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在書店里閑逛的時候看到了一本名為《我只是難過，不能陪你一起老》的書，覺得很有看頭，就買了下來。

　　本來不打算讓陸遠知道的，因為陸遠知道我太感性，總會為這種悲情小說流眼淚，所以不大愿意我看這些。偏偏我從書店出來陸遠就打電話約我出去，我不好推辭，又沒時間回家送書，只好帶著書去見他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看到以后就要沒收，說我要是看完這么悲情的小說一定會大哭一場，不行不行。

　　我跑過去把書搶了過來，然后對他說：“知道我為什么買這本書嗎？就是因為它的題目我很喜歡——我只是難過，不能陪你一起老。這也是我想說的，如果我不能和你一起老去，我會一直難過到死的。”

　　陸遠沒有說話，而是走到我面前，擁我入懷，我知道，他又怕我胡思亂想了。

　　“老公，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分手了，我會把這本書交到你手上，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是什么。”

　　“傻老婆，別瞎想，我怎么會和你分開呢？”

　　那個時候，我們篤定這一輩子都會在一起，所以我覺得這輩子他也沒有機會得到這本書。可是沒有想到，不久以后，這本書就應(yīng)該屬于他了。

　　我們分手以后，我盡量把我能想到的答應(yīng)他的事情都做好，唯獨這一本書，至今還在我家里，我忘記了給他。

　　可我覺得，我記起要給他的時候，也已經(jīng)沒什么給的必要了。因此，它依然在我這里。

　　不禁輕笑，蒼天啊，你真是瞞得我好苦。原來從開始的時候，我們就注定這個結(jié)局——不能陪彼此一起老。

　　我這個人的脾氣，怎么說呢，應(yīng)該是那種直腸子吧，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想要隱瞞自己的感情。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那種有心事全都寫在臉上的人，完全藏不住事，更別提喜怒不形于色了，對我來說，這恐怕比登天還難。我討厭那種整日將自己的情緒都藏起來、無論對誰都永遠是一副笑臉的人，我覺得他們活得太假太虛偽，連愛恨喜怒都不敢表達，那為什么不帶上一副面具呢，這樣多省事。

　　當然，這也是為何在《紅樓夢》中我偏愛黛玉和晴雯而厭惡寶釵和襲人的緣故。

　　扯遠了，繼續(xù)說我和陸遠的事。

　　陸遠曾經(jīng)問過我，最害怕或最厭惡哪些事。

　　我回答他，我的人生有三：一怕傷害、二怕失信、三怕欺騙。即是一怕愛我的人愛上了別人，二怕別人許我承諾卻不能兌現(xiàn)，三怕我在乎的人騙我。

　　陸遠聽罷，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說，他今生不會讓我有這“三怕”。而后來，他卻相繼做出了這“三怕”。

　　而他第一次騙我，即是因為吸煙。

　　我和陸遠剛剛認識的時候，曾經(jīng)談起過吸煙這個話題，我說我討厭煙，一聞到煙味就難受，當時陸遠也表示贊同我的觀點。我還曾一度慶幸，現(xiàn)在不吸煙的男生實在是屈指可數(shù)了。

　　可我沒有想到有一天陸遠也會變成這樣。

　　他究竟是從哪一天開始學(xué)會的吸煙，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給我坦白的時候說他其實很小就會了。我沒有深究，因為我覺得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陸遠吸煙了，而我竟然不知道！

　　這件事還要從張毅和他女朋友開始說，他們小兩口也不知道為什么就鬧矛盾了，陸遠作為張毅的好哥們，自然要想辦法幫忙解決。于是周日下午，陸遠沒和我出去，而是和他們出去了。

　　晚上回來，我便接到了陸遠的電話。

　　“怎么了老公，有事嗎？”我還什么事也不知道，一臉笑意地問他呢。

　　“老婆，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我從來沒想到，陸遠竟然會吸煙！而且還瞞我一段時間了。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今日張毅看到他吸煙，如果不是因為我和張毅的私交還不錯的話，我不知道陸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

