”春妞姐的爺爺罵著罵著就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他罵街的時候沒有人去安慰他,任由著他罵,這就像一個儀式一樣不能被打擾。當他罵完哭了的時候村子里面的老人就上來安慰他。
“遠明他爹啊,牛丟了就丟了也找不回來了,你可別再氣壞了身子。”我爺爺給他一根煙幫他點上說。
“老哥啊,你不知道啊,日他娘的,現在的賊太狂了。”春妞姐的爺爺抽了一口煙說。說著還把一把鼻涕抹在了腳后跟上。
“就是啊,現在村子里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不在家,賊他娘的就越來越放肆。就算發現了,你也打不過他呀!”我爺爺抽著煙嘆了一口氣說。
“可不就是嘛,現在賊多,我就害怕誰惦記我家的牛,我這幾天睡覺的時候都是把牛拴在床腿上,另一邊的床腿上拴著狗。誰知道夜里該死的賊給我下了蒙汗藥,把狗也弄死了。我睡著覺就感覺不對勁兒,頭疼。我在床上搗鼓了半天想起起不來,等藥勁兒過了我起來一看門開著,牛沒了,狗也死了。我日他娘的,你說這賊膽兒多大吧!”春妞姐的爺爺說著還咳嗽了好幾聲。
“唉,現在這世道,唉。日他娘的。不過還好你沒有什么事兒。這賊,唉,日他娘!”我爺爺說。
說這話的時候春妞姐一直站在她爺爺的身邊,時不時的幫她爺爺擦一下眼淚。
“唉,日他娘的這都是我命不好啊!丟了我也就只好認命了。也不去派出所報警了,報警日他娘的不但抓不到賊還盡是瞎搭送禮錢。”春妞姐的爺爺嘆了口氣說。
“可不就是嘛,現在的這些賊都給派出所的通著氣呢!”書啟的爺爺說。他說著還給我爺爺和春妞姐的爺爺一人給了一根煙。
后來書昆的爺爺和華亮的爺爺也來了,他們一起蹲在大街上說了很久的話。當遠明嬸子和春壯一起來叫春妞姐的爺爺回家吃飯的時候大家才散場。
“爺爺,爺爺,不都是只有女的才罵街嗎?為什么春妞姐的爺爺是個男的還罵街啊?”回到家以后我問爺爺。
“這罵的是賊,別說是男的罵街,全村的男女老少一起罵都不為過。”我爺爺說。
這賊真的太可恨了,不過我覺得是因為春妞姐的奶奶死得早所以他爺爺才罵街,要是她奶奶還活著的話肯定該她奶奶罵。
以前我曾經特別羨慕春妞姐的爺爺家有一頭牛,因為牛既可以拉車又可以犁地耙地。如果家里有一頭牛的話,在農忙的時候就可以省很多力氣。但是自從我大伯家買了拖拉機以后,羨慕就沒有那么強烈了。
因為春妞姐的爺爺家的牛丟了,所以上午我大伯就沒有去集上賣肉,他說還是先把家里的墻頭壘好吧,壘好心里就踏實了。我爺爺說其實壘不壘都沒有多大關系,反正家里什么都沒有。大伯說還是先壘好吧,這樣心里就會踏實一點兒。
所以我們就在上午把墻頭壘好了。
墻頭弄好以后就中午了,我去還完壘墻頭用的東西以后家里來客人了是虹虹的姥姥和姥爺。
他們送來了十只小扁嘴兒,毛茸茸的像一堆黃色的絨球兒,可可愛了。就放在我家的大盆里,我一回家就從大盆里拿出來了一個放在手心里,貼在臉上毛茸茸的有點兒癢。
他們正在屋里和爺爺奶奶說話,我就沒有進去。正當我和小扁嘴兒玩得起勁兒的時候,虹虹從屋里出來了。
“哥,爺爺讓我去買煙,咱倆一起去吧!”虹虹走過來摸著我手里的小扁嘴兒說。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我把手里的小扁嘴兒放到大盆里。
虹虹的姥姥姥爺來了,她顯得很高興。我們去買煙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虹虹比以前漂亮了很多。
我哥沒有考上大學,放假了也不好意思回家。我覺得考不上大學不是更好嗎,這樣就可以出去打工掙錢了,上學有什么好的天天坐著什么也干不了,難受的很。
放假的時候我都不知道這件事兒,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兒,因為放假了也沒看到我哥人。還是那天晚上我大伯來對我爺爺說的。
那天晚上我正準備睡覺了,剛剛躺倒床上我大伯就來了,說是早上肉沒有賣完來給我們送一點兒。
“爹,劉浪沒有考上大學。”我聽見大伯對我爺爺說。
“唉。”爺爺嘆了一口氣:“上學也難呀,你以為孩子上學不難呀?沒考上就再考一年唄!”
然后就是長時間的沉默,我在里屋所以只能看到,煙頭上的火光一亮一暗的。
“我也是這么給他說的,可是他說不愿意,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他現在連家都不回,說是回來嫌丟人,考完試就直接去他大舅家了。”
今天我們班大掃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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