　　我無法忍受陸遠吸煙的事實，更無法忍受他的隱瞞和欺騙。他的解釋我全都不想聽，我覺得我像是個傻瓜，連我最愛的人最親近的人都可以這樣欺騙我，我不知道我還可以相信誰。

　　雖然我也許很平凡很普通，但我一直有我自己的驕傲，有我自己的原則。比如吸煙這件事，在我看來就是十惡不赦，是我不會改變的一種態(tài)度，但是因為陸遠，改變了。

　　我不想仔細的描述這個過程，我只能說在愛情面前，我失去了該有的原則。正是因為我當日的退讓，導(dǎo)致我日后的種種退讓。因為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我的退讓。

　　就像后來我和陸遠真的分手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的退讓。是我對愛情的盲目讓我失去了原則，讓我忘記了縱容是最大的錯誤，甚至縱容者比犯錯者更可怕。“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

　　陸遠當時答應(yīng)我，他會在上大學(xué)之前將這件事解決好，不會把這個壞習(xí)慣帶到大學(xué)去。我也答應(yīng)相信他這個承諾。

　　后來佩佩對我說過，一個女人，是永遠都不可能幫助一個男人成功戒煙的。當時我不信，我以為爾康吸食鴉片都能為了紫薇而戒掉，那么為什么陸遠不能為我把煙戒掉呢?

　　我過分地相信了我們的愛情，不，應(yīng)該說是，過分地相信了他對我的感情。同時，我也忘了，瓊瑤的愛情寫得再美好，終究都是假的，生活是現(xiàn)實的，就像生活不會因林黛玉的多愁善感而風情萬種，現(xiàn)實也不會因為瓊瑤劇的恩恩愛愛而海枯石爛。畢竟，天若有情天亦老。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既然他做得出，自然就會有人知道。

　　關(guān)于陸遠吸煙的這件事，我始終無法正面去接受，因為畢竟還是個高中生，在老師和父母的教育下，我們所接受的種種看法，都是不能正面接受這件事，我雖然從來都算不上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乖孩子，但我也從來不做這種放不上臺面的事情，畢竟國家都命令限制在公共場合吸煙，可見這件事本身是損人不利己的行為。

　　所以，對于這件事，我始終保持著隱瞞的態(tài)度，我對任何人都沒有提起，包括我最最好的姐妹，我也只字未提。因為我總覺得，陸遠會為了我而改掉它，到時候我可以很自豪地說，陸遠曾經(jīng)是吸煙了，但是為了我，他還是改掉了。

　　但直到最后，他都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

　　雨宸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知道了陸遠吸煙的事情。雨宸來問我，我知道事情敗露了，便沒有說謊，點頭承認了。

　　雨宸負氣而走，我明白她是為我好，她一定是氣我沒有原則，氣我連著也能容忍。

　　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這樣，可是我沒有辦法，誰讓我愛上他了，他的喜樂悲歡，榮辱好壞，我全都要無條件接受。

　　甚至我在雨宸走后的下一個課間，跑過去找她，叫她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其實我知道雨宸并非到處胡說的人，我也知道這樣可能會傷害雨宸，可是我還是說了。

　　為了陸遠，我就是敢于這樣的不顧一切。

　　我不得不承認，許媽非常非常了解我，比我親媽更了解我。

　　這一次許媽找我談話，從頭到尾，只有一個話題——陸遠。

　　許媽說，就算她不是我的班主任，就算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長輩，就算我們今日不是她的學(xué)生，而是兩個成年人，她依然不支持我們兩個在一起。

　　許媽說，我們兩個不適合，是因為我們兩個太相像了。都一樣的有文采，都一樣是敏感的、脆弱的，而且都一樣是執(zhí)著的，甚至倔強的。許媽說，太相像的兩個人是無法生活在一起的，因為彼此的刺會傷害對方，因而互補的兩個人才能長長久久。

　　那時候我還太小，沒有許媽的閱歷和經(jīng)歷，對人情世故、事態(tài)種種，我還不夠明了。

　　我不知道許媽是如何了解得這樣透徹的，如果說她了解我，這無可厚非，我是她的親學(xué)生，而且許媽一向很關(guān)照我。但我沒有想到，許媽對陸遠的了解也這么透徹，既然能看出我們同時相像的地方，甚至我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許媽完全不顧我刻意壓制卻還是無法完全壓制的驚異神色，繼續(xù)她的剖析。

　　“你是一個外表堅強內(nèi)心柔弱的孩子，也許你自己不覺得，但你的潛意識里，需要的是那種很博大、能處處包容你的那種男生來照顧你，因為你有太多天真太多孩子氣的地方。而他，并不是這樣的，至少他不是你最好的選擇。

　　“而他這個孩子，和你不一樣，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但你不成熟，很多事情，甚至說是世故，你根本無法理解，而他絕對可以理解。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韓寒，但我覺得，他骨子里透露著韓寒的那種思想，他看事情和我們不是一樣的深度。”

　　許媽竟然連陸遠喜歡韓寒的書都知道，我雖然難以置信，但又絲毫找不出不佩服許媽的理由。

　　“老師您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前陣子陸遠買了一本柏楊的《丑陋的中國人》，這是那種很批判性的文章，我就翻了幾頁就看不下去了，但是陸遠卻看得十分起勁。”

　　“這就是了，陸遠這孩子，和你雖然都喜歡文學(xué)，雖然有很多相像的特征，但是你們的本質(zhì)上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你們這樣的兩個人如果生活在一起，一定會有很多的磕磕碰碰，雖然我也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生氣在所難免，但是你們兩個絕不會是這樣普通的生氣，你們本來就不適合，就算你們結(jié)婚了，也不會幸福的。”

　　我不知道許媽當初為什么對我說這樣一段話，我也不知道那一天我是如何回到座位上的，我只知道，這些話在我的腦海里翻來覆去地播放，一遍一遍，并不是毫無殺傷力。

　　我并不是一個為別人的意見所左右的人，但我無法忽視許媽所說的那一席話。畢竟我非常信任許媽，而且她的閱歷比我們多多了，我不能完全不在乎。

　　就當我整日里思考許媽的話的時候，我有了一個機會和沈大姑聊聊。有一晚，學(xué)校讓同學(xué)們在晚二上課其間看一個節(jié)目，而這晚恰好是沈老師的語文課。

　　沈老師坐到了最后一排，正準備看呢，我就跑了過去。

　　“老師，我能不能和您聊一會兒啊？”

　　“行啊，坐這兒吧，想聊什么？”沈老師回答得很是爽快。

　　“老師，我是有件事想要拜托您。”

　　“什么拜托不拜托的，跟老師還客氣什么。”

　　“沈老師，我求求您，找陸遠談次話吧。他現(xiàn)在在六班根本就不夠努力學(xué)習(xí)，主要是環(huán)境不夠好，而且他媽媽生病了，很影響他的情緒，而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媽媽，他也就最聽您的了。”我不知道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沈大姑是怎樣的心情，又會有怎樣的表情，關(guān)了燈，我看不清也猜不透。

　　“他怎么不好好學(xué)習(xí)了？他媽媽的病又嚴重了嗎？前幾個月我聽說還挺好的啊。”

　　“好像最近又不大好了，他家里人怕影響他情緒，也不敢和他說實話，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也能感受到情況不大樂觀，而且他那種性格，不知道還不如知道，至少不會胡思亂想，這樣他不知道，他反而會有更多的思想壓力。”

　　“嗯，行，這個老師知道了，一定找時間和他談?wù)劇＿@孩子是個好孩子，就是怕他不好好用心。”沈老師語重心長地說。我一向知道沈老師對陸遠的喜愛，所以這樣的回答也算在意料之內(nèi)。但是我還是有私心的，還想再多聊一點。

　　其實我這樣和沈老師說，也是下了很大決心的，如果我不夠有勇氣，我就不會把這個棘手的話題擺在明面上說，畢竟我這一說就等于說明我對陸遠的關(guān)心不一般，至少比一般人更關(guān)心。而一般別人遇見這種情況，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恐怕只有我會這樣大膽。

　　“老師，你說男生和女生所看的東西和各自的價值觀是不是有很大不同呢？”我突然話鋒逆轉(zhuǎn)，說起了我更想聊的話題。

　　“何以見得呢？”沈老師似乎也頗有興趣。

　　“比如吧，我和陸遠都喜歡文學(xué)，有很多文字我們都很欣賞，但陸遠有一本書是柏楊的《丑陋的中國人》，我看了幾頁就看不下去了，而他卻看得很來勁，我覺得這就不大一樣了。”我把在許媽那兒說到的問題再次搬到了沈大姑面前，想知道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答案。

　　“首先你得承認，男生和女生在某些地方就是有區(qū)別的，看書也是，思想也是。比如你說的那類書籍，鮮有女生，尤其是你這個年齡的女生會喜歡，而男生卻未必，這就是其中的表現(xiàn)之一。也許你覺得有點不能理解，但是我們換一個角度來想，如果有一個男生也很喜歡文學(xué)，但他整日看的都是瓊瑤類的言情小說，然后看過以后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那么我問你:安意，這樣的男生，你喜歡嗎？”

　　我禁不住偷笑了一下，“我不喜歡。”

　　“我也不喜歡。”沈老師看著我說。

　　就因為這一個答案，我釋懷了許媽給的否定，給自己吃了這樣一顆定心丸。我知道兩位老師無論說什么、無論持什么樣的觀點，都是為了我們好，不過是角度不同罷了。許老師想的是性格的問題，而沈老師想的則是心意的問題。而這些于我，并非真的不懂，只不過是愿意相信好的結(jié)果，愿意用美麗的未來鼓舞自己堅持下去，所以偏愛了沈老師的答案。其實我比誰都清楚，這個所謂的沈老師給的“鼓舞”，也是我意料到的一種形式，是我讓自己有勇氣的一個劣質(zhì)的手段罷了。

　　沒過多久，我果然聽到陸遠提起沈老師找他談心的事情了，我心感安慰，只盼沈老師的話能讓他更堅強一點，更努力一點。但我不想讓他知道，是因為我求沈老師的原因，老師才和他談心的，所以，直至今日，他仍不知道，曾經(jīng)我和沈老師說過這樣的話題，更不知道曾經(jīng)我為他做過這樣的事。只為他安好，只為我心安，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為你。

　　其實我一直很羨慕那種穿著情侶裝在街上手牽手的情侶們，總覺得那樣很浪漫。原來我和陸遠不敢買，是因為我們兩個班好多科目都是同一位老師，怕被發(fā)現(xiàn)。但是現(xiàn)在他去了六班，我們兩班并無什么牽扯，所以顧慮也便少了很多。

　　高二的暑假，我們倆終于買了第一件情侶衫，未曾料到，也是最后一件情侶裝。

　　那是一件藍白相間的Ｔ恤衫，簡單大方，我很喜歡。本來我想買一件紫色的了，因為陸遠穿紫色的短袖特別好看，而且我也沒有這個顏色的衣服，但找了好久，也沒有合適的。突然我看到這一件，就覺得很有眼緣，可能和我性格有關(guān)，總是那么相信第一直覺。我們倆就去試衣服，結(jié)果比我想象的還好，他穿上特別好看，我穿上也很清新，我倆站在一起，那種穿著同樣衣服的感覺，我以前從來都沒有，所以馬上就付錢了。

　　我非常喜歡這件衣服，媽媽也說這件衣服很適合我，所以我更有理由成天穿著它，陸遠也是如此。

　　那時候雖然我們倆還是沒有承認戀情，但基本也是“公開的秘密”，大家雖然會緘默不提，但不代表大家不是心知肚明。后來我班一個心直口快的女生看見我倆在學(xué)校一起走還穿著情侶裝，也沒有放過打趣我的機會。

　　雖然我倆不在同班，但高三的時候也在同一個樓層，只要老師不是瞎的，就肯定會有機會看到，更何況老黃從來就很“重視”我們兩個。

　　高三的時候，有一次老黃從我班門口經(jīng)過，正好我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就瞅了我好幾眼，然后拂袖而去，我很不忿的發(fā)了句牢騷，“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不知道我煩你啊！”

　　我班那個曾經(jīng)打趣我的女生笑道，“他不是看你，他是看你身上的衣服。”我才恍然大悟。不過，此皆為后話。

　　更后面的話是，高三畢業(yè)拍畢業(yè)照的時候，我就和陸遠說好，一定要穿這件衣服，我要把它留在我高中永遠的記憶中。

　　結(jié)果它就真的只留在我的記憶中了。

　　分手以后，我沒再穿起這件衣服，因為我知道，曾經(jīng)陪我穿同樣衣服的人已經(jīng)不會穿了，就算再穿，身邊也不再是我，也不再穿給我看。那么我呢，又要穿給誰看呢？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沒有了他，就算是絕色容顏留給誰看，更何況我本來就只是中中之色。

　　說起高二的這個暑假，是我這輩子最快樂最美好的一個暑假，因為這是完全屬于我和陸遠的日子。什么叫做完全呢，就是我和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那什么又叫光明正大呢，就是他在我家和我一起學(xué)習(xí)，而且是經(jīng)過我老媽同意的。

　　本來剛放假的時候，我和陸遠是真打算好好學(xué)習(xí)的，但是我們根本沒有按計劃施行，沒幾天就堅持不下去了。因為像我們這樣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學(xué)習(xí)下去，學(xué)一會兒就想說兩句話，再學(xué)一會兒又想說點什么，反正就是控制不住，也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但就是忍不住，就是想說話。可能戀愛中的人就是這樣，總有說不完的話，在一起再長時間都覺得不夠長。

　　那時候，我們倆家離得并不近，但無論遠近，他總是騎著自行車，準時來到家里和我一起學(xué)習(xí)，而老媽也很夠意思，都不在家呆著，給我倆留一個安靜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于是他就每天八點來四點走，殊不知我們兩個是玩的時間比學(xué)的時間多，其實也談不上玩，反正就是學(xué)習(xí)效率不高。老媽每天還給我們買一些水果之類的零食，我倆就開始吃。最過分的時候，我們兩個竟然還玩起了紙牌。幸虧沒讓老媽發(fā)現(xiàn)過，這要是讓她知道了，非得批死我不可。

　　我每天最高興的時候就是中午了，因為中午就可以理直氣壯地休息了，然后我們就想辦法淘弄點吃的，比如面包了、餅干一類的，因為我們兩個誰都不會做飯，所以最好的就是煮方便面了。

　　陸遠總說他會煮，所以不讓我動手，怕我燙著，但其實我根本沒那么嬌氣，而且我喜歡和他一起弄吃的這種感覺，好像我們就真的是一對小夫妻了。每次將材料全部放進電飯鍋里以后，我們就會在廚房站一會兒，等待我們的午餐。而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站在我身后，輕輕地從背后抱著我，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們就是夫妻，因為我們相愛，因為我們就算吃最普通的事物，卻有最幸福的滋味。

　　雖然那個時候，我沒有嫁給他，但我覺得，那個假期，就是我們在一起過的日子。我們一呆就是一整天，中午困了，也不敢躺在床上睡，怕老媽回來看見生氣，畢竟男女有別，所以就像在學(xué)校那樣，趴在桌子上小睡一會兒。而那種日子，是只羨鴛鴦不羨仙，是不可多得的幸福時光。只可惜美好時光總是這樣短暫，經(jīng)不住留念，就一轉(zhuǎn)身溜走了